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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桑榆非晚(11):从今往后,你不姓桑,姓俞【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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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二】桑榆非晚(11):从今往后,你不姓桑,姓俞【番外终】 (第2/3页)

嗯。”

    桑怀音回竹坞不久,便又离开。

    桑梓知道她私嫁俞荀,轩然大怒,放言说:“你既已嫁作他人妇,那你此后不再姓桑。”

    她不再姓桑,却也不能姓俞。

    她四处游荡。

    再回詹京,是因桑柔来信说,要离开詹京北上。信中只说,亲人遭迁,欲追随而去。她放心不下,易容回了詹京,却是迟了。桑柔早已离开。

    盘缠用尽,她去了酒楼弹曲挣些钱,一曲还未弹完,却听到帘外传来喧响。一旁奏箫的乐师放下箫管,站起来,走出去,掀开帘子探看了下,说:“是一个客人打翻了茶杯。嘶茶水还冒着热气,滚烫茶水全倒到他手面上了,他竟然眉头也没皱一下咦,这样子是朝我们这儿来了”

    不消时,帘前呈现一身影,长身峻拔。

    “公子可有何事”那乐师打帘出去,询问道。

    那人目光紧紧落在帘幕上,一手抬起,好似要撩开帘子,却又五指攒紧,半晌没有动作。

    “公子”

    俞荀如梦初醒,一下撩开帘子,却见里头唯有几样乐器,零落摆放,不见一人。

    不见那人。

    他问:“方才那琴曲,是你弹的”

    那乐师回头一看,道:“欸方才那姑娘呢“领口蓦然被人抓住,五指修长,关节见白,但手背通红一片,是刚才被烫伤的。

    他出言狠恶:“什么姑娘”

    乐师被他满身阴厉吓到,哆嗦着开口:“姑姑娘就是弹瑶琴的姑娘,她她她她方才还在这儿的。”

    顿感领上的力道又加大几分。

    “她长什么样”

    “模模样还好,大眼大鼻厚唇,脸上还有些麻子,但但气质出众。”

    男人面目沉下,好似陷入深思,五指已然松开,乐师直接瘫坐到地上,一口气还未缓过来,男子已然不见。

    俞荀出了酒楼,便见长街人潮中,一清瘦身影迅疾快速移动,迅疾消失在视线里。

    阻风跟上来:“太子,这是去哪儿”

    俞荀翻身上马,说:“她回来了。立马通知各城门,关门闭城”

    阻风一惊:“殿下,闭城”闭城非得有燕王手谕方可做。

    “说的话没听见吗”

    阻风跪地:“殿下,下令闭城是破律僭礼,不可为之。”

    俞荀短鞭一个狠力甩在马背上,马蹄碎尘,脱弦之箭般奔驰。

    终究让桑怀音先一步出了城。

    俞荀最后并未成婚,桑怀音已知道。原因听闻是,丞相府谎报小姐的八字,实际的八字与太子的相冲。婚事自此告吹。

    知晓之后,心头说不出喜悲,而是一种荒凉,一种无可填抚的荒凉。

    詹京酒楼里,他仅凭借她信手弹拨的曲子便认出了她,对她熟悉到这般地步,让她慌乱。

    既然暴露了踪迹,俞荀寻她便不再似旧日那般毫无头绪。

    北上南下,他一路穷追不舍。

    她从未将自己和他的天下、权势相比,以来掂量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这样的行为荒唐且无意义。

    但当他孑然一身,眉目含笑地站在她面前,说:“阿音,你可不能再跑了,如今,我只有你了。”她仍是乱了。

    早先便听说,燕国太子在詹京酒楼闻一曲而遇良缘,此后弃江山,去寻美人踪迹,她并未当真,此一刻,忽然就相信了。

    这样的偏远异国边境之地,四周是凝霜冻原,枯枝槁木,他卸去一身华贵,温情脉脉地看着她,说:“如今,我只有你了”

    桑怀音心下恻恻,眼角涩疼。之前几次,她也险些被他抓到,堪堪脱逃。这么长的时日过去,她想,他尚有宏图伟业,终归会放下。

    却不知,却是为她放了江山。

    她两手握紧,平静道:“我从没有跑,只是俞荀,我们的路本就不同。”

    俞荀走向她:“同或不同,我们还是相遇了,你嫁给了我,我们拜过堂,喝过合卺酒,既是夫妻,就有不离不弃的诺言。”

    桑怀音说:“你执念太深,世间没什么是不可离弃的,时间久了,自然都可以放下。”

    俞荀说:“那你是将我放下了吗”

    桑怀音未答。

    俞荀勾唇,眼中泰然自信:“你未放下我,正好,我也不打算放下你。”

    他随身背着他送她的那张焦尾琴,这时卸下,拿到桑怀音面前,说:“这把琴,本就送给你的,你将它收好。往后我们去哪儿都带着它。”

    话里,竟是要和她周游天下的意思。

    桑怀音定定地看着琴,怔怔出神,忽觉眼角有温润指腹轻柔擦过。

    “别哭,阿音,我只愿你开心”

    他没有逼迫她。同她住进了客栈,相邻的房间。

    天欲大雪,不好赶路,便要在此地多逗留几日。

    桑怀音从房中下来用膳,俞荀已点好菜等着她。

    “接着,要去哪儿”他替她布菜,问道。

    桑怀音抬眼看他,他这般漫不经心的问辞,好似真是打定主意随她浪迹天涯的模样。

    她说:“章临。”

    桑柔同顾珩之间百转千折,如今拖着残槁之身回去了却自己的心愿,事后,需要她的帮忙。约定之期尚远,她本想先回趟竹坞,如今俞荀跟着,不大方便。

    他说:“好。”

    夜里,忽闻四周喧嚣声。桑怀音警醒,立马坐起身来。房门砰一声巨响被从外击开,有人迅疾跑到他跟前。

    “阿音”

    来不及细说,从一旁扯起她了貂氅,往她身上一裹,抱着她出门去。

    客栈起火,夜风寒劲,火势蔓延极快,不消时,已吞没了大半个客栈。

    所幸,年底,客人不多,很快人都尽数撤出来了。

    桑怀音被人紧抱在怀中,这时借着火光一看,才知俞荀身上只着里衣,她心头大动,想要同他说什么,他却忽然将她放开。

    “在这里等我”他说,作势往火海里冲,桑怀音一把拉住他。

    “你做什么去”

    俞荀却裹住她的手,迅疾在她手背亲一下:“琴还在里头。”话毕,又挥手往她肩头一拂。

    身下僵硬,他点了她的道。

    桑怀音瞪大眼。

    “怎么回事那人怎么还跑进去了”

    “喂,你不能进去,这是送死”

    “”

    一群人在桑怀音身旁喊叫,但却半分入不了那男人的耳,他身形动作敏捷,一下消失在火舌里。

    天干气躁,火势越发不可控。

    火苗窜得极高,虽隔着一段距离,仍可感热气腾腾,灼人皮肤。

    桑怀音觉得浑身抑痛厉害,气息已大乱,目光紧锁着那片火海,许久,仍不见那人出来。

    她咬紧牙关,暗自运气,忽然体内某处一阵巨疼,而后血脉一通。桑怀音往前迈动一步,却忽地脚一软倒地,一口鲜血应声而出。

    “阿音”熟悉声音带着几分焦慌沉哑,她肩头已被人擒住,“你竟然强行冲破脉你疯了”

    她压抑住一声咳,抬头,见他一脸灰垢,眼中是愤怒、不可置信、心疼,那么多情绪,一双眼,展现得那么淋漓。

    身旁的雪地上,放着那把焦尾琴,琴身完好,可他的衣角发尾却见焦灰,桑怀音忽地起身夺过那把琴,用尽全力狠狠摔贯在地上,嘭一声,弦断琴裂。

    两人皆是一脸愤恨地看着对方。

    她恨他枉顾性命去取琴。

    他恨她伤身伤体强解。

    一旁人本欲过来询问,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便纷纷退开几许,狐疑地看着。

    俞荀忍着火气,伸手去抚她的脸,被桑怀音一掌打落,怒目回瞪他。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的模样,鬓发散乱,唇边沾着血迹,双目蕴着喧天恨意,面上泪水潦落。

    便是多年前,在詹京郊外,他好不容找到她,她一身伤痕,满脸泪水,表情仍是无懈可击的清冷。他从未见过她动怒。世间万事,鲜少能入她眼的,更枉论什么能牵动她的心绪。

    “倘若倘若”她咳了声,声音因着怒恨发颤,“你再迟一点出来,我便进去陪你”

    俞荀闻言猛地一震,一把搂过她,双臂发狠似的将她紧紧按压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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