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桑榆非晚(8):怀音,与我在一起,再不分离 (第2/3页)
他这明说,桑柔只好直起身子,说:“也不算演戏,我怕冷,看到太子来了,又想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比较怕死。”
俞荀笑:“不错,这般境地,还可以玩笑。前些日子听说你差不多快病死了,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桑柔说:“人在江湖飘,难免受伤受病,故而修炼了一身不治而愈的功力。”
俞荀说:“难不成是因为情郎来探,又日日送上等的餐食,才养好的。”
桑柔一惊,他果然知道。也是,他将她放在这里不管不问,却定然会派人监视着的。穆止他们行为再小心,奈何一入天牢,便是闯他境地,根本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穆止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也想到这点了,却仍是犯险而行,皆是为她。
桑柔镇定了下,说:“桑柔之幸,结友君子,罹难不弃。”
俞荀说:“是。你朋友不少。”语气中颇有些深意。
桑柔不敢妄断,只能从表意接话:“诚心相交,自然得人诚心相待。”
俞荀笑了一声,说:“不见得。人心诡谲,真心可能换来假意,抑或,有些人根本不会在意你的真心。”
桑柔这下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说:“很多时候,不是不在意,而是明明在意的要死,却不能接受。太子身居高位,当最清楚身不由己之意。一个人既活在这世上,不能独善其身就万事大吉了,要考虑的因素很多,责任亲友等等,正是因为要顾及的太多了,有时候不能两全,只能择一弃一。”
“能够随意放弃的,自然是不重要的。”
桑柔摇头:“恰恰相反。因为太重要,太在意,所以才不得已放弃,因为怕伤害。比如我喜欢一朵花,但我却不能将之摘下放到床头,那对它来说是摧残,而不是爱惜。每件事物都有它的归属,强取强夺,只会破坏他们原本的面貌,甚至是致命的伤害。”
俞荀看着她:“呵,花归锦,鸟归林,但锦园林园不止一片,换一处栖息,于花,于鸟,又怎么知不是更佳的选择。”
桑柔有些诧异,他不知俞荀决心如此之大,往日只从怀音角度想,倒从未探究过俞荀的真心有几分诚,听得他这般言,好似已决意要娶桑怀音了。
她说:“那太子可要小心些。花鸟不善言辞,感情不形于色,要想取得,不能硬取。”
俞荀一手摩挲额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桑柔索性改跪为坐,摊开了说:“她呢,自小在山林自由惯了最不喜被束缚,你若强行囚她,她能忍耐几日,但最后定然会和你鱼死网破。还有呢,她最讨厌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也不喜欢无谓的人情往来,故而保持孑然一身,来去潇洒。还有,她最烦的就是动脑子,喜欢简单直诚,一目了然。她不喜欢吃核桃,因为要去壳,太麻烦,喜欢张口即可入口的果子……”
俞荀听着,眸光渐渐柔和起来。
桑柔心想,虽然过程必然艰辛,但俞荀真是用了情,那也不失为怀音的好归宿。
俞荀见她停住,说:“若她有你这般灵活通透,我该少很多烦恼。”
桑柔说:“可,倔强如她,执拗如她,恰恰也是太子心许她的原因不是吗?”
俞荀说:“当初若是强取了你为妻,兴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桑柔心头一咯噔,终于扯到身份上来了。
她淡定答:“你与怀音相识在前,既然心里已有了她,自然是容不下我了。况且,你与怀音尚有回桓的可能,我们之间,只有仇敌的唯一立场。若我手中有刀剑,该血刃你,可我如今,杀不了你,更不能杀你,怀音喜欢你不是?”
俞荀目光本已转变得危险,听到最后又弱了几分,说:“你确实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提起她的名字。”
桑柔说:“怀音是个纯粹的人,而我不是,你看,我会利用她,但她永远不会利用我。如果她作出什么不纯粹的行为,请你一定要阻止她。这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
话中所指,便是,桑怀音若为了救她而同他交易的事了。
俞荀说:“世间如你们这般的好友,已是极少。”
桑柔点头:“我之幸。”
俞荀说:“亦是她之幸。若非因为你,我不会遇到她。说来,我该感谢你。”
桑柔笑:“如果太子的感谢之礼是还我自由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傅柔,你胆大得很。”他也跟着笑说,“那个穆止那边最近动作颇多,只怕我不放你出去,他该要动到我头上来了。我会放你走,只是,你该明白,往后动作言行小心些,不该触碰的地方不要去。”
桑柔心下凛然,道:“多谢。另外,你知我身份,我并未告诉她。你们之间,无需再夹杂一个我。”
俞荀点头,起身。
桑柔想了想,又说:“哦对了。据我所知,怀音好久没碰过琴了。如果猜得不错,她最后一次弹琴,该是在瑸城王宫,锁春阁。”
俞荀跨出去的脚步一顿。
“怀音其实在琴艺上的造诣比我高得多,她是个将琴看得比命还重的人,她封弦不弹,其中缘由你该懂。欲将心事付瑶琴,弦动只为知音听。好好珍惜她。”
最后一句话,桑柔语重心长地道出,牢房中静默半晌,俞荀才跨步出去。
桑柔靠在墙上,乏累至极地闭上眼。
俞荀出了牢房,便问:“她现在在哪儿?”
“这……是往城西方向去的。”
“我要具体位置。”
“是,属下这就去查。”
可等来的结果却让俞荀大惊失色。
“去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
入夜的詹京城,大学纷茫,两个身影驾马,疾风掠影般从街道上飞驰而过,直直往城外跑去。烈风刀芒似地从脸上刮过,却不及心头焦慌痛悔。
上中天山庄的路上,却遇到了大队人马,正乃从外归来的中天派的人。
领头当家看见俞荀,虽心中恨极,却只能压制着询问:“太子这是去哪儿?”
俞荀扫了一眼他身后纵队,人数不少,个个见他都是一副要活剐他的表情,淡然道:“罗庄主这时从外头回来?”
罗疆答:“正是。今日陆运老先生寿诞,我领庄中弟兄前去贺寿。”
俞荀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说:“怪不得。本宫派人送到山庄的礼被尽数退还,不想原来是庄中无人。”
罗疆语气颇为敷衍,说:“四弟前些日子染病,并未与我们同行,留在庄中。太子派人送礼来,四弟素来行事莽撞,故而拒绝了。望太子见谅。”
俞荀说:“无妨。罗庄主这时回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通罗庄主详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之间只有血海深仇,要么刀刃相见,谈什么谈”身后有人叫嚷出来。
罗疆喝止。
“不知太子要与我们说什么,于这大雪深夜前来?”
俞荀正要说话,忽地闻到喧闹声,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山腰,火光炫目。
“怎么回事?”罗疆等人面面相觑,目光狠辣地看了眼俞荀,立即挥鞭往山上赶去。
俞荀和阻风随即跟上。
到了庄中,才知只是偏院着了火。
“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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