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回:驱逐 (第2/3页)
感猛地冲散了胸中的郁结。
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恶狠狠意味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异常爽快:
“行。”
这一个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甚至没等主任再做出任何反应,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那步伐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潇洒”,仿佛要甩掉身后所有的猜忌和虚伪的关怀。
他握住门把手,用力拉开,然后反手轻轻一带。
砰。
实木门撞击门框的声音,在安静的主任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似乎比他平时关门时,要响亮那么一点点……也没有太多。
关门彻底合上了莫惟明此刻与这所“顾全大局”的医院之间,最后一丝温情脉脉的联系。走廊里,隐约传来被这关门声惊动的、压抑的抽气声。莫惟明挺直着背,白大褂的下摆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他一边走,一边脱掉外衣,即使他还没彻底离开医院。
卸下工服后,温度的确降下些许。将这身纯白的铠甲随意丢到路过的、刚从办公室出门的同时身上,他大步流星地继续向前。
走出院门的瞬间,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消毒水和压抑的沉默,莫惟明几乎是“逃”出了那片令他窒息的建筑。但这份短暂的解脱感,在踏入上午逐渐熙攘的街道时蒸发殆尽。那些“视线”依然存在,那种“凝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这是另一种更为赤裸的恶意。
阳光有些刺眼,照在匆忙的人流和喧闹的市声上。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只想尽快融入这背景,缩回自己那个安静的公寓。然而,他低估了报纸头条和那张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照片的传播力。人人都认得出,那戴着眼镜满目颓然的、头发微长的三十来岁的青年面孔。
几乎是立刻,他就感觉到那些刚刚在医院里熟悉的、沉甸甸的目光。他再度如芒在背。
目光停留的时间更加肆无忌惮,伴随着毫不掩饰的指点和迅速蔓延的窃窃私语。真是奇了怪了,曜州街头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他清晰地看到,一个牵着孩子的年轻母亲,目光扫过他脸的瞬间,像是看见了什么污秽之物,猛地拽紧孩子的手,几乎是横着跨出几步,拉开了尽可能远的距离。孩子被拽得踉跄,茫然地回头看他,却被母亲用力按回了身前。
莫惟明的心沉了一下,脚步未停。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工装、嘴里叼着烟卷的青年与他擦肩而过,肩膀不偏不倚,重重地撞在他的胳膊上。力道不小,撞得莫惟明身体一歪,眼镜都差点滑落。他下意识地扶住眼镜,还没来得看清对方的脸,一句含糊却充满恶意的低语就飘了过来。
“晦气……”
他稳住身形,眉头紧锁,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无名火。可前方不远处,一个坐在街边小马扎上晒太阳的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就在他走近时,那老太太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枯瘦的手指遥遥指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不大,但那种刻骨的鄙夷和恐惧,却像冰锥一样刺过来。
莫惟明彻底懵了,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瞬。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但心底深处,一个冷冷的声音告诉他:也许知道。照片上那个坠楼的“朋友”,那个被定义为“妖怪”的存在,而自己,是唯一和他同时出现在现场的“人”。在普通人眼中,他已然被打上了“危险”“诡异”“不祥”的烙印,与那非人的存在脱不了干系。
这也是公安厅想要的结果吗。
烦躁。
真正的、难以遏制的烦躁像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翻腾奔涌,灼烧着理智。他狼狈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半跑起来,只想甩掉这些无处不在的目光和低语。
“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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