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错误的推论 (第3/3页)
不巧,我记得是一两年前,不,四五年前的款式了。虽然是男表品牌,但是由于颜值高,广告寓意好,在年轻女孩儿里很受欢迎;而且你收到这款表之后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换过腕表,说明这份礼物只此一个了。为什么呢?因为送礼物的女人离开了你,但是你却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哪怕你一条领带能买十块比这更贵的手表,你也没有想要换掉。”
肖崇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哪怕保养得再好,边缘的皮质也已经开始磨损。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眼神中有复杂的情绪流过。
阮景喟叹一样开口,“我始终没法理解你这种分了手的还把回忆当生活的行为。你现在这么偏执,不过是在从一个绝境走向另一个绝境,既然兜兜转转也回不到原地了,你何必还想着她呢?”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肖崇言,他将杯子重重一放,脸上终于透出了些恼意,“你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的人跟我谈感情?阮景,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别太自以为是。”
这种教导主任般的口吻令阮景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她冷笑了一声,明艳的眉眼也忍不住带了讥诮。
“我在替你考虑啊肖先生,你条件这么好,孤独终老可是一种罪过,况且你还是个心理医生吧,那就该知道,偏执其实是一种病,得治。”
她心里门儿清,之所以敢这样挑衅他,不过是看准了肖崇言这人骨子里就有一种风度,她的失忆是他造成的,他势必觉得有愧于她,加上点黑夜的保护,不知不觉带出了些她曾经胆大妄为的性子。
肖崇言果真不会轻易被激怒,他看了看阮景,反而缓缓笑了,“你就这么担心我会孤独终老?从前有佛祖舍身饲鹰,如今你不如效仿一下?”
肖崇言靠近。
阮景感受到了一种被狩猎的危险,脖子上的绒毛都仿佛要竖起来了,预判有些失了准头。她识时务地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这是一种示弱。
肖崇言居高临下地站在离阮景很近的地方,将她困在自己的前胸和沙发之间,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再度低了两度,“你再说说看,我现在心跳加速,呼吸灼热,是因为你口中的那个女人,还是因为你?”
阮景僵住,宛若一只被拎了翅膀的鹌鹑,弱小,且乖顺,一声都不敢吭。
见吓唬住了她,肖崇言退开,扯了扯领带,嗤笑一声,“牙尖嘴利,如果我真要跟你计较,你现在岂不是羊入虎口?”
“另外,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浴室走去,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话,“我是有一个爱的女人,但是我们没有分手,所以你的推论是错误的。”
沙发上,阮景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那股火气。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