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九、月上东山 (第2/3页)
虽然结痂了,但离恢复如初还有好一段时间,沐浴出来后,月明照例为她抹药膏。只要看到这伤,她马上就会想到周天熠,所以更衣间隙,她无意识地就朝窗外周天熠和院的方向看去,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低沉如死气围绕的他。
“小姐,困了吗?我去铺床。”枫红看秦颂回屋子后就没说过几句话,现在又是昏昏沉沉欲睡的样子,以为是主人陪同昭王殿下出门身体乏了,便想着让她早点就寝补充精神。
丫鬟们的殷切向来让秦颂很有感慨,尤其是这会儿她确实心乏体乏,勉强露出一个让她们安心的笑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想点事情,不用伺候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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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觉得自己半夜悄悄走到周天熠的寝房门外就是一种鬼使神差的行为,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可一阵夜风把她吹醒后,她已然身在此处。
寝房仍然亮着灯,周天熠应该还未睡下。秦颂抬了抬手欲敲门,犹豫了一阵又放下了,她来找他做什么呢?是告诉他她对豫岩情况的猜测,还是想与他讨论对齐王所言的看法,还是说……她只想看看他的状况,只有这样,她才能安下心来?
思考来思考去,秦颂最终抬手扣了两下门,扣门声不大不小,若里面人没睡下,该是可以听到的。又扣了两下后,仍没人应答,秦颂咬了咬唇壮起胆,直接推门进去了。
寝房的外间无人,她就朝着灯光更亮的里间走去。屏风后,周天熠着一件松垮的中衣,正盘腿坐在靠窗的长榻上研究着跟前的棋局。
“嗯?”感觉到人的气息,周天熠迅速抬头,一手已经摆出了自卫的架势,却在看到屏风边呆站的秦颂后收了势,“秦颂?”他有些意外,秦颂是个矜持的姑娘,怎么也不会大半夜跑到男人的寝房里来吧。
“我、我、我敲过门了!”原本就是脑袋空空无意识地到了周天熠的寝房门口,现在被屋子的主人这么惊异的眼神盯着,她立马语无伦次起来,甚至摆摆手转身就想走。
难得看到与清冷自持的常态相悖的秦颂,周天熠轻笑着叫住了来人,“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哦。”秦颂又乖乖转了回来,小步走到他的对面侧身坐下,瞥了眼面前的棋盘,稍稍惊讶出声,“这不是上次……”如果她记得没错,这就是上次她与周天熠未下完的那盘棋,只是黑白方向对调,她看着有点别扭。
“广寒不小心洒了,我复原的。”周天熠又下手摆了一子后,解释道,黑白对调是因为他想换个位置思考这棋的走向,或许能够受到点别的启发。
“喔……”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化解沉默,这下又被对方说死了,秦颂无奈地抬眼看去,周天熠仍专注着棋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一直都知道昭王样貌出众,只是今日他这刚刚沐浴完只着中衣的懒散样子,她是第一次见到,和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松香,她都有些看得沉醉了。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秦颂心一虚轻咳了一声,这反倒是引起了周天熠的注意,避不开他询问的眼神,她只好把话题又转回到棋盘上,“殿下,黑白子对调后,感觉如何?”
秦颂的问题也算问到了点子上,周天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执起手边的白子,在指尖翻了又翻,最后对着她笑得意味不明,“那天若是下完了这一局,输的必然是你。”
周天熠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可牛头对牛嘴,马头对马嘴,他完全就是答你所问,秦颂气结语塞,没想到这人对那盘棋的胜负看得那么重,打发时间而已,何必跟她这小女子过不去呢……
秦颂好一会儿都没回上话,周天熠这才放下手中的白子,沉着声追问道:“若是你,你会如何?”
“我……”她正欲回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那两难的眼神她怎么会看不懂,他可以只答你所问,但是她不行,若她的回答只浮于棋局表面,今日她的夜访便是徒劳。面前的人是真的无法做决定了吧,国家与百姓,这本是无法拆分的双方,现在却一定要周天熠选其一,何其困难?
齐王的话说的明确无比,即使是她也完全理解了。一个国家那么大,她秦颂不过是个小小商人,于她而言管好自己不生事不惹事就很可以了,但对于处在一个人下万人上位置的昭王周天熠来说,却不是这样子的,他的选择最终有可能改变这个国家。
秦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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