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周氏天熠 (第2/3页)
慢速度,平稳一些。
这一路,秦颂由靠着枕头变成抱着枕头,愣是睡得没醒过来,特别安静,安静得让周天熠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明明心里仍对他筑着一堵墙,此刻却又在他面前如此不设防备,周天熠轻叹,真是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让你受苦受累了……”秦颂脖子边的鞭痕还是那么显眼,周天熠靠着马车壁轻轻吐了一息对着空气低喃,从小磨砺到大,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却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
侧躺的秦颂听到他的低语,忍不住睁开眼睛偷偷看了看坐在主坐上的男子,又马上闭上了。就在刚才,她忽然也承担到了一点周天熠肩上的无形重担,家国与天下,那么大那么沉。他也才二十,及冠之年,却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迫使他不得不向上,再向上。
这是秦颂第一次全神贯注地思考周天熠的问题,想得越深,心就沉得越重,也就越发对现在正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生出好奇,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又是揣着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自己面前,是否自己一惊一乍的时候他的波澜不惊里也有过起伏呢?
周天熠开始闭目养神后,秦颂就从偷瞄转成了睁大眼睛光明正大地打量,之前王君若给她的有关昭王的情报,只是周天熠的一些经历,可相处久了,与眼前活生生的周天熠相比,纸上的描述还是太单薄了一点。
她曾在战时去过边境,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人间炼狱,战地怨声载道的戾气好像没有浸染到周天熠分毫,他的温和,他的宽厚,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醒了?”
头顶忽然传来的男声使得秦颂蜷着的身子一僵,直视周天熠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能尴尬地四目相对,就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一样,半晌,她反应过来后才点了点头,装模作样轻咳一声坐了起来,顺手把刚才紧抱着的枕头丢到了长椅的角落。
马车里静默无声,秦颂忍不住又往周天熠的方向瞥了瞥,那人只是对着她笑得意味不明,秦颂急得一跺脚嗔了一声,“殿下!”
“哈哈哈哈哈!”这一嗔就像打开了某道闸门,周天熠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你真是……哈哈哈,早先在望江楼我就跟你说过,我就在这儿,想看什么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可,不必舍近求远。”
周天熠从玩笑到认真,秦颂也渐渐平复了情绪,她起身平静地望向居主座上的人,再微微欠身低头,“秦颂谢殿下救命之恩。”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即使不死在狱刑长的藤鞭下,也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哪会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啊。
“让你受刑是我思虑有欠妥当,抱歉。”周天熠扶起秦颂,终于寻到了机会把道歉的话当面说了出来,他的神色也平静了下来,“根据医女开的方子制的膏药应该已经送到我府上了,接下来好好养伤,不会有下次了。”
周天熠一连串的话让秦颂应接不暇,被昭王郑重道歉,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治伤的膏药已经到了昭王府,以及……不会有下次是什么意思?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这样护着,她是第一次体验,一瞬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讷讷地点了点头后,她后知后觉自己走入了圈套,计策成功实施意味着合作关系即将终止,而周天熠的意思却是,他们还有将来。
“殿下……啊!”秦颂刚想说些什么理清个中关系,一直平稳行驶的马车却在一个颠簸后又急停了下来,依然站着的她重心不稳向马车后方倾倒而去,正中周天熠怀中,“呜。”秘制金疮在疼痛方面只起到了缓解作用,这么硬生生压到正面,痛感剧烈不说,有愈合迹象的藤鞭伤口似乎有些裂开了。
“别动。”只听那一声隐忍的呜咽,周天熠就知道触到了秦颂的伤口,无暇享用怀中香玉,他一手揽着秦颂的右肩一手轻抓着秦颂的左臂,迅速把她扳了起来稳稳按坐在他的身侧,随后才扬声向车外问了一声,“广寒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稳一点儿吗?”
“主、主子,有个姑娘跪在了路中央。”
车帘外传来广寒左右为难的声音,周天熠只上前撩开了点车帘看了一眼,就冷静地对着空气向隐卫下了命令,“去,告诉京兆尹,有人当街喊冤,让他速来受理此案。”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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