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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城隍庙帝流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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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城隍庙帝流浆 (第2/3页)

山上的城隍庙,几年迎不来一个拜香愿的人,至少唐牧是没见过。

    偷看熊小云,挨了老头几脚,从春江回来,六里地的炊烟环绕消散,月亮逐渐明晰起来,刚到城隍庙,外面突然就起风了,树叶子在高高低低的石头路上嚓嚓作响,山坡上大片的“天气草”摇头摆脑,仿佛一阵春雨就要来了。

    唐牧很不高兴,熊小云怎么能有这么一个糊涂爹,他怀抱着新采的春芽,匆匆回了正殿,招待自己吃了碗冷饭。

    天色黑暗,唐牧在铁树油灯上,燃起一盏寡黄的,盘腿坐在蒲团上,借着微弱的烛火,将春芽的筋从枝干上剔下来,配制所谓的“春方打胎”。

    “春方打胎”是他的拿手秘方,特别是其中的打胎药。旧时候,堕胎的方法无非就有药物堕胎和外力堕胎,皇家那些老太监就特别擅长外力堕胎。外力就是借用施压、震动、击打等,促使胎儿流产,清代有一种以推拿、按摩的民间堕胎方法,江南地区使用较多。

    药物堕胎,则种类纷繁,吃水银啊,闻异香,方法怪异,不过人们认为,卖堕胎药丸,有害天理,会遭到报应。除了唐牧这类流落于小市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江湖人士,正规正牌的药堂,多不愿意炮制打胎药丸,这也是熊瞎子讨厌他的另一个原因,一边阻产,一边助产,从商人眼中看,这就摆明抢生意啊;从伦理道德看,熊瞎子更是不喜欢!

    但唐牧这记“春方打胎”确实着实有些水平,并且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琉璃春水”。六里地没人不认得“琉璃春水”,就凭这名字,就足够吸人眼球,而非闻风丧胆,有卖相,有药效,据说味道还不错,还愁吗?

    专心致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正值午夜。

    云层上酝酿已久的雨滴,终究簌簌地落了下来,青石地板一下子就湿漉漉的。

    铁树油灯的火光,在蜈蚣山上发出孤零零的昏黄明亮,如同大海上的一盏鱼灯,显得苍白、渺茫。

    夜雨城隍寺,山中夜百鬼,灵异怪诞之事大多发生在这时。

    唐牧沾了口唾沫,将成型的“琉璃春水”塞在布袋中,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心中盘算着:春芽力猛,就算怀了九头九臂的巨婴怪胎,一粒丸子,包准见效!想罢,不由心花怒放,感觉口中干涩,起身找点水吃。

    这一起身,唐牧浑身的不自在,头昏目眩。刚站稳当,铁树上的油灯“呼”地灭了,冒起一缕弯曲的青烟,飘散而上。

    正殿里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连神龛在哪儿,也看不清楚了。

    “糟糕!刮妖风了!”唐牧心头一惊,摸黑找来火柴,将油灯重新燃上,借着豆大的火光,四下一看,殿门紧闭,窗户严严实实。

    扯开半扇殿门,瞅了瞅外面——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城隍庙的楼阁黑黝黝的,泥巴塑的神像岿然不动。

    抬头一看,天上月色银白,视野的所及之处,全笼罩在月色雨帘中,蜈蚣山下的六里地,城郭环绕,就像襁褓中的婴儿,显得格外清幽。

    唐牧将殿门关上,转身到铁树灯前,刚走了几步,“滋”一下,眼睁睁看到铁树上的油灯又灭了。

    黑暗侵蚀,唐牧破口大骂卖油的何老汉,总是售劣质水油,摸黑前去点灯,刚到铁树旁边,那树灯莫名其妙又燃了起来,火苗发疯似的抖动,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

    这灯疯了!

    唐牧着实一惊。无论什么灯,里面可都是有灯神的,东汉时有一个叫寒冬忱的人尿在灯烛之上,得罪了灯神,第二日无故瞎了双眼,终生在黑暗之中。

    灯火这番一明一暗,分明是灯神受到了惊吓。唐牧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心中难免起了嘀咕:铁树油灯的岁数比城隍庙还老,把它当菩萨一样供着,这般的灭了燃,难道应了老秀才的话?

    老秀才是个文人,懂的多,曾告诉唐牧:城隍庙的铁树是一竿子神灯,应北斗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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