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二十九章 何为傲骨 (第2/3页)
头烂额的才对,难不成还有什么看不到的硝烟,心中不敢妄自揣测,只求着今日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李居承一路前行,不管是哪家的考生向他自报家门,哪怕是不惜搬出祖上的蒙阴,却都不曾让这位两朝宰相停顿片刻,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偏僻的考室,小小的房间中放着考试所需的文房四宝,一张桌椅,一条床铺,科考历时三天,在此其中考生的一切事务都需在这件考室内解决,哪怕是放弃科考也许在其中等待最后一日才能离去。
考室内一名身着素衣的男子奋笔疾书,并未因眼前忽然出现的大片阴影而抬头,饱经风霜打磨的脸庞虽然削瘦,却透着一股千锤百炼的坚毅,那双眼睛盯着手中的试卷,神采奕奕,就好似这一届的魁甲已然被他收入囊中般自信。
若是旁人对这位北魏最有权势老人的停步置若罔闻,随行的官员一定会暗暗记下其姓名,就算文章写得再好,单是这不敬之罪就足以断了这辈子的官路,不过在看清对方相貌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收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五次科考五次落榜,却仍旧孜孜不倦状告首辅四大罪的书生谭君子。
李首辅低眼看着对方文章的题目,“跪着的文人可有傲骨二字。”嘴角不由上翘,挥手命一位管事搬来张座椅,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坐在谭君子对面,一个写,一个看。
尽管已经过了盛夏,天气逐渐转秋,可今天的日头却是特别灼人,不过小半时,那几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礼部官员已是汗流夹背,整件官袍从里到外湿了干,干了湿,姿态也有最初的恭敬站礼变得有些松散,而那位老人依旧坐的腰背挺直,不急不躁的看着,因苍老而显得浑浊的双眼越发神采。
足足写了两页纸的谭君子终于停下笔歇息片刻,这才抬起头与那位老人四目相对,没有丝毫惊讶,更没有之前那些考生的卑躬屈膝,两人就这么隔着一道薄薄的木墙对坐,最终谭君子率先开口问道:“首辅大人看出了什么。”
“看出了读书人的傲气和被打断的傲骨,既然都被打断,跪不跪着又有何区别,当然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书生。”老人淡然一笑,慈祥的面孔更像是寻常人家的老翁,全然没有当朝宰相的威势。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谭君子可没有将那不知死活四字放在自己身上,将在黄州用一手笔骨刚劲的字迹换来的硬毫和拿几张黄州芽纸收在一旁,唯独磨逊色许多,没能透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三十年前首辅大人从那天下文人之首的国子监祭酒跳入那嗤之以鼻的兵部,是否已经看到了文人的无力,六月亡东晋,即可说是北魏的铁骑战无不胜,又是否说明有半国夫子之说的东晋只剩下弱不禁风,大人和武安侯两位用生生铁蹄在三十年前便已经踏碎了文人的傲骨。”
谭君子饮了一口手边并无茶叶的清水,又朝前推了推,示意对方要不要来一口,就是这里官阶最小的礼部都给事中都早已经忘记了这等纯粹井水是何滋味,更何况是那位学士阁的林学士亲眼看着一条条满载金银的官船通入家中的一品宰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