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短信的人 (第2/3页)
那人进了监狱,公司不得派个新的经理过来。为了表示前任经理的糊涂事是个人行为,挽回公司的声誉,上市公司还是很注重表面文章的。新经理一到中国就飞了长沙,到了我们公司。当然啦,除了易续和我,谁都不知道重婚罪是易续举报的,都以为是中国警察顺藤摸瓜呢,案件是在内蒙被受理的,因为那人第二次结婚是在内蒙登记的,内蒙的案子,没人会联想到长沙来。大家只认为那天酒桌上的事是中国警方破案的一个契机。新经理来公司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明白了,那两人啊,死对头,新人早就看老人不顺眼了,中国人帮他摘掉毒瘤,他甚是感激。他还承诺,他绝对不跟那位混蛋一样,他会尊重女***戴女性、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请中国女销售们放心。”
“你们相信他?会不会是一丘之貉,暂时没露出恶爪罢了?”
“相信啊,女性同胞在他面前那是真安全,不安全的是我,因为……是个Gay啊!……易续说,我要是失了身,他就不报警了,实在不好意思,怎么跟警察开口啊?”
我笑得肚子疼:“后来合作顺利?”
“算顺利吧!扎扎实实谈了两个多月,样品出了二十几个,合同修改了至少十遍。第一笔单子三百万,三个月不到,又是一个五百万。好爽!做销售啊,真是三分靠努力七分靠运气,小珊瑚是本公司最没销售技巧的销售,写邮件见客户都是我手把手的,现在说话做事还是跟刚毕业没太大变化,却是连续两季度的销售冠军。”
“你要是被小珊瑚给怎么样了,你报警吗?”
他惊讶地捂住嘴,像是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打电话被人发现了:“那……也不好意思报啊!”
“我看你不但不报,还得上门提亲!”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咕哝着,”可是呀,某某有意某某无心啊!”
“人家有主了?”
他偏着头,笑得狡猾,问:“哎,你那天见小珊瑚,没觉得她眼里有什么?”
“有什么?”
“所以我说这女孩单纯,纯得就跟清晨的露珠一样,透亮,不带一点儿杂质。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眼睛里的东西也比她多多了!那天我在殡仪馆见到你,她也在你知道吗?躲在一根柱子后偷偷看你,不敢上前,可怜虫儿的,默默抹着眼泪,你全神贯注地伤着心,也没看到她。”
我想起我第一次去他们公司那天,我跟张衣出来的时候,小珊瑚跟着我们到了电梯口,问我:
“你真的是易续的女朋友吗?”
“是。”我说。
“你是在德国的那一位吗?”她眨巴着眼睛问。
“是。”
“不可能!”她几乎要跺脚,“长这样?”
“你拐弯抹角的,不会想说她喜欢易续吧?”我问林木森。
他眼珠子快掉出来,脸色还有点泛红:“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比她懂的事得多!哎,多不好意思,被一个女人看穿了,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们已经上了高速,窗外夜色迷茫,我不动声色地问:“因为易续救过她?”
“那是半年后的事儿了!面试那天擦身而过,一见钟情。”
“怎么跟我一样俗?我当年也是第一面就沦陷了。易续知道吗?”
“前两个月才知道。易续直接跟她说了,有女朋友了。”
“这么干脆?”
“是啊,小珊瑚原话,”林木森学着小珊瑚柔声又委屈地说。“易续以‘我有女朋友了’作为结案陈词,给我的爱慕判了死刑!呜呜呜呜呜~~~”
我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有点累了:“那女孩现在可比我幸福。”
他皱起眉头:“是啊!谁知道命运会把你带到哪个地方呢?哎,当年易续怎么没跟你一块儿留学去啊?”
车窗前的道路漫长,蜿蜒不知道去了多远的远方:“他想早点工作,让他妈妈轻松一些,他妈妈扛起一个公司太累了!”
“我们老板?”他如小鹿般睁大了眼睛,“胡说呢!她就没有紧张过好吗?她累?”
“怎么会不累呢?怎么都是一个女人做那么大的一件事呢!”
“累不累不看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得看她是什么性格。”
“她什么性格?”
“她呀,漂亮,心态也年轻,去年过四十五岁生日给自己插了十八根蜡烛,那烛光摇曳我认真看,不到四十岁。唱的是梁静茹的歌,跳的是蔡依林的舞,高兴起来比她儿子还青春洋溢。但做生意吧,上班比人晚,下班比人早,看到我们公司的休闲区了吗?以前她没事就关上门开Party,我们公司财务部人事部那些女的,越长越好看,本来工作就没压力,不时还享受Party,所以那两个部门连续十年,只走过两个人。你没见过刚搬进这个办公室是什么样子,四百平方的面积,办公区不够一百,剩下三百全是休闲区,桌球、酒柜、跳舞机、音响、十二个沙滩躺椅。业务部呢,易续没进公司前连个阿里巴巴都没有,每年就两次广交会。公司2000年业务部10个人,到了2010年还是10个人。赚了钱不引进人员也不扩大业务,所以以前公司留不下销售人员,敢做销售的,都是有野心的,我给你养了这么多鱼,你却不愿意扩大鱼池子,我想养更多,自然就去找别的更大的鱼池子了。我也差点走了,要不是易续承诺发展和改革。你知道为什么公司出这么大的事,也没人上门找麻烦吗?因为公司从来不赊账,楼下打印店上来拉生意,说可以月结。老板坚持打印一盒名片就付一盒的钱,能不能有折扣无所谓,当然后来还是拿下了折扣,因为那部分的款项是张衣负责的,张衣节约又精明啊!我们老板啊,你可以说她宅心仁厚不斤斤计较,另一方面,她也是最没野心的那种生意人,得过且过罢了。”
“她忙的时候你们不知道吧?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她经常出差,一走半个月不回来。有时还在外面生病,可怜呢!”
“她出差?一年两次去广交会也算出差?再说广交会就一个星期,什么时候走过半个月,我怎么不知道?”
“不会吧?我以前老去他们家,她都不在啊!易续说她出差啊,这没必要跟我撒谎吧?”
“不知道。”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们公司那个梁经理。张衣说你们老板对她有恩,易续还把她当姨妈看待,到底有什么恩啊?”
“十几年前吧,梁经理到公司当清洁工,老板一问,知道是因为家里穷,小学毕业就出来扫地了。老板心慈,就借钱给她上夜校、上周末班,学财会,后来公司的出纳要走,老板就让梁经理进公司干,这一干就到了今天。那些学费七八年后才还清,我们估计老板最开始就没指望她还上。梁经理自己都说,借和都只是维护她的自尊心。真在乎那些钱,干嘛这样借给一个陌生人啊,好几年没一分钱还款。要不是我们老板啊,她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扫地呢!”
“恩重如山。”我钦佩地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梁经理的印象不好。”
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抖抖肩,“说说!”
我迟疑地说:“我觉得她对易续的妈妈只是……表面上亲近,如果真的亲到像易续姨妈的地步,我为什么从来都从她那儿得不到答案?”
“什么答案?”
“她不知道易续妈妈跟那位男死者的关系。也不知道哪个邻居跟易续妈妈的关系好。”
“邻居?”
“易续他们家有个邻居,跟他妈妈关系特别好,地下友情,总是帮忙监督易续有没有按时回家。”
“按时回家?”
“十二点前。”
“难怪他从来不玩通宵呢!”
“这是他跟他妈之间的约定。”
“十二点?我去!我还是观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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