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四大皆空 (第2/3页)
”
戒空捂着脑壳,郑重地磕头乞求道:“师父,徒儿恳请您放我下山。”
弘定感觉老心咯噔一下,冥冥中猜到了什么,脸上故作镇定地保持面不改色道:“下山做什么?”
没羞没臊的和尚居然腆起了脸皮扭捏道:“苏凌…苏小姐来信告诉我白…白落凤出事了。”
“他自己中的因就该自己承担得来的果,你作为世外人不得干涉。”往常受人津津乐道的神僧眼下宛如被蒙了心智,刻板地拉出道理拒绝戒空。
恶僧见他不允,叛逆的性子踊跃上头:“师父若是把徒儿强留在无相寺,不怕徒儿把佛像掀了?”
祥和的佛堂转眼弥漫冰火重天,弘定恼怒逆徒胆大包天,气极反笑道:“若你连佛堂的佛像敢不敬,那心中还有什么可畏的?”
“徒儿有畏,却不是畏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佛。”戒空扣头再拜,“徒儿畏的是离别无常,是相见无期。”
“出家人该当无欲无念,你不守心戒,该受一尺。”老和尚说着抡起戒尺不论轻重地打在戒空后脑勺上,“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你忘了不成!”
“ 师父糊涂了。”戒空的额头抵着凉砖振振有词说:“世人以为四大皆空就是空了酒色财气,徒儿不信佛法如此浅薄,所以曾恳请师父赐佛号戒空。”
烟斜雾横的殿里句句回荡的辩驳越来越坚定不移:“戒空一直谨记师父说过‘人由空来,终归于空,世间有我无我皆在变化’的教诲。然而徒儿天资愚笨,不能堪比师兄师弟聪慧做到一语了悟。”
“所以你不但没有摒除魔障,还无视戒规戒律放纵自己。”弘定举起戒尺朝年轻和尚的背上狠狠落下,“该打!”
戒空却不知痛继续俯身道:“可是徒儿十几年来浸染凡尘,尝遍天下的好酒,越喝到最后越觉得寡味;见过绝伦的美色,越看到最后越觉得眼乏;得过殷实的钱财,越积到最后越觉得重身;动过不少的气,越等到最后越觉得疲惫。”
“你都已经领悟到这些,还下山做什么?”老和尚稍稍抬手,显然一个不满意就会果断下手。
“徒儿觉得这样还不是四大皆空!”一语落定,和尚直不惧随时可能拍在脑壳上的戒尺,板直腰板问心无愧道:“师父,徒儿可看破崇辱,可淡泊贫富,可不惊贵贱,唯独空不去情一字。”
“人之初心为净,酒色财气无非是扰乱始衷、滋生恶念的因由罢了,僧人戒之也只是修行的手段而已。”戒空举头直面老僧,神色间尽是不肯对让的倔强,“我既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为何不在来去之中活出我的本愿?徒儿是凡人,亦有凡心,但此去搭救白落凤非贪非痴非嗔,乃心之所向,行随意动。徒儿只求亲身做过,到最终不留遗憾无怨无悔,至于得失成败生死早已不记挂心上。”
和尚闭合双掌等待着高悬的戒尺落下,低眉垂头掷地有声道:“这,便是徒儿悟的四大皆空。”
肃穆的佛堂里,一声无奈的叹息代替了此前拨人心弦的惩罚。老和尚手中的木条哐当落在地上,他徐徐转过身去不愿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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