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复仇者.晏苛 (第2/3页)
无中生有,舔痈之举!难怪要派秘使下来监视本官、约束本官——本官才不怕,本官偏要做!”
师爷脸色一暗,跑去开门看看有无人偷听,关严了门窗,才实话道:“大人,宰相大人年轻,南侵之战只怕还在娘胎里嘞,哪里能明白大泽的痛楚,真正能感同身受的,只有同是大泽人的您了。宰相局外人,原不必管他,奈何他是大人的领路恩师,几分情面不能不顾。方才有人来报,扈烈在城外驻扎了,想来也对大泽有所忌惮,咱们不妨拉下面子请君入瓮,再来个关门打狗,有老百姓的支持,大人做什么不都易如反掌吗?”
“这……”师爷虽然说得隐晦,但晏苛听得明白,其关隘处就是“百姓”,只要将百姓卷入,将这件事做成全大泽人的过错,法不责众,他晏苛只是顺应民心,那宰相大人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利用无辜百姓,于心有愧呀。”
“有何可愧,”姜师爷十分冷静:“杀北人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儿,是全大泽的共同使命,同仇敌忾,何来利用之说?”
“老姜,再容我想想。”晏苛负手在屋中踱步,心情十分沉重。
大泽城郊五里处,扈烈一行正埋锅造饭,忽然正对正涌来一群人,扛旗举扇,鸣锣呐喊,打头骑马的披花挂翎,青袍银带,一照面儿便滚鞍下马,迈方步上来,甩袍行跪礼,大呼:“大泽知州晏苛拜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山长水远,殿下辛苦,恭请殿下移步城中——”随从山呼海啸:“公主福泽深厚,佑我大泽百姓!”
混淆视听,没安好心!霍火尔与西尤对望一眼,面色冷郁。
马车旁,宛淳正在帮哈刚木解鞍放马,她如今已经很做得来这些事,也说得几句常用的鞑靼语,笑起来嘴角很开,露出小白牙,活像个开朗的草原少女。
“只迎公主么,这知州忒没道理了。哈刚大哥,我昨日就听你们议论说,大泽很危险,宁可天床地被露宿郊外,也不愿涉险城中,可是现在大泽知州盛装来请了呀!”
索欢搬着个小绣墩儿,坐在车头舞手绢扇风,幸灾乐祸道:“是呀,人家来请了,虽然只请的公主,半句没提你们,但肩负着公主安危,你们不能不厚着脸皮跟去呀。”完全忘了自己也要跟去。
哈刚见不得他动不动软成一滩泥贴在车板上的模样,没一点刚性儿,飞斧子扎在车厢上,把索欢吓得屁滚尿流滚下地。宛淳捡起他摸一摸,没事儿,重又按到绣墩上,对哈刚道:“大哥,好歹你去跟馨儿姑娘通个话,让她劝劝公主,这鸿门宴是怎么着也不敢去的。”
哈刚未答,索欢笑道:“没用,公主好面子,喜排场,那大泽知州亲自来请,口口声声百姓欢迎公主,她能不去?便真不想去,母国百姓来请,这等理由也不好回绝的。他们是深思熟虑有备而来,你们刀磨快些,别进鞘,仔细把本公子也带累得不能超升。——哦,哈刚木,这队里你最莽撞没脑子,又有点身份,你去叫嚷几句,激一激那知州,看看能不能将他激出原型。”
哈刚呸他一口,一溜烟跑到最前头,嚷道:“哼,大泽知州,哪个目中无人的七品芝麻小官!”
晏苛看也不看,仍旧跪在公主车驾前几度叩首,细述城中百姓如何盼望公主御驾,语声凝噎,更抬出宰相,说:“宰相大人早早发下文书,令各州府大开方便之门,下官辈怎敢怠慢,公主不肯移驾,岂不把母国百姓与宰相大人的殷殷之情一并辜负了?”
简单利落,一箭中的,若非情况不许,索欢真想为他鼓掌。凤舆中传出矜持不乏伤感的叹息:“西尤将军,起驾吧。”
车马入城,夜幕降临。疏疏风声,呜呜然似女子呜咽,沉沉马蹄,竟踏不出一丝回音,四下无人,疑影憧憧。憷人至极的是,整条街在月下呈现诡怪的暗红,两边墙跟也随眼可见可疑红痕,喷溅状,流动状,滴落状……
“万人空巷呢?夹道欢迎呢?人呢?晏苛,你欺瞒公主罪同欺君!”霍火尔想借这声喊叫驱散心中不安,毕竟他是风闻过族人到大泽后的离奇死状的。
“人……”晏苛沉吟半晌,奇怪道:“副使没看见么?”拍马掉过来,正对霍火尔:“难道是瞎了一只眼的缘故。”离得近的天晔宫婢听见,当场就吓晕了。
霍火尔最恨被人提起独眼,旁人就罢了,他晏苛有什么资格?当即怼回:“大哥别说二哥,麻子点点一样多,晏大人只顾着戳人伤疤,却忘了自己才真正是面带伤疤的人。”
西尤也发难,轻松谑笑道:“晏知州真会说笑,本将军目力非凡也没见着半个人影,难道也眼瞎了不成?”
“不错。”晏苛理直气壮,“如此月光皓皓,你们竟都不见,有眼无珠,不遑多让!”
西尤挺起胸膛,傲慢道:“我看不是我们有眼无珠,而是你晏知州装神弄鬼吧。”
“装神弄鬼?哼!”晏苛随手唤上一名侍卫,喝声激昂:“告诉他,看是他们有眼无珠,还是本官装神弄鬼。”
“是。”侍卫毕恭毕敬,转向西尤时却头颅高昂,语气冷漠而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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