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无题(二) (第3/3页)
大,比如离开的愿景……任何一种,都比一段真假参半的情重要。他有林怀衣的临终遗言,有对凤栖梧的一丝歉疚,还有对自己的规划,种种理由叠加,别无他法,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你怎么哭啦?”索欢嘴里包着饭,含含糊糊道:“女孩子忒喜欢伤感,去,给添些灯油去,暗的都看不清了。”
“这些天公子一直点灯睡觉,费得很,现在用完了,我明天去领。”
“……”犹豫了又犹豫,“那饭呢?”
“也没了。”这是谎话,,只不愿让他再吃,留些肚子喝药。
“哦。”索欢失望,举起筷子,将盘底儿剩菜卷扫一空。
从前灌都灌不进去的人现在饿死鬼投胎似的,吃起东西来犹如一口黑洞,怎么也填不满。填不满便罢了,他还光吃不长肉。宛淳很忧心,怀疑他在牢里待了段日子,肚里长虫了,次日特特找大夫下一剂猛药,结果虫没下下来,险把人给下死了。
“淳儿,你恨我就直说,干嘛这么整我呀?”索欢捂着肚子,不知道第几次去茅房。
“公子,还不是你么,吃那么多,叫人害怕呀!”
“我一大男人,多吃点儿怎么啦!怎么啦!吃的又不是你家的米,你怕个屁!”他瘫在椅子上,笑得没心没肺。宛淳很久没见他这么放肆地笑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便在阳光明媚处扎一座秋千,每日饭后,带他去坐坐,一来消食,二来去去他的阴气。
索欢身着薄衫,惬意地歪在秋千上,阳光把他的皮肤照得通透,隐隐可见颈侧的青色血管,长发柔软,散发出干净香气。秋千一摇一晃的,阳光暖熏熏,他晕乎乎地睡着了。宛淳女孩儿家心性,去掐了一捧盛开的花放在他怀里,又簪了一朵在鬓边,纤薄的花,纤薄的人,怎么会这么好看?怎么会这么好看??像、像……宛淳苦恼地抓抓额头,一拍手:像受伤的狐仙。
公子银狐,狡慧多变;容至矣哉,倾国清艳……宛淳想起小时候听嬷嬷常哼的一曲童谣,出自《百妖集》,赞青狐公子的,传说青狐公子不似一般妖物祸乱人间,反而救黎民于水火,道行高深,早已得道成仙。当时自己什么都信,就对狐仙的性别不信,那怎么会是位公子,该是小姐才对,如今看来,公子倾国不是不能。
女子忪忪的,有一丝嫉妒而羡慕的情感,手指伸出,撮他的脸蛋,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
凉凉的……凉的?
“公子?”
没有回应。
宛淳颤抖着,又唤一句,奈何,那人陷入酣甜睡眠,就像再也醒不过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