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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克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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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 克星(一) (第2/3页)

   “你……为我担什么心?”难不成你也知道我耽误太久,江山易主了?

    小仆一惊,瞪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您还问我担什么心?您难道不知道相爷他其实逛妓院的么?以前只喜欢姑娘,现在开了荤,保不住不去南风阁,倘或南风的公子都那般好看,您的地位岌岌可危呀!”

    “……”

    索欢眨了眨眼,居然无话可说。宰相逛妓院,也不算什么惊奇事,毕竟大半个朝廷都逛妓院,只要乔装一番,用个化名儿,就可以尽情地逛,只是有的显贵逛个新鲜好奇罢了,像七王爷,上行院从不沾妓一块儿肉,嫌脏。

    凤栖梧……他衣襟那陌生的女人香气,很固定,类似一种兰草清香,不俗。或许某个地方的某个女人,也像他似的喜欢腻在他胸前,触摸那纤长的锁骨,辨认除了自己以外是否有其他人的气息。

    不管她是谁,她会发现,近来有一种比兰草更浓郁的香味,热烈、煽情、充满攻击性,来自一个叫索欢的男人。

    挑衅、击退不知名的对手,真是充满乐趣而又令人厌恶的活动!

    索欢因此郁郁怏怏,到晚间就闷闷地喝了几口酒,早有人来打过招呼说宰相大人今夜留宿宫中,不回来了,于是更放心大胆,只希图一醉。

    风尘中人酒量颇佳,奈何那酒是凤栖梧给的,没有一点酒味儿,甜甜的像果汁,索欢喝了两瓶犹神清目明,脑子转得飞快,知道去想凤栖梧为何留宿宫中。

    暝华郡主前几日到京,当今恩典封为公主,待嫁皇女,身份贵重,自然要养在皇宫,他俩关系一言难尽,可不得伴在宫里么。

    他还知道自己为何越来越不想南风阁,越来越随心适意。

    人啊,总是太贪安了。

    我安心了吗?我怎么会安心呢?这许多年来,男人走马灯似的过,应该早忘了安心是何种滋味了……

    窗外有檐水滴沥之声,索欢对着一盏孤灯,想着喝着,不一会儿困劲儿就上来了。原来他喝的是卓罗王子带来的西域葡萄酒,口味甜,不烧胃,不冲脑门儿,很容易喝忘了,此时酒劲儿泛上来,懵懵懂懂的只当是犯困。

    宛淳进来伺候洗漱,看到他凉凉地趴在桌上,抱怨道:“就这么摆着,夜间冷,又吃了酒,着凉了才欢喜!”就给净了头手,又洗了脚,才宽去外衣扶到床上,问:“今儿又怎么了,一整天只是这样?”

    索欢只直着两眼不回答。

    如此冷淡,宛淳赌气去收拾酒具,弄得动静极大,“罢罢,无忧姐姐走了,活该我伺候你、关心你。”

    索欢这才有了反应:“无忧知道的,我时常这样,并不针对谁,你只当我抽风罢了。”言毕闭上眼,完完全全掉过身去。

    屋里雅雀无声,桌上一盏灯平添许多孤冷。宛淳默看他,放下手中活计坐在凳上,掏出心窝来:“我知道少爷不快活,却不知你为何不快活。容淳儿说句过分的话,少爷出身不好,这辈子顶破天也不过这样了,相爷他你也看到了,锦衣玉食把你养着——这固然是你的能耐,也要他肯接招才行。人该知足时就知足些吧,别把好好的日子作践了。”

    索欢静静的,好像睡着了,宛淳肯定他没那么快睡去,兀自坐一小会,见他实在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得叹口气,退出了。

    她哪知道,若他单只不快活,那倒不必不快活了。

    凤栖梧推开门时,不禁皱了皱眉,不只为浓郁的酒气,还有莫名的空落落的氛围。

    他是踩着戌时的尾巴出宫的,宫门已落,路又湿,却突然很想回来,落轿后,并不许人声张,只自己荡尘洗沐,爽爽利利地来思来居。

    这是喝了多少?凤栖梧在床边站定,床上的人虚着一双眼,脸色薄红,不知什么时候把被子蹬到了脚边。

    他见他醉得惬意,心里忽然有点不高兴了。

    为何?

    那酒是沙乌提临走时送的,他心里透亮,一股脑儿全给了索欢,却不说明原委,还告诉自己说,索欢那机灵脑瓜会将西域果酒同沙乌提联系起来的。

    可惜,索欢从不曾将二者联系起来,就算联系起来了也只领宰相大人的情儿,这可是想多了——或者很尴尬地说,他原本就想多了——这酒千真万确只是沙乌提赠给他的临别礼物,没有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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