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心乱 (第3/3页)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词未完,泪先滴落。凤栖梧用手指抹去他的泪水,微微诧异:“你会背这个?”
“从前在南风阁,好友赤枫常常念诵这首词,说捕雁人杀一雁,脱网者悲鸣不去,投地而死,诗人感其生死相随,葬之作《雁丘词》。物尤如此人何以堪?后来他果然找到一个依靠从良去了,我们连话别也不曾。”索欢言及此处,鼻头更是一酸,哽咽道:“赤枫为人最是心痴,虽身在风尘却真纯犹如拳拳赤子,整个南风阁,也只有他会将这样悲绝的情词挂在嘴边。”
随便一首词,倒惹得他思念好友哭起来,凤栖梧对什么赤枫一无所知,更想不出话来安慰,只能一下一下轻轻抚摸他的背脊,待他伤心够了,才逗他笑,因夸赞说:“小脑袋瓜子这样聪明,先生们却一味打你,可知糊涂。”
听他这样讲,索欢果然破涕为笑,因刚哭过,本能的想撒撒娇,就故意做出些痴态来:“哪能人人都像大人一般慧眼识珠呢!”展开手心给凤栖梧看,“韦夫子打人好卖力,现在还疼……”话音未落,一个轻吻点触手心,猝不及防,瞬间让心泛起涟漪,温柔荡漾得快要化开。
“亲一亲,就不疼了。”凤栖梧对他说。
索欢不知道他怎么能把假话说得这样认真,明明现在……是真的疼了。疼意淡淡地、持续地、准确地叩击心防最脆弱的地方,不难以忍受,却令人心虚心软。
软了的索欢靠在凤栖梧颈边,鼻端全是他好闻的气息。先是衣料上一层层幽淡华贵的熏香,细细分辨就可以嗅出他惯用的洗浴之物的味道,如雨后空谷般清新凉润,混合着年轻男人特有的体味,醇厚、干净、煽惑,好似七月骄阳,熏热地叫人心跳,整个身体连同思绪一齐被烘烤得慵懒。
冷的特质和热的感觉在他身上如此和谐地共存,冷多一分是凉薄成水,热多一分则调和成温暖如风。
凤栖梧由着索欢在身上折腾,脸都要钻进自己衣襟里,也不知在找什么。
“大人身上……”没有其她女人的味道了。
凤栖梧听他话说一半,不禁低头问:“嗯?”见他像只小狗似的拿鼻子在自己胸腹处嗅闻,还以为身上沾了外边的什么怪味道,就牵起袖子来闻一闻。
索欢却憨甜一笑,接上未完的话:“……香。”说着醉了似的脚下一飘,整个人往前栽倒,不想一张脸恰好撞向凤栖梧腿间。
凤栖梧本欲扶起他,手伸到中途不知为何又收回去,双腿微合将他脑袋锁住,问:“这里也香?”完完全全使坏的语气。
索欢浑身一麻,臊到了极点,却不是退开,反而依照平日的习惯更深地埋下去,实实地压住那柔软有弹性的部位。或许是压得太紧,被憋着了的缘故,他的气息开始不顺,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把原本淡定坐着的人都带动起来,蛰伏的东西似乎有了动静。
索欢当然感受得到,双手摸索着解开自己腰封系带,凤栖梧反松开腿拉他起来,勾着带子重新系好,含笑看了他一会儿,直把人看得低下头。
屋外燕雀脆鸣,映着摇曳的花影,阳光透过新换上的薄窗纱照进来,一室的澄明通透,美好宁静。凤栖梧牵了牵索欢红透的耳朵,说:“你也不是凉茶,专门拿来败火儿的,从今下后不必如此。”
午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有什么东西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