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秋伤 (第3/3页)
心寒?”索欢握住青黛的手捏一捏,笑着反问:“他要再不回去,等到家业被哥哥们把持,会是谁更心寒呢?”
青黛顿住,“你是说他们……怎会,他的兄长明明待他极好……”他蹙眉片刻,犹疑着点头:“依你说来未为不可,富贵之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事,一碗水难端平,他兄弟多,见父母多疼着他,难保不起那个心。喜来,你以后倒要提一句才是。”
“别急,”索欢道:“我不过多想一层,未必他哥哥们就这样坏,平白无故当成正事去说,像离间人家手足感情似的,讨嫌得很。再者,人家亲兄弟的事,轮得着咱们去多嘴多舌?”
喜来啧啧摇头:“你也太多心了!”他挤到青黛与索欢中间坐下,“重锦可没把什么家业放在心上,早和哥哥们摊了牌,所有字号归他们,自己只要一栋宅子栖身,几亩良田收租子过活。谁想,俩哥哥和肖老爷都是一路人,深信命理之说,反骂他不成器,一定要他以后帮着家里打点,休想清闲图受用。现在争着给他钱,大约是想拉拢这位大贵的弟弟吧!”喜来细瞧索欢一番,嗔道:“我说你怎总不见好,原是病中忧思过度。”
喜来与重锦素来亲厚,他的话很有几分可信。青黛放下心来,拍拍索欢的手,“且把心放在肚子里,重锦的哥哥们大上他许多,想来也是该疼爱幼弟的,即便他们藏奸,也要等你好了,咱们揪住了狐狸尾巴再说。”
“我才不,”索欢笑道:“他们的家事与我何干,要揪狐狸尾巴让喜来去。”
只听喜来嘿一声,戏道:“是不相干,你向来不关心重锦家事,怎么今日开口便叫他走?赤枫走了不够,还想重锦走,公子是何居心呢?”却见索欢变了脸色,青黛亦拉了拉他的袖子暗暗摆手,才猛然记起赤枫和索欢同样位处公子,关系很好。赤枫离开时索欢都不知,必然不是滋味,如今开这般玩笑,真是大大的不合宜。
他拍拍脑袋,满是歉意道:“索欢……”
索欢低头默默片刻,抬头后脸上俱是模糊笑意,“已经除名的人,就不要再提了。”其实赤枫赎身,他遗憾归遗憾,却也没多少想念。
赤枫不糊涂,既选了那样艰难的一条出路,总有他的道理在。只是以后少不得要添些苦楚,只盼他能甘苦自如,自舒心怀。女妓从良都不易,何况男倌?世人的冷眼挤兑,他又那样敏感多心,到时连累了心爱之人,怕是要厌恨自己了。
青黛强笑道:“外头海阔天空,来去自由,怎么比不过南风好。”心下却愀然:贫贱夫妻百事哀,哪有那么容易就相守一世呢?
之后,三人又闲话一阵,喜来说了好些俏皮话,终是不能缓解隐隐悬浮的沉闷幽怨之气,渐渐地都不再言语,凄风苦雨中,似为昔日好友献一场迟来的祝祷。
九月月中,索欢大病初愈,首位客人喝了他奉上的一盏清酒,中毒暴毙。死的乃是宰相的家臣程如海,男倌索欢交由刑部严审,南风阁由宰相亲卫监管,所有人非诏不得出入,誓将程大人遇害一事查得水落石出!
当真祸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