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7 (第2/3页)
神,变得面无血色,已是奄奄一息。钱里远心里明白,要照这个失血速度,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但他绝不愿就这样窝窝囊囊地等死,就是死了也要像个军人一样,就是死也得再拉几个日本人当垫背的,等到了阴曹地府再跟狗日的算账!
“老林……”钱里远的声音恍若游丝,就好像是从远方的山崖对面传来的呼唤。
林志国见钱里远醒来,不禁大喜。他弓着腰冲到钱里远面前笑骂道:“老钱,醒啦?感觉咋样?”
“让鬼子给堵死了吧?怎么着,被人围着打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老林也有今天……”钱里远有气无力地苦笑道。
“你小子真是他妈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都这个关头啦,还他妈笑得出来?你他妈得意个啥?我可告诉你,老子我就是要死,也得拉着你小子一块,保管不给你狗日的叛变的机会!”林志国一抹嘴后骂道。
“扯、扯淡吧,老子好歹是一营之长,我、我他妈……我他妈的能叛变么?老子可不能……不能让一营和三营那帮兔、兔崽子看笑话,就是死……老子也得死在……跟、跟敌人拼命的路上……”钱里远正吃力地说着,眼前突然晃过两道红光,好似有什么重物砸中了房顶,顿时落下一地的灰尘,熊熊烈火烧起来了……
钱里远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几乎就要烧空的屋顶,自嘲道:“鬼子这是急眼啦,想把咱们给、给烤成烧鸡。老林,扶我起来,我不、不能给独立团抹黑,我钱里远清清白白地来,更得堂堂正正地走……扶我起来!”
林志国用手抱住钱里远的后腰,两人相扶相持,慢慢从地上站起……黑色的浓烟在屋中弥漫开来,战士们不甘窝在屋内坐以待毙,纷纷踹开房门冲出屋子与敌决战,短兵相接、刺刀见红。三分钟后战斗结束,三名八路军战士和两名日本士兵同归于尽。
日本少尉望着躺在地上的八路军战士的尸体,又扫视了一眼面前这座已经蔓延起大火的房子,正准备派人进去检查一下是否还存有活口,眉心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洞。少尉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心里还在想:咦,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院外的日本兵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烧,望着长官的尸体,日本兵们发疯般地吼叫起来。叫声吸引来了四周的援兵。没过五分钟,这座院子外围就聚集了不下三十名日本士兵。赶来增援的石垣大尉望着眼前的火情心说,看来里面的八路是铁了心不投降了,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成全他们……一个电光火石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闪过,只见他大手一挥,用沉重的声音命令士兵向破落的屋内投掷*。
两名日本士兵手里各攥着一枚已拔掉撞针的97式*,刚冲进院子准备向屋内投掷,只听的凌空传来两记清脆的枪声。一名日本士兵还未将*扔出便中弹倒地,另外一名日本士兵成功将*投掷进了屋内,但腿部却中了一弹,倒地不支。
望着那枚滚落进屋内的*,钱里远无神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他几乎是以一种下意识状态将身旁的林志国本能地推到了一边,自己则猛地扑向了那枚正冒着白烟的*……
只听地“轰!”“轰!”两声,屋内和院内几乎同时发起了爆破,已被大火烧掉半边天的房梁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被一张木板儿压在下面的林志国的腹部和膝盖处各中了一枚弹片,浑身上下除了沾满炮灰外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味儿。耳朵里、鼻孔处都淌出了黑红色的血水,因*爆炸后掀起的气浪使得林志国的脾脏遭受到重创,每过几秒钟他的喉管处就会涌上一股充满腥气的液体,掺杂着其他呕吐物的鲜血染红了林志国的整张脸,从近处看显得有些吓人。
林志国歪着脑袋看向钱里远倒地的位置,地上早已是一片狼籍,残肢断臂被粘在墙上、地上和即将烧空的房顶到处都是,唯一保存完好的只剩下那支被随身佩戴在钱里远身边的驳壳枪了……林志国伸手去够那支已经失去主人的驳壳枪,费劲地卸下*后发现里面还剩下三枚子弹。他又费劲地卸下自己配枪里的*,定睛一看后不禁在心里苦笑道:不多不少,正好也是三发。这是老天给自己最后的机会,让自己在战死前还能再干掉六个鬼子!
林志国攥紧了两支配枪的握柄,用大腿外侧擦开保险后便开始活动身子,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一次次不支倒地,又一次次重新来过……
望着眼前这座被硝烟环绕的草房和躺在地上的八路军战士的尸体,石垣大尉不由得感到一阵阵颤栗,这些八路虽然倒在了自己的手下,但其勇气却值得自己去尊敬。也罢,尸体就留给他们自己的部队来收殓吧。
日本翻译小心翼翼地走来附耳说道:“中队长阁下,面对这样的轮番进攻,此处不可能再有活口了,您看是不是换个地方继续搜查?”
石垣大尉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许可,待院外的日本兵准备收队撤离的时候,突然又响起了两声枪响。“叭!叭!”两名走在队伍最后的日本士兵后背中弹,倒地毙命。
石垣大尉感到无比诧异,怎么?还有活口?他立刻带领手下一众士兵再次将这座院子围住。石垣大尉皱紧眉头观察着屋内的动静,示意士兵暂时不要开枪。
突然,被大火烧的满目疮痍的屋内突然走出了一个浑身被*和鲜血包裹住的“黑人”,他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烂不堪,沾满污渍的头发就好像院内的野草般显得极为杂乱。日本兵们都看呆了,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除了眼白以外全都是黑的……
林志国犹如一个铁人般矗立在日本兵们的面前,此时他正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鬼子兵,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太阳穴处爆起的青筋正在剧烈地跳动着,嗜血的渴望犹如点着的大火般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燃烧起来……
一段充满兴奋和挑衅的声音从林志国的口中喊出:“喂,小鬼子们,有敢换命的吗?!”
话音未落,林志国便猛地抬起手中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眼前的日本兵便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叭!叭!叭……”爆豆般的枪声响起,瞬间便打破了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的寂静……
日军也开始举枪反击,从对面打来的弹群呈破竹之势撞进了林志国的身体,林志国的身子好像触了电门般在弹雨中拼命地抽搐着、抖动着,他的胸口和腹部绽开一朵又一朵鲜艳的血花,无数血洞遍及全身……
远方的天际忽地飞过一片鸦群,正从魏王庄上空掠过,此情此景可谓尽收于眼底,鸦群们不由得齐发出一阵颇有些易水悲歌的哀嚎……
是役,独立团二营从参谋长林志国、二营长钱里远、教导员靳学忠再到下辖各连排干部和全体基层战士无一幸免,全部牺牲。二营全体官兵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自己参军时的誓言,宁作战死鬼,不当亡国奴!
……
就在二营全体阵亡的同时,一营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杨龙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带领队伍照着鬼子的扫荡部队那么一通乱打,居然将四下的日伪部队全部吸引来了。就在一营的防御阵地外围,日军的扫荡部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纵深穿插足有百里。日军第36师团下辖的一个骑兵联队、两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中队外加皇协军第一支队所属全部主力,共计一万余人将独立团一营的四个方向围得水泄不通。坦克、装甲车在广袤的平原上横行,途中无论是遇到避祸的百姓还是溃败的部队一律开火射杀,绝不留情。
副团长张山冲到杨龙菲面前吼道:“团长,咱们不能再往前走啦,现在四面全是鬼子伪军,再硬打下去,一营的老底子就要拼光啦!”
“那二营怎么办?那是咱们独立团的武装,是我杨龙菲一手攒下的家业,不能丢下二营不管!”
“来不及啦团长……现在独立团正是走背字儿的时候,连一营都自顾不暇了还咋管二营的事儿?下命令撤退吧团长,再不撤,二营救不出来,一营也要完啦!”
杨龙菲那对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战况,眼白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日军的步兵几乎堵死了附近所有的山头,无论是远处的山梁还是近处的平原,身穿黄色军服的日伪士兵随处可见,多得就像是秋天的蝗虫般数都数不过来。他一咬牙一跺脚,拖着长音极不情愿地喊出了一声:“撤!”
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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