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6 (第2/3页)
特务连连长沈建民向他汇报起了情况:“团长,据前沿来报,目前突击队正面的敌人是皇协军独立混成第15旅团第3大队,两翼方向分别是日军山田师团下辖第3、第5步兵大队,其中这个第5大队属骑兵性质,没有携带重武器,您看我们突击队的主攻方向放哪儿合适?”
杨龙菲眯缝着眼反问道:“独立混成第15旅团?这个番号很耳熟嘛,咱独立团以前是不是跟这支部队打过交道?”
“团长,您可真是好记性,没错,这是咱老熟人啦。去年在俞家岭战斗中,这个第15旅团手下的一个大队就跟咱们独立团撞上过,咱本想着能敞开肚子吃顿大餐,结果战斗进行不到三个小时,敌人就撑不住啦。那个伪军指挥官硬是报销了一个中队的兵力才逃出咱独立团的手掌心。打那以后,敌人就一直躲在据点里不敢挪窝。没想到过了不到一年,这帮二本子还成精啦,仗着他日本主子给他撑腰,从张集据点到这儿一路烧杀,还在老百姓堆儿里放下话,说是专揍八路军385旅独立团。团长,咱是不是得给这帮狗日的一点儿教训?不然的话,我怕他们真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杨龙菲一拳擂到对方的胸口上,笑着说道:“看来咱俩想一块儿去啦,这就叫‘瞎猫撞上死耗子’,既然撞上啦,那咱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娘的,就这么几个痞子,靠手里那三条半枪还想揍老子的独立团?扯淡吧。老子倒要看看,这过了一年的时间,这帮小狗日的有没有啥长进。就这么说定啦,先揍这伙二本子!战斗打响前,我会安排炮兵先给对面敌人的阵地加加温,等两轮急速射结束后,你们特务连就要像出膛的子弹一样,突突地就得给我冲上去!唔,二十挺轻机枪组成的密集火网,就是他娘的钢板儿也能给它砸烂啦!我的要求也不高,集中火力对准敌人一个点狠揍,先撕开个口子再说!”
“是,请团长放心,我们特务连保证完成任务,如果不能按时撕开口子,您砍我沈建民的脑袋!”沈建民“啪”地一个立正敬礼,气势如虹地吼道。
杨龙菲又来到了位于二线的炮兵阵地,团直属炮兵连的战士在连长宋勇生的带领下正在为火炮标定射击诸元。看到杨龙菲到此视察,战士们纷纷起身敬礼致意。
宋勇生拍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后,立正敬礼道:“团长,您来啦……”
杨龙菲点头笑道:“还不错,看到你这个当连长的亲自出马,我这心里就有底啦。战士们的状态都还好吧?老子可是把这开门红的任务交到你小子手里了,你这头一炮要是打不好,别说是老子我啦,就是团里的战士站在那些友邻部队的面前都未必能抬得起头来。怎么样?跟我透个底儿吧,两轮炮火过后能干掉多少敌人?”
“团长,您这话问得……我可没法给您打包票。我也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是什么路数,您这也没给我个参考啥的,我说得没错吧?这么说吧,要是对面的敌人都是鬼子精锐的话,我这两轮急速射过去还真没多大把握。您看到这小钢炮没?九十毫米口径,有效射程三公里,同型号的*一炸就是一个大坑,要换成*的话那就是一片火海,这威力不小了吧?可敌人有招儿啊,这还是那几个日本俘虏给我说的,他说同一门火炮在位置和射击诸元不变的情况下,先后打出的两枚炮弹是绝不可能落到一个弹坑内的,除非你有能力组织一场地毯式轰炸,否则仅仅只靠一个炮兵连的火力,想都别想。听说小鬼子还专门把这套写进了他们的《步兵操典》里,专供他们士兵学习和运用于实战……”
杨龙菲皱着眉头一脸不相信地问道:“还有这么个说法?别是他小鬼子糊弄你的吧?”
“对呀,起初我跟您想法是一样的,觉得是小鬼子蒙我呢。这不,我年初去了趟总部炮兵团学习,把这个想法跟同志们交流了一下,结果总部炮兵团的张团长不信,非说我扯淡。我说既然争执不下,那咱就试试呗,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当时我们就直奔后山试着打了三炮,您猜怎么着?确实不假,三枚炮弹一共炸开的三个弹坑,每一个弹坑之间的距离还都不一样,最小的相差八米,最大的相差二十三米,当时到后山观摩的人都傻眼啦。等我回来以后就去找那几个小鬼子问话,人家说啦,这算什么呀?日本一百多万陆军,最起码有八十万人明白这个道理,野战部队就不用说啦,这是基本功课。所以在以往跟咱八路军的战斗中,只要咱们动用炮火支援,人家那边会立刻做出反应,在炮弹落地之前,人家会不断跳入新的弹坑,这样就会有效减少炮火覆盖后造成的巨大伤亡。相反,咱们的部队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就连总部炮兵团的同志听了以后都还懵着呢。您看咱八路军以往的战例,小鬼子不用炮兵还好,一旦用了炮兵咱们就褶子啦。我曾经看过师部做的一个有关我军在过去战斗中各伤亡原因汇总的材料,上面明确写到,在同一场战斗中,咱们的战士栽在敌人炮兵手里的数量是倒在鬼子枪口下的将近三倍,多少人都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丧命的。团长,咱们得警惕啦,总不能老被一块石头绊倒吧?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啦。”
杨龙菲表情沉重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不过现在传达下去已经来不及啦,战士们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进入防御位置,就算要通知也得等撕开敌人第一道封锁线以后再说……看来你小子这个炮兵连长还真没白当,还挺有心眼儿的,都能给老子我上课啦。不错,不错,继续保持,虚心学习嘛。唔,看来这几个小鬼子还真有两下子,关键时刻也能起到些作用,老子我还真小瞧他们啦。”
“老实说,那几个日本战俘倒没有咱想得那么坏,人还不错。他们其中有个翻译,我没事儿的时候跟他聊过几句,听说他们都是啥学校里的学生,年纪轻轻就被强制应征入伍啦。按照您的说法,这帮家伙还都是群十八九、二十啷当的生瓜蛋子哪,毛还没长齐就来当兵啦,够可怜的。”
杨龙菲斜眼看着宋勇生,话里充满着不屑:“你小子说什么呢?我听你这咋有点儿替鬼子说话的论调呢?小鬼子还能有好人?他们最坏啦。你小子以后嘴上带个把门儿的,别他娘的什么话都往外说。这话在我这儿到此为止,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传出去,当心政治处找你小子谈话。”
就在各作战部队检查装备、磨砺刀枪的同时,独立团供给处、通讯排、炊事班、马夫班也都在摩拳擦掌。杨龙菲遛了一圈后发现,这些出击顺序被排在全团最后的“非作战人员们”也都没闲着,他们居然蹲在工事内准备白刃战时要用到的冷兵器。炊事班的伙夫们更在原地磨着菜刀和斧头;马夫班的几名马夫正拆卸一把铡刀,还有一部分人正津津有味儿地往马鞭上撒尿;通讯排的战士则从供给处那借来了几支火铳、扁担和马蹬子一通胡乱比划。
杨龙菲走到马夫班班长葛老六面前,只见对方正挥舞着一把刚被拆卸完毕的铡刀,很是招摇。对方看到杨龙菲朝这儿走来,便殷勤地向他打起了招呼:“团长,您怎么得闲来我们这儿啦?”
“闲下了就过来看看,每次战斗打响前都得到各个单位走上一遍,这是老子的习惯,免得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说老子是区别对待,偏心眼。老子自己也得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厚此薄彼,授人话柄……”杨龙菲说道,“我说,你抱着这个铡刀干啥?我记得这玩意儿之前是用来切草料树枝的,你现在把它卸下来是啥意思?”
葛老六一本正经地说道:“团长,这是我们老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说法,砍人脑袋光用一般的大刀片儿不行,容易惹鬼上身。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就必须得用这喂过血的狗头铡来砍小鬼子的脑袋。这小鬼子坏得流油,思来想去他们也就配得上这狗头铡啦,再说这刀也锋利些,正好送狗日的小鬼子上路……”
“我说你小子是耳朵里塞驴毛了,还是成心把老子的话当放屁?老子在团部召开动员会议时就已经说清楚了,这次战斗性质不同以往,主要是突围和阻击,根本没时间跟敌人短兵相接、刺刀见红。我刚去各阵地遛了一圈,人家别的连队都已经陆陆续续把老子的命令落实到位了,就你狗日的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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