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第2/3页)
里话,你这次干得确实有点儿过火啦,总部首长下达的命令是提高警惕,严防敌特分子进入,加强针对有关部门和部队领导班子的提纯。这话好理解呀,你完全可以在别的方面着手,你像对暗号、对口令,加强领导班子和基层战士们的政治学习,这些都可以呀。你说你好好的搞什么审干工作呀?退一万步说,你审也审啦,可这团里的工作总不能放下吧?这团部拢共就那么几个干部,几乎被你撸了个遍,这每天的工作谁来进行?你老肖又不是孙猴子头上的毫毛,凡事儿也不可能全让你一个人包了,这不现实。这团部的干部撤职的撤职、禁闭的禁闭,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万一鬼子进犯根据地,你怎么办?别的不说,光是在审干这方面,咱们部队吃的亏还少么?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啊,反正我是一听到这方面的事儿牙根就痒痒。当年一个肃反,我那个师手下六个团长被杀了四个,还有一个被保卫局派来的特派员打成了残疾。我当时就火了,二话不说掏出枪就把那个混蛋给毙了。当时要不是徐总指挥力保,我这颗脑袋早就被保卫局摘了去了。平心而论,我这个人虽说没啥文化,可我也多少读过些书,脑袋里也不光是一片糨子。可以说,我自打红军时期就跟政工干部尿不到一个壶里,这还算好的,比起这个,我更烦队伍里出现内斗。既然都是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弟兄,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不是太大的错误,就没必要做得太过火,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不然时间长了会伤了同志们的心的……”
肖致远对此进行了反驳:“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说白了这只是你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并不能以偏概全、代表大局。身为一名共产党员,首先就要做到未雨绸缪、防微杜渐,这是基本原则。加强审干力度,不正是对军队领导班子的提纯和巩固么?要照你的逻辑,蒋介石当年炸开花园口放到现在来看也是件好事儿了?事情是明摆着的嘛,虽然黄河改道后造成了大面积的黄泛区,不少老百姓都跟着遭了殃,可也没让日本人好过,直接损失的兵力就达到了两个师团。可事实上这种做法真就令人称道么?既然可以为达目的而不顾老百姓的死活,那咱们也就没有再和敌人打游击的必要了,干脆把精力全集中在*上,顺便把长江也给决了堤算啦,闹不好能把半个中国的日军全给淹了,咱们也省事儿了……”
刘平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老兄可真是铁齿钢牙,到底是给人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几句话就能把我给绕进去了。我得承认,论嘴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要保留我的看法。我只能说明一点,任何党派、军队都不可能永远都是铁板一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打破的,这话细细琢磨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当年的肃反运动在将来再发生一次,还是那句话,咱们过去在这方面已经吃过大亏啦,人总不能让一块石头绊倒三回,你说是吧?”
“你我都是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小人物,在历史的独轮车下,恐怕我们都只有被碾轧的份儿了。既然众口不一,那咱们索性就放弃眼下的争论,我个人始终相信,历史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等到那时,孰对孰错,咱们拭目以待吧。”
言毕,肖致远和刘平进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握手后,便大跨步的离开了。
刘平刚回到团部大院,就撞上了正往外走的独立团副团长张山,两人握手寒暄,显得格外亲切。这并不奇怪,二人同是黄安老乡,当年还一起经历了黄麻暴动,几乎同时参加了自卫军和赤卫队,后来又都在红四方面军工作。可以说两人早在十多年前就是熟人,自然是交情匪浅。
“老刘,你这回可是‘两眼一眨———老母鸡变鸭’啦!咋的,在中联局待了三四年,大半个中国都遛遍了吧?到底还是没离开咱原红四方面军的圈子吧?”张山一拳捶在刘平的胸口上,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扯淡,还老母鸡变鸭呢?老子分明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老子在长征的时候就已经是主力师的师长了,这才过了几年呀,怎么去了趟中央联络局再回来,老子就成了政委啦?这让我到哪儿说理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八百年前就不是碰那笔杆子的料,也不知道上级是怎么想的,你说安排我个什么不好,哪怕是个连长也成,结果呢?算啦,这事儿不能提,一提这心里就不得劲儿,唉,真他奶奶的晦气。”刘平反齿相讥道。
“唉,老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上级自然有上级的安排,有关人事安排肯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上级也有上级的难处,我们得多理解,哪能动不动就发牢骚,这可不像一个老党员该说的话……”
刘平不屑地说道:“少给老子卖狗皮膏药,这话是你说的么?嘁,就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水,还没我多呢,你也学会给人做思想教育工作啦?要不这样,我去跟师长说说,把咱俩的位置调换一下,我给你当副团长,你给我当政委,没事儿的时候你也多给咱这些落后分子上上党课,不就是官降一级么?有什么呀……”
“得了吧你,我还给你上党课呢?我自己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啦,还给你上?做梦吧!”
“言归正传,我说,这前政委走之前你们也不知道去送送?好歹也在一口锅里吃了三四年的饭,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多少也给闹个欢送仪式啥的?你们可倒好,跟他妈逃债似的,一到关键时候全都没影啦?这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吧?”刘平话头一转,继而问道。
“这你就错怪我啦,不是我不想去送,主要是我去送了之后该说啥?我这人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就不是拍马屁的材料。不瞒你说,我跟这位肖政委平时关系就不太好,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去。在一块共事了将近三年,还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你让我咋办?这说是好聚好散,可又确实没啥交情,平时说上两三句话都嫌多,你还想让我在他临走前再闹个十八里相送咋的?你别开玩笑了你……”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独立团确实有股子歪风邪气,当团长的不厚道,这做战士的自然不能免俗,只能跟着学坏了。”刘平冷笑道。
张山乐呵呵地解释道:“这帽子可不敢乱扣,咱团长还在医院里养伤呢,我就是个副手,充其量就是个代理团长。喏,你这一来我不就官复原职了么?行啦,老刘,其他话就不要多说啦,咱老战友多少年没见,今天得好好叙叙,走走走,回屋去,我请你喝酒……”
……
日军驻太原电讯情报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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