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7 (第2/3页)
的总参谋长啦。可自打我被调到中央联络局,一别多年,走之前也没来得及跟老首长你告个别。我刚来的路上还寻思呢,说这老首长还记得我么?该不会把我当成个洋八股给抓起来吧?得,这越想心里就直犯嘀咕,就越没底……”刘平大大咧咧地与刘伯承师长握手寒暄道。
刘师长和蔼地问道:“怎么样,这几年干地下工作感觉如何?怎么说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啦,把敌占区和国统区遛了个遍,总不会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吧?”
“嗨,别提啦,除了日常的工作外,净是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儿。每天不是练毛笔字儿就是学着提鸟驾鹰,愣是快要把我给培养成资产阶级啦!我去找上头说情,联络局的同志还非跟我说是李局长亲自下的指示。老首长,您了解我,我刘平是穷苦出身,爹娘拼了命舍了脸把我供进私塾读书也没读出个啥来,后来赶上黄麻暴动,我从家里抄了根扁担就投奔队伍了。不瞒您说,您就看我手上的老茧,它只适合扛扁担、拎大刀,您要让我拿它练什么毛笔字,那不是逼张飞绣花嘛,还不如杀了我!”刘平诉苦道。
刘伯承师长拍拍刘平的肩膀宽慰道:“不要心急嘛,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些新鲜事物。你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战员,就首先要懂得宁静致远的道理。唐朝的白居易早在一千年前就写下过‘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的诗句。你想想看,我国的古人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悟到的真谛,现在不正是需要通过后人的无限努力而得以实现么?我就不相信,你刘平这辈子就只能成为一名冲锋陷阵、杀戮无数的军人,而成为不了一个静水流深、厚积薄发的儒将?反正我不信!”
刘平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师长,您这话说得……我听得怎么有点儿五迷三道的?您是我的老首长,就别跟我绕弯子啦!我知道您把我从抗大调到129师来肯定有任务,您就直说吧,让我去哪个团?我肯定服从安排!”
刘师长说了声“那好”后,便转身拿起桌上的一封文件顺手递到了刘平的手上:“看看吧,这是政治部对你的最新任命,如果你审阅后表示同意,我立刻派人把你送到该部门就职。”
刘平有些迟疑地翻开文件后,没读几行便傻了眼。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满脸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师长,这个任命报告写错了吧?让我去385旅独立团当政委?您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我自打入伍以后一直都是主管军事,从没接触过政治工作。您说您这让我一个抡大刀的去干政工,那不成了赶鸭子上架吗?师长,您跟政治部商量商量,替我说说情,我真干不了这个,还是换别人吧。”
刘师长脸色平静地问道:“总要有个拒绝的理由嘛,说说你的想法。”
刘平干脆就开门见山,袒露心声道:“师长,您了解我,我刘平自打生下来就不是搞政治工作的材料。当年在红三十一军的时候,我就老和我的政委搞不好关系,为这事儿徐总指挥没少批评我,这您也知道。您说,您现在让我去干政工,去给人家当副手,这不是拱火么?我的脾气您知道,属炮仗的,一点就着。哪天这个团长要说点儿不好听的,我再跟他打起来,那不是丢咱红四方面军的人吗?”
刘师长用手在刘平眼前晃悠着,语气颇有些无奈:“你呀,总是喜欢提前下结论。往往事情还没露出个端倪来,你就一棒子打死了,这样不好。首先我必须承认的是,你确实是一名优秀的部队指战员,也许在将来你会在军事领域做出更多的成绩,可这并不代表你就该放弃学习和改变自己。在某些客观条件下,我们自身必须作出某种调整和蜕变,而不是一味地随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唯物论和唯心论的差别也在于此。别忘啦,在你入党时我就曾告诉过你,要学会在今后的生活中去磨砺自己的性格,改变自身的习惯,这既是一门艺术,更是一门哲学。咱们的军队就好像是一个大熔炉,把来自*的钢铁全部放到炉里去熔炼。在熔炼过程中,唯有取长补短、酌盈剂虚才能练出一块好钢来。换到工作上也一样,既然你已经做了十年的军事主官,为什么不肯静下心干上十年政治工作?记住我的一句话,没有谁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读书时可以照本宣科,但生活不行。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老首长的话,你就信我一次,我给你两个月的体验时间,如果两个月后你对你目前的工作还不满意的话,你再来找我,我会考虑给你换个岗位。”
刘平似乎想起来些什么:“老首长,这个独立团的团长是不是叫杨龙菲?”
刘师长点头道:“没错,就是杨龙菲这个团。怎么,你认识他?”
“这倒没有,不过我听说过这个人。当年在十里铺全歼日军小野大队,整个华北地区几乎都传开了。我在北平干情报工作的时候就听说了,为此北平特务机关还专门明码标价买他的脑袋,不多不少,整整五万大洋!”
刘师长笑道:“那也该有年头了吧?据我军内线传来的消息,敌驻太原第一军司令部已经重新开出了价码,现在杨龙菲的脑袋已经值十万大洋了……这样也好,既然你对自己以后的搭档多少也有些了解,我想后面的工作相对来说开展得也会容易些。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的这位搭档并不是个老实本分的家伙,跟你一样,一不高兴就甩脸骂娘掀桌子,这几乎成了一种常态。也就是在我们面前能稍微收敛些,等一出了师部大门就不是他了,不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不算完。当然啦,调你到独立团也是总部首长再三考虑,与我商议后决定的。前任独立团政委肖致远在独立团干了不到三年,可就是跟杨龙菲这小子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杨龙菲本人也曾多次向我汇报,申请让我把肖致远换掉。我斟酌再三后,才想着把你给调来,要的就是针尖对麦芒!如果不派一个有脾气的人跟他碰撞碰撞,他能把独立团的房顶给拆了。我刚才说啦,这是一个有胆量大闹天宫的家伙,而你要做的就是当好他脑袋上的紧箍咒。还有一点就是,前任政委肖致远的政治思想过于激烈,政治倾向也有些极端,因为某种因素,他在团里大搞审干工作,已经间接地扰乱了目前的工作秩序,独立团的干部战士也颇有微词。另外,团长杨龙菲在不久前的一场战斗中负伤,至今还在医院里休养。前政委这两天就会调离,你可以就地直接开展工作,我估计距离杨龙菲出院也就是这十天半月的事儿了,到时候你可以好好的会会将来的这位搭档!”
“老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组织上给我的任务!”
“刘平,我要你记住一点,我派你到独立团既不是充大爷也不是去当小媳妇的。你要懂得利用这些年学到的东西去中和独立团目前的现状,不要搞一言堂,更不允许拉山头,如果有此类情况要坚决杜绝,但也不要矫枉过正,影响了团里的正常工作,尤其是战士们的士气。总而言之一句话,既要敢于对错误的事情说不,也要学会在生活中去了解这支部队的特点和优势,并积累一定的经验,这也算是我为你布置的功课吧。”
“我明白啦老首长,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你精力还算充沛的话,我建议你立刻就走。独立团正在苗庄一带休整,距离总部驻地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目前仍属于警卫部队性质,少有仗打,你有充足的时间去投入工作。怎么样?如果身体情况允许的话,我就派人护送你过去……”
刘平婉言拒绝了:“多谢老首长好意,不用啦。这么说来师部距离独立团驻地也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三个钟头怎么也该到啦。老首长,您多保重,我直接带着警卫员就去独立团报道啦!”
临走前,刘伯承师长还专门从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本薄薄的《中庸》递到刘平的手中,并再三嘱咐他百无聊赖之际可以多读读这本书,也许会对他之后的工作和人生道路有所启迪。
老首长用心良苦,刘平也只好却之不恭。临出发前,他转身向刘师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杨龙菲的伤口已经拆线,正在进行最后的疗养状态,他的出院申请已经获得了批示,一周后即可回到团里指示工作。
不知不觉,杨龙菲已经在医院住了将近三个月。寒冷的冬季也已过去,周围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万物复苏、鸟语花香,暖风微微地吹着,让人心里感觉格外舒畅。
这天,医院的护士们闲来无事,便三人一团、五人一队将杨龙菲簇拥在一处凉亭内。老实说,护士们对这位声名在外的八路军团长是早有耳闻。独立团的历次战斗大都在晋西北一带传开,颂为佳话。
护士们争相提出问题,弄得杨龙菲有些手忙脚乱。
“唉,杨团长,您认识七七二团的王团长么?他跟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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