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 (第2/3页)
长总不该是气糊涂了吧?咋一声不吭呢?
很快杨龙菲便开口了:“嗯,大致情况我都了解啦。这事儿做的……咋说呢?是有点儿操蛋啦。当然啦,我不是怪你去抢人家战利品,主要是你小子怎么会想到派三连去执行这种任务呢?三连什么情况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半数以上都是新兵,一群十八九、二十啷当的生瓜蛋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你派他们过去,跟放小狼崽子进山有啥区别?谢天谢地呀,没闹出人命,要是把子弹再打刁一点儿,把人给打死啦,那你等着吧,真要那样别说我的面子,就是师长来了人家也未必能给这面子!”
张山叹了口气,嗫嚅道:“对不住啦团长,给你丢人啦……”
“这跟丢人没关系。行啦,这事儿你别管啦,一会儿等人来了,我来跟他说,至于你呢……一会儿看我眼色吧,好吧?顶不济给他们道个歉就完啦,还想怎么着啊?他们不还把老子的人给打了么?大不了老子就还他一枪,正好我还想再在这儿多养一段时间呢!你还别说,这儿的一个小护士昨天还跟我开玩笑呢,说我就像是只爱护着小鸡崽子们的老母鸡,不管你们哪个受了欺负,我都得拼命地扇着这对翅膀护住你们。今天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说到底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走出来的兄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骂归骂,气归气,可我从来就没嫌你们这帮家伙碍眼。话又说回来啦,如果不是你们哪,我杨龙菲恐怕早就见了阎王爷啦,哪还有今天?”
张山紧绷着颤抖的嘴唇,坚毅地点了点头,泪水则在眼眶中打转……
门外传来了铁海川的呼喊声:“龙菲兄,龙菲兄……”
杨龙菲赶快将张山推到一边,叮嘱道:“一会儿你看我眼色,我让你怎么着你就怎么着,学机灵点儿,看老子怎么对付这小子的……”
张山听后赶忙擦干眼泪,老老实实地站在床尾,低着头一言不发,完全就是一副负荆请罪的场景。
铁海川轻轻地推门而入,刚进屋就看到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的杨龙菲,于是抱拳寒暄道:“龙菲兄,好久不见……喔,张副团长也在?”
杨龙菲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脸色,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老弟呀,你来啦?唉,你说你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都没脸见你啦,对不住你呀兄弟……”
铁海川感到有些意外,心说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人怎么就成这副模样啦?他赶忙追问道:“这是怎么了,龙菲兄?难不成是兄弟我来得不是时候,惹老兄不高兴啦?”
“哪能啊兄弟?你来我这儿我随时欢迎,主要是这……唉呀,你也别瞒着我啦,我知道老弟你是为我好,看我这正养伤呢,没好意思跟我提这事儿。不瞒你说兄弟,那件事儿我已经知道啦,老哥我心里过意不去呀。咱俩谁跟谁呀?咱俩啥交情呀,咋就能出这种事儿呢?都怨我,都怨我,兄弟,这事儿是我的部下惹的,可是没办法呀,总部、政治部说啥也要让我这个团长出面调停,不然兄弟我这颗脑袋就保不住啦……”
铁海川冷笑一声后说道:“唉,龙菲兄言重啦!这样,你我先不谈这事儿,咱们刚见面先说点儿别的……”说着便从简副官手中接过此番带来的礼物:“……龙菲兄,兄弟听闻你在盂县战斗中负了重伤,无奈军务在身也没时间来看你,还请龙菲兄不要见怪。今天得空,我给老兄带来了点儿礼物,有东北的吉林参、济南的羊肉罐头,还有些小糖果和几块洋胰子,不成敬意,尚请笑纳!”言毕,他便将手里拎着的几只包装完好的礼品盒放在高雅的办公桌上。
“兄弟,你说你来我这儿还带什么东西呀?我这还准备给你赔不是呢,你这样的话比骂我还难受呀!”
“龙菲兄想多了,兄弟万无此意。今日与龙菲兄在此一晤,一是为了专门过来探望龙菲兄的伤势,二呢也是应了张副团长本人的邀请。既然龙菲兄一直为此事烦恼,那兄弟我也就不跟老兄打哈哈了。龙菲兄,恕我直言,鄙人实在想不通你的部下究竟出于何意?我89团和你们独立团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贵团手下的一个连居然在我89团同山口大队的战斗结束以后,擅自进入我部防区争夺军械、打我军官不说,还下令开枪打伤了我的一名士兵,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事后我跟贵团进行了多次交涉,可事情已经发生两个星期了,直到现在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这就让兄弟我有点儿想不通啦,我铁海川斗胆问上一句,贵团此种手段是否存在破坏抗战,挑起摩擦之嫌疑?希望龙菲兄今天当着张副团长的面儿,能给兄弟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兄弟回去对上对下,还是面对那名受伤的士兵,都无法交代呀……”
杨龙菲赔着笑脸道:“兄弟你要这么说可就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啦,我杨龙菲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兄弟你误会啦,这件事儿我已经了解过了,错肯定是我们错啦,我们认啦,可是这挑起摩擦、破坏抗战的帽子我可不能认。兄弟,我杨龙菲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有些话我想说又说不出口,就怕老弟你听了会不高兴。”
铁海川挺直了腰板,搬过一张椅子坐下:“不会,我铁海川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要龙菲兄说得在情入理,我一定虚心接受,绝不胡搅蛮缠。”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说啦。兄弟,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我大概都清楚啦,是,我们打人是不对,开枪伤人就更不用说啦。就凭这一点,总部首长撤我职都没话说。可俗话说‘背着棺材跳水———咱死也得死个明白’。如果真要论出个一二三来,恐怕牵扯到的人自然就多起来啦。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个事件的由头其实并不在我们独立团,而在你们89团身上……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兄弟,你这光说我们开枪打人,那你的部下有没有骂人呢?我这可不是护犊子,我这是实话。不瞒你说,你们委屈,我那帮战士还委屈呢,我们好心好意地去雁门山帮你们89团打援,一声谢谢不说吧,咋能一张嘴就骂人呢?说我们是‘吊死鬼插花’,还骂我们是土顽?你听听,难听不难听呀?我们八路军好歹也属国军战斗序列,你我师出同门,那可胜过了半个亲兄弟呀。你说,哪有兄弟之间彼此糟践的呢?我那个连长是个出名的暴脾气,平时谁骂他都不行,我要当他面说几句脏话还跟我瞪眼呢,这回一犯错误老实啦,有啥用?直接被送到军法处去啦!”杨龙菲胡诌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像极了一个经验十足的江湖骗子,把铁海川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正在这时,抱着一摞文件的高雅突然推门走进房间,眼前的场景着实让她怔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中央军的军官在这儿,铁海川和简平上尉同样回头望了望,场面略显尴尬。
高雅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有客人在?要不我先回避,你们聊?”
杨龙菲大大咧咧地冲她招手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就是好多年没见啦,聚一块唠唠家常,你忙你的,别耽误正事儿……”
高雅听后便漫步坐到办公桌后面,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铁海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这回事儿?龙菲兄请勿见怪,这事儿兄弟我确实不知情,等我回去问明情况,如果事实如龙菲兄所言不错,兄弟我决不姑息。可是……龙菲兄,纵然我的部下先骂了人,可再怎么样贵部士兵也不应该开枪啊!你我都很清楚,友军之间小打小闹无可厚非,我不是小气之人,如果仅仅是发生了几句口角,只要不涉及政治,兄弟理也不会理。可要是枪声一响,这性质也就变啦。处理不好就成了故意制造摩擦,这个罪名就是二战区阎长官也未必能担待的起,更不用说你我啦。”
杨龙菲一脸坏笑道:“这不见得吧?阎长官脸面多大呀,开个会的工夫就把山西的新军给打啦。还有朱怀冰那老家伙,话也不说上来就把我们师的先遣支队和青年纵队给揍啦!现在不照样逍遥自在么?活得跟神仙似的,也没见蒋委员长把他们送到军法处问罪呀……”
铁海川被杨龙菲说得一时有些哑口,只能尴尬地笑笑,继而转移话题道:“龙菲兄,长官有长官们的考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我们无权质疑。我们是军人,面对长官命令,我们只有服从。”
杨龙菲言语犀利地回道:“照兄弟你的意思,我哪天要是闲着没事儿手痒啦,就到附近几个友军的防区袭扰一下也是合理合法的啦?”
铁海川摇头苦笑道:“龙菲兄恐怕没有正确理解我的意思,我所指的是一切军事行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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