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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钱家在欢庆,农村有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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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钱家在欢庆,农村有灾情 (第3/3页)

你就要把你会的教出去,带出十个、百个像你这样的技术骨干,我认为这又是一项真本事,对于社会对于国家来说,这贡献比你一个人在养鸡场大得多!”

    其他人也劝说起了。

    来自亲人的一句句话语像一把把重锤,一下下的敲在钱烈心上。

    他慢慢皱起眉头,脸上惯有的那种被生活磨砺出的木讷开始消失。

    一种全新的期待在心里生了出来,却又被巨大的不自信和茫然迅速覆盖。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想说话最后只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我……”

    “哎呀,老三,你怕啥!”钱夕看不下去了。

    她在东北下乡多年,性子上已经算是半个东北虎娘们了:

    “老四和大魏老师这话在理,你那本事,是金子,埋在鸡粪堆里可惜了。”

    “教学生上课那咋了?谁天生就会吗?谁还不是从不会到会?我看行!准行!”

    她说着,又夹了一大块连着鸡皮的肉放到钱烈碗里:“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劲头琢磨这事。”

    汤圆弱弱的说:“二姑,我也想琢磨事。”

    “好,小汤圆要好好琢磨好好学习,以后去你爹的学校当老师吭。”钱夕眉开眼笑给她挑了仅剩的一块鸡腿肉。

    陈建国见此激动的站起来:“妈我……”

    “你坐下!”钱夕横眉怒目,金刚临世。

    陈建国顿时垂头丧气:“我想尿尿!”

    “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去。”钱夕这么说着却把自己碗里舍不得吃的鸡翅膀给了儿子。

    陈建国咧嘴笑,抬起屁股往厕所跑。

    回来以后。

    碗里空空如也。

    他懵了:“我、我翅膀呢?”

    弟弟陈爱国露出个跟他刚才一样的咧嘴笑:“哥,你还长了翅膀啊?”

    这一笑露出嘴里有骨头。

    陈建国上去干脆利索的给弟弟一个大锁喉,直接将他从凳子上给拖了下来。

    陈爱国不哭不闹,咬着骨头翻身开打。

    魏清欢赶紧上去拉开两人,钱夕拦住她给众人使眼色,压低声音说:“快吃快吃,趁着他俩不在桌上赶紧把肉分一分。”

    两兄弟不约而同收手,但陈建国指着弟弟还在怒吼:“这事没完嗷,我告你,待会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陈爱国也怒吼:“你个虎逼玩意儿,你鸡翅是让爸吃了,跟我啥关系?”

    陈建国一愣,迅速反应过来:“父债子偿,谁让你是他儿子?别怪我下手太狠,怪你就怪他是你爹你是他崽!”

    钱进跟看WWE似的。

    这家伙还带剧情呢。

    收音机里,李谷一清亮的嗓音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

    那旋律悠扬婉转,丝丝缕缕,缠绕着饭桌上蒸腾的热气,缠绕着油亮的碗碟,缠绕着每一张心满意足、油光焕发的脸庞。

    白炽灯光下,盆里的小鸡炖蘑菇还剩着浅浅一层诱人的油汤,几块吸饱了精华的蘑菇和粉条沉在底下,已经快被一扫而空了。

    锅包肉则只剩了零星的几片焦脆边角,辣椒干豆腐和大拉皮的盘子也见了底。

    又是一个美好夜晚。

    钱进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还是家里自在舒服。

    可惜第二天大家伙还要劳燕分飞、各奔东西去上班。

    尽管快到清明节了,可大清早的天并不暖和,倒春寒的湿冷开始显现,海风跨越港湾来到街道耍流氓,一个劲往行人的脖领里钻,钻的大姑娘小媳妇直缩脖子。

    钱进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去上班。

    他停下车习惯性地跺了跺脚又掸了掸身上的藏蓝色涤卡中山装。

    其实这是刚换的干净衣裳,他就是装逼摆个派头而已,也给一起来上班的同事留一个打招呼的机会。

    结果今天没人跟他打招呼。

    不对头。

    平日里这个点,上班的同志们步履匆匆、熙熙攘攘。

    今天却不同。

    他进院子一看,看到主楼的门口聚了七八个人。

    这些人穿着藏蓝色或黑色棉布褂子,脚上是磨得发亮的黄胶底解放鞋或笨重的旧棉鞋,裤腿上无一例外沾满了黄褐色的泥点子。

    作为支农模范他对这打扮太熟悉了,这是典型的乡下农民打扮。

    其中两三个人,手里紧紧攥着个布袋子,有人拿出来什么看了看,钱进没看清具体是什么,好像是草。

    这些人低着头、耷拉着肩膀,明明是活人,可凑在一起却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死气。

    钱进心头一紧。

    这年头在机关单位门口聚着这么一群愁容满面的农人,很难不让人往不好的方面想——

    有人闹事?

    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想赶紧进去打听情况。

    传达室的老张站在这些人面前,但这个暴脾气老头却没跟这些人发火。

    相反,老张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眉峰紧锁,看表情相当沉重。

    钱进很诧异,上去给老张使了个眼色。

    老张跟他走进传达室,他往办公楼门口努了努嘴:“老张,外面怎么回事?”

    老张头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忧虑:“唉,钱主任啊,出大事了,闹翻天了,是安果县来的几个公社领导。”

    “我刚才跟他们说话,说是几个公社合计起来几万亩、好几万亩冬小麦啊,眼看全完了!”

    “麦子?”钱进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麦子不是刚返青吗?怎么完了?”

    他随即联想到昨晚钱夕随口那句话,问道:“不会是闹虫子啊了吧?”

    “对,是虫灾,要命的虫灾出现了!”老张头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他们说是去年冬天邪门,安果县那边一场正经的雪都没见到,地里的虫卵全保住了。”

    “眼下麦地返青,那虫子——应该是蚜虫,黑压压的爬满了麦叶子,把苗子都啃黑了。”

    “更邪乎的是,供销社给配的农药统统不管用啊,加量的农药喷下去跟浇了白开水似的,杀不了虫子。”

    “眼看着那麦苗一片片由绿变黄,由黄变黑,怕是活不成了。”

    “然后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虫灾会扩散,最后指不定啥样子呢!”

    钱进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虫子厉害,但没想到能到这个地步。

    这样他想起刚才有人从布袋子里拿出来的东西,那恐怕是发黑卷曲的麦苗。

    “这不,”老张头朝楼上努努嘴,继续给他讲解情况,“领头那几个天没亮就来了,要蹲守等着韦社长上班。”

    “他们说啥也要见领导,让领导给想个法子,你看外面那几个,是等消息的,还有几个在楼上呢。”

    说着他摇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造孽啊,这么好的麦子……”

    钱进问道:“按程序来说,这事不该是地方上的农林局……”

    “还程序呢,现在可是春耕好时节啊,农村都在着急大干特干,一年之计在于春,要是这个春毁了,他们今年就完了。”老张严肃的说。

    “受灾的几个公社领导今天都来城里了,不光来咱们单位,也有的跟着县里干部去市府了。”

    “咱单位主管农药供应,他们想着过来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新农药可以用。”

    钱进问道:“有吗?”

    老张顿时干笑了起来:“我的个钱主任哎,你们才是有文化的干部,我一个看门老头……”

    不用他把话说完,钱进也知道自己问了傻话。

    他又问道:“韦社来了吗?”

    老张说:“还没有,不过劳资科的崔虎科长给他打电话了,他应该快过来了。”

    钱进沉重的点点头。

    基本信息了解清楚了,他赶紧上楼。

    看样子这次乡下的虫灾可能挺厉害的,那么《农林志》里应该会有记载,他得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样他进办公室前让韦小波把门:“我有要紧事要处理,谁来找我都不准开门,哪怕韦社来了你也让他等一等。”

    韦小波肃然道:“明白。”

    钱进反锁办公室,拿出二号金箱子又买了一本《海滨农林志》。

    这一看不要紧。

    吓了他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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