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生活里的心酸 (第2/3页)
番话的那个瞬间,就觉得牛好辛苦,他爸妈好辛苦,生活好辛苦。
大学那会儿,我们玩的很好,他喜欢音乐,有一台破旧的吉他,总是会背着它跟着我们,我跟他偶尔会一起喝酒,喝酒的时候他带着吉他,说要弹唱。
他的歌不是很好听,那会儿我们会去酒吧接一些活,唱唱歌,挣得不少,那时候青春无敌,就拿来组了乐队,乐队叫“灰白色”,他经常用行动“投资”我的乐队,自己出钱雇人在校园里卖演出门票,钱五五分,可往往最后亏的是他,逃票的太多了,我们拿不到钱就算了,他还得付同学兼职费,可令人惊奇的是,我们这样的合作关系,居然保持到大学毕业,那几年在一起培育的感情真的很难得,但不可否认,当中经历的酸甜苦辣,也是整个大学里很有价值的一段回忆……
记得大二那年,我们乐队暑假第一次到他家,曲森妈妈每天都是从早上便忙活,亲手给我们做土豆粉、做凉皮、做手烙饼,一鸡圈下蛋的鸡,她总是躲着我们偷偷杀,几个同学发现后,心生愧疚,商量着离开。在我们走的那天,我去鸡圈数了数,还剩下五六只,后来我们才知道,每天中午、晚上吃的鸡,原本是曲森妈打算卖掉给家里添置一个煤气灶的。
那时候,我们只知道手工土豆粉、凉皮很好吃,却忽略了制作的辛苦,她妈妈安慰我说这十来天是自己几十年来最清闲的日子,每天做做饭、听听歌,家务事全让曲森爸一人做了,为此,我抱歉了很多年。
大三以后,他的家庭愈发困难,他把业余的时间都用在了给高中生补课上,最多的时候,一天上了4节课。闲暇时,喜欢把人报废的电子设备这里拆拆那里装装,经过他一番试验和维修,报废的东西竟然都可以正常使用了。
我那时为此还头脑风暴,说要不一块开个上门修理的工作室,未毕业便创业,多励志。
他笑骂我是智障,说这种事情,玩玩还行,万一别人一个苹果4手机咱给修坏了,怎么赔得起?
我就说他真没个生意头脑,他说喝酒喝酒,便不再说了。
在外卖还没有兴起的时候,他便开始替一家酒店送外卖,一送就是几年,他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就准备考研,大三那会就放弃了,当然不是成绩问题。
我懂他。
家里穷,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他耽误不起了。
据说,我们的一个副教授想要内推他做自己的研究生,也被他拒绝了。大四的时候,内推的名额他说放弃也就放弃了。
毕业的时候,我特意挑选了一把吉他送给他。我说,希望你以后还继续唱歌,希望有一天能听到你的Live house,这个愿望不遥远吧?
他说:看什么时候能追到她吧!
散伙饭的时候,他孤独的望着沈琳,喝了很多酒,然后唱起了宋冬野的《六层楼》,他弹得很生疏了,我也恍惚才发现,原来已经两年没看他拾起吉他。
毕业后,我与大学的朋友联系不多,大多的友谊,也就随着回忆一同消散在西北的风里了,我们都被西安这座大城市驱散了,他去了外地,自此有人四处奔波,有人四处奔逃。
当初举起杯子时的热泪盈眶,也都渐渐地,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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