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倒映在月光下的伏特加 (第2/3页)
起右侧压好的面条放入锅中。
那个下了自习课的夜晚,我和林夜蓉经常会从校园后门翻墙出来,小跑一公里到这里来吃一碗加鸡蛋的板面。老板娘也很大方,虽然要的小份,但给的量差不多已经接近了大份,我边吃边自豪的跟林夜蓉说着未来吹牛的话,而老板娘在一般笑着听着,不时还插播一句我看好你之类的,其实我能看出她说话的表情跟我妈敷衍我的表情很是相似,可谁不喜欢被别人夸奖呢。
这里的野狗很多,回去路上经常会碰到,每遇见一只都会讲林夜蓉吓得尖叫起来,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其实我也害怕它会咬我,所以尽量不去招惹它,只是走到林夜蓉的身前,用一只手小心的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两人慢慢向前挪动,知道听不见狗的喘息声才放下心来。
封采雪埋葬的那天我去了,第一次赤裸的感受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氛围,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软心肠的人,可看着她妈妈一直跪坐在地上哭不停,眼睛肿了,衣服皱了,嗓子哑了,我就看着,仅仅只是看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封采雪曾经对我说过句话,她说她们这种婊子根本就不适合爱情,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爱很轻,只要有一点压力,就会被狠狠压倒在地上,只有活得最真实的人配拥有,像她们这种人,不管最后的结果有多惨,都是活**该。
我知道她是经历了太多悲欢喜剧,让她在改变的不是所谓的压力,而是当初就不该闯入那个被黑暗贯穿至血液的圈子。
那天我跟小萱吃完饭后就一直在封采雪房间地上坐着,我手里握着瓶将要见底的白酒,小萱抽了多少根烟,数不清楚了,烟灰早已将她的黑色丝袜妆点了灰白色。
她眼睛失神的问我:“你说雪雪她爸妈以后该怎么办啊,她们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养了二十多年,现在说没就没了,要是我,真的是连去死的心都有了。”
我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或是安慰,将她手里的烟拿过来用力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双眼。
她接着说:“我早就劝过她好多次了,她觉得我说是废话,她觉得自己是独立,什么他妈的大道理,都是这个社会说给未经人事小孩听的,她既然明明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往火坑里跳呢,人生就该如此不值得珍惜吗?”
我不想让她再说下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已经被酒精麻痹的脑袋让我又摔倒在了手里地上,无力地扭过头看着小萱,吃力的说:“坦白讲,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视角去看待这个时代了,感觉像是又回到原始的野蛮不讲理年代。你知道什么是虚无主义吗?就感觉我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深陷在里面不可自拔,很多事情已经变得毫无意义,我甚至都很难否定的说雪雪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像我们这样每天固定的生活,沉默着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就一定是对的吗?不是,什么都不是。”
小萱听完抬起胳膊狠狠给我左胸口一拳,脱口大骂:“陈旭光,我拜托你别拿那点臭文艺出来嘚瑟,现在的情况小雪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你这么说就不觉得自己很是虚伪吗!”
我说的错了吗?想了很久都得不出个答案。说实话,感觉人生在世,真的是太他妈无聊了,怎么定义对与错,我真是相当的想不通,我只知道封采雪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了。
我很怕有一天也会走向类似封采雪那样的下场。
有时候也很想要寻找一个信仰,却有太多虚妄凝聚在黑夜里张狂,让人觉得很是迷茫,而天亮对应的从来不是遗忘,嚣张对应的却是投降。
摊开手掌,真的想对这个世界投降。
我将这个话题跟林夜蓉聊过,那天晚上我们走在传媒大学里面,手里捧着还有余温的奶茶。林夜蓉伸出手来摸了下我被冻得发红的脸颊,她说:“有些事物的发生,我们本来就阻止不了,而你用你自己的世界观去劝说别人本就不对,又怎让别人去深刻理解呢?就跟你朋友的死一样,我们没有能力去扭曲一个人的思维,因为在她的领域里,就没有错。”
月光随着干枯的树枝散打在我们的身上,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变得颓废了好多,我在想,迷失究竟是为了逐渐让人看清楚,还是学会失忆。
过年的时候,我去参加了高中聚会,一大群人约在石家庄最豪华的酒店里,酒店的老板是我们同学的爸爸。彼此之间恭维着,聊了半天都找不回校园时候的那份肆意,工作的工作,结婚的结婚,生娃的生娃,能听到的只有所谓的生活。
说着说着,听到了哭声,是小月传来的,我们都看向她,她哭的声音更大了,哽咽着说:“我们好像再也找不回最初的那份认真,我们都变了,我都开始想象有一天所有的孩子都叫我阿姨的场景,我害怕。”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直到服务员推开了门给我们上菜,性格活跃的老赵感觉站起来招呼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今天把所有的架子都卸下来,我们都还是当初那个混子七班。
大家一起把杯中的酒撒进喉咙里,没有人装孙子。
林夜蓉凑过来认真地对我说:“我相信十年后,不管大家变成什么样,不管距离多远,都会来赴这个约的。”
我看着化了淡妆的林夜蓉,离得这么近,熟悉的发香味传入我的鼻孔里,点头肯定道:“一定会的。”
其实我心里犹豫的,没有理由,就是潜意识感觉。
那天晚上小风喝大了,直接跪坐在地上抱小月的大腿,诉说着当面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情话。
老江喝大了,直接跑出去大街上发酒疯去了。小苏喝大了,脱了裤子在监控地下撒着尿,还对着摄像头竖起了中指。
我没喝大,却假装喝到了,靠在林夜蓉的身上小声地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林夜蓉摸了摸我的头发,回答我说:“如果做朋友,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我沉默,站起身来向着外面的黑夜走了出去,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对她失恋了。
在高中毕业的最后一个月里,我和林夜蓉经常爬上教学楼顶,站在比肩高的围栏围栏后面,感受着微风吹过衣角,想象着我们就是这座学校的主宰者,能裁决我们的只有高高在上的上帝,而上帝早就已经沉睡千年。
而我好像一直都小看了近视眼的视力,曾偷偷在铁栏上可以下林夜蓉,我想跟你在一起几个字体,随然不是太过显眼,可只要将瞳孔的聚焦点轻微划过便可以清楚看到。我时刻期望着林夜蓉能瞟望一眼,然后惊讶的问我怎么还会有人这样暗恋她,直到最后离开校园的那天她都没有发现。我不知道她是假装的还是假装的。
有些缘分的消失并不是因为错过,而是它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缘分,因为缘分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点头的。
我有勇气一直等下去,却没有勇气看你每天孤身一人去面对生活当中的琐碎事务,那应该不是成全,而是真的累了。
有段时间我专注于写作,将此当作生命中的第二职业,看着一偏偏文章的形成,心里充满了膨胀感。好多作家的写作方式好像都是在深夜到凌晨,而我恰恰相反,只有在白天上班的时候灵感充足,说的好听是灵感,说的不好听就是胡编乱造。有段时间常常带着笔记本去酒吧,闻着大长腿美女们的香水味道写作,写出来的文字全都是淫乱的,堪比欧美嘻哈歌词。最后下半身忍不住了,就被美女牵着魂去包间咻咻咻了。
女人长得漂亮就是好,遇到自己中意的男人,直接走上去抛个媚眼便可以收入囊中,相反男人这样做就好比是个屌丝一样。
大学那会儿在公交车上遇到个特别中意的女孩子,但当时胆小,便一路就紧盯着她,心里始终有声音催促着我上前去要电话号码,可我感觉两条腿像是被挂上了千斤坠一样,紧紧待在原地不敢轻易移动分毫,直到人家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要下车的时候,我也快速跟了上去,在后边猥琐的跟着,现在想起来都能感觉到那种特别傻逼似的猥琐,脖子僵硬的向前伸着,眼睛牢牢盯着害怕一个不小心便跟丢了,忘了拐了几个转角,过了几个红绿灯,偷偷在后边停了多少次,最后亲眼看他牵起了别人男人的手。那瞬间我感觉我的世界是崩溃的,就跟电影里面主角昏倒时候的镜头,人群开始旋转,双腿变得无力,还好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与他人并肩而过瞬间,遍布着多少还未踏入足迹在交叉而过的倒退。
熟悉的缘分并不是因为面孔,迈步的大小并不是因为熟悉,想要拥吻的瞬间并不是因为我爱你。生活当中太多的未知,可能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理由去解释,随着感觉去经历短暂的际遇就足够了。可能有时会因为抓不住放不下而选择自欺,这没有错,这是时间最后会告诉那是错的。
我也时常从酒吧喝到七分醉的时候,左手握着半瓶没有瓶盖的伏特加游荡在街头右侧,试图好好跟自己对话一次,可看着霓虹灯将自己的白色鞋子侵染成了不同颜色,让我明白了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小月在聚会那天晚上还说了段话,她说:“我们这些老同学每次见面都在寒暄着自己又老了,确实如此,都找不回过去的那个自己,那段梦想了。你们看我过得多好,有钱的老公能让我拥有物质上的一切,小到手机包包,大到房子车子,全都是最新的甚至还有限量版的。可有些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很可怜,我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这些东西再怎么炫耀都已经麻木了。没有刚开始拿种感觉,每天逛得是还是那个商场,每天吃的那几个星级酒店,那些服务员估计看我都觉得恶心了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感觉自己精神上是空虚的,甚至都有些抑郁。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很多时候都能看到自己老公身上布满了别的女人指甲留下的痕迹。我们原来都想着将来要过不一样的生活,可最后不都跟随了彼此的足迹。”
涂染昂贵指甲油时候透露的是虚荣,穿着肉体丝袜逛街时候暴露的是灵魂。
玫瑰之所以永不会凋谢是因为虚构,欲望之所以冲向云层之上是因为本能。
活法不同,拥有的不同,有些东西真的无法复制。
生活中的很多剧情,被第三者说出来,没有人知道那是虚构还是真实,或是,将次当做是仅供参考的时间节点。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的圈子真的挺小的,总是只有相同的几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段所逗留着,内心虽然非常抗拒这样的生活,但是却又无力反抗,而出现在不同空间里代表着一个节点已经逝去,就算不去选择遗忘,也会被下一个节点的锋芒无情斩断。
过去我总在不同的空间点画面想象着,未来能够跟林夜蓉在一起幸福画面,而现在离幻想的时间段越来越遥远,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跟自己对弈,不肯让任何一边占据劣势,最后的结果不是平分秋色,而是两败俱伤。
每次听陈彦允唱的《等一个人到老》的时候,我都能感觉自己的感官在随着每个音符的输出而颤抖着,那句等一个人到老,等到天荒都地老,等到不是世界末日,就是我死掉。让我感觉等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是值得的,虽然当做故事说出去会让人觉得很是搞笑,可当事人心里想里真的很简单,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乐意就够了。
可面对不断在改变的生活,我最后只能选择妥协选择性来催眠自己。
不论内心世界是多么抑郁,生活总还是要一如既往地继续下去,每天中午都会在二十七层高的阳台上小眯一会儿,试图将身体里面的阴霾全都蒸发带掉。
离最初的开始已经过了两个五年,没有任何值得说出来的成就,一切都是庸庸碌碌的,是真实,是踏实,可这个社会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节奏已经让我成为一个比较懒惰的家伙,仿佛只要每天能看上自己喜欢的综艺节目,吃到让味蕾会笑的美味,就已经是最大的知足了。
我有努力想过让自己回到曾经许愿的正轨上,可放空自己来观赏沿路风景已经成为了难以戒掉的毒瘾,像是只有亲手能抚摸到的,亲眼能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在北京的生活其实也并没有社会舆论中说的那么忙碌,经常会用周末时间去参加各类行业会议充实自己,顺便锻炼着自己有些内向的性格,空余时间我总会开着车子从朝阳区到海淀区找林夜蓉消耗时光。而她的周末就比较简单,一个人在家里照料一下植物,拉起窗帘看着拳拳到肉的美剧,偶尔还会自己比划着来一圈,我去找她的时候,她会一个人用一下午时间研究在百度上看到的奇怪地区菜,很奇怪,她每次炒出来的算不上难吃,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错,总结下来就是比我煮方便面要好吃得多。她住在单身公寓的二楼,空间很大,阳光照射进来的角度很柔和,以至于我觉得看似非常干净的客厅被我用沙发靠垫瞎拍两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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