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怜流芳易成伤 (第3/3页)
辰风的怜悯,嘻皮笑脸地说道:“独一行其实是富豪,南京最大的棋风银庄就是他开的。”
真是令人无语,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守财奴,悭吝到自我受虐的地步。
独一行极爱面子,不愿意让外人看见真实的生活状态。对于拐子擅自带领不速之客到他的家里来,他脸色铁青恼羞成怒:“拐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你令我难堪,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飞天拐子”面无惧色理直气壮地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领来的可是棋坛新秀谢辰风。”永受康谎报军情,又在呼悠对方。他与独一行相交多年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软肋,如果要说独一行有克星那么非其莫属。
独伫危峰,孤寂已久。独一行渴望与一位真正的对手对弈,深邃而炯亮的目光冷漠地注视着谢辰风的手指,显得修颀而灵巧。
的确像一双下棋的手,平常而非凡的手,手的主人绝非平常之人。
独一行的目光逐渐上移到不速客人的脸上,认出是上回在醉仙楼点拨过围棋的旁观者。
他不由转嗔为喜,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而久违的笑意。
永受康擅于察言观色,趁机讨好地说:“我特意带他来跟你下围棋的。”
独一行人心大快,“你的过错,我既往不咎了。”
真是厚黑!拐子得寸进尺反客为主,“我们还饿着肚皮呢,快准备些好酒好菜,不然,我们就走了。”
独一行平时悭吝到自我受虐。永受康却要求请客,对于守财奴来说不亚于剜心出血。
独一行气得身体哆嗦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嘴唇几乎流血。
讹诈,世界上最可恶的讹诈。
吝啬与渴望在内心进行着激烈地绞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伫立高峰一览众山小,这是独一行的荣耀与悲哀,孤独太久,一心求败,却无对手。
独一行执著地相信对手就在芸芸众生之中,缘分来临自然邂逅。缘分犹如转眼而逝的流星,在生命中永恒而短暂。
缘分需要自己珍惜与把握,一旦错过不再重来。
也许,不速之客正是憧憬已久的对手。
独一行做了近乎壮士断腕般的决定,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我请客,去金园农家菜馆如何?”
永受康的瞳子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辉,“不要太破费,只要十五个荤菜就够了。”
话语戳痛了心尖,“棋圣”的山羊须瑟瑟抖动。
独一行极爱面子,外出总要换上那件堂皇华丽而又四季如一的长袍。
人要衣裳,佛要金装。那个神采飞扬而又雍容大雅的绅士又重新回来了。
打死无人相信他生活的真实状态。
世间太多人趋炎附势。雍容华贵受人尊敬,衣衫褴褛受人蔑视。
三人进了环境优美的‘金园农家菜馆’,酒足饭饱后回来对弈。
“飞天拐子”说明前因后果将辰风托付给“棋圣”后趁机脱身去取解药。
独一行特意取出珍藏的古棋,棋盘古色古香,棋子温润如玉。
他在嗜好上倒是一掷千金。
开局,定势,打劫,围堵,突破……
伸手便知有没有,独一行十分惬意觉得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暗自庆幸留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缘份。
独一行有感而发地说道:“阁下围棋的功底似乎比‘圣手书生’还要深厚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辰风不露声色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名动天下的宫廷画家叶雪?”
“江湖上有几个‘圣手书生’?”独一行反问。
“先生看得上的人,我想肯定是棋中高手,有机会介绍我们相识一场如何?”
独一行有些惋惜地说:“以前我们交往倒也密切,这一年却不怎么来了。”
“为何?”
“沉迷女色。”
谢辰风半调侃地说:“纵欲过度容易伤身的,作为友人理当谆谆劝戒。”
独一行无奈而惋惜地说:“阁下言之有理,如果只是流连青楼倒还有救,他却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天湖岛的‘罂粟娘子’。”
临幸众女有救,情有独钟无救。
谢辰风莫明奇妙地瞅着独一行,以为其说错了话。
独一行有些怒其不争地说:“叶雪迟早要死在阴险毒辣的童静雯手上,传闻她在修炼失传百年的邪魔武功九阴真经,需要汲取武功高手的血液以增强其内力,三个月前我遇见过叶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却自欺欺人地甘愿沉沦,除非自己救自己,否则谁也无能为力。”
谢辰风现在想起叶雪的形容觉得“棋圣”所言非虚。
时光荏苒,三天已过。
白家的毒门解药不是轻易可以获取的。
谢辰风沉默寡言心急上火嘴上起了泡。
“棋圣”独一行劝慰他既来之则安之,内心希望对方多玩数日。
他向谢辰风透露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白家毒药并非白家专利,“阴阳婆”胡丽娟也懂得白门毒药,独一行说不清楚两家其中是否有渊源。
然而他却知道“飞天拐子”是“阴阳婆”的亲生儿子。
儿子向母亲索取东西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况只是救人危难的解药而已。
听见独一行言之凿凿,谢辰风这才仿佛吃了定心丸安之若素。
第四天近晚,永受康果然一帆风顺地取来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