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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有人都会把婚姻的失败归咎于女性,就连周围的男性都仿佛看轻了你几分。”
她轻轻地笑了笑:“我生下大女儿的时候,我就被我婆婆逼得,想离婚了,可是我的娘家没有人支持我,所有知道我想法的亲戚都轮流来劝我,说婚姻的好处,说离婚的坏处,可笑的是,她们在说婚姻的时候,她们自己的婚姻也一塌糊涂,我当时都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她们自己在婚姻里不幸福,当看到其他人和她一样的下场时,她们才会获得满足吧。她们还会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孩子,不要离婚。”
苏予安静地听着,她看人的眼神,总是温柔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她听得很认真,蹙起了眉头,只觉得这些人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她开口:“孩子做错了什么?要忍受并不相爱、还要将责任都归咎于他的父母?”
许太太闻言一愣。
她仍旧抿紧着唇角,但这一次,肩膀的弧度明显放松了几分,她问苏予:“你以前看过女婴被弃的新闻吗?女孩子被卖掉、被掐死?”
苏予点了点头:“嗯。”
“自从我生下了女儿之后,我就知道了,那些事情不再只是新闻上的事情了,而是真真切切地会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我婆婆在知道我第一胎生出的是女儿之后,立马就翻脸离开医院了,我在住院的期间,她没有一次出现,有一次,我还听到她跟我的丈夫说,想要把我的女儿送给别人,再生一个儿子。被我丈夫反对了以后,她整个月子期对我的态度都很差,摆着一张臭脸,念叨我女儿是赔钱货,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说是我害了他们老许家断了香火,她甚至还怂恿我丈夫出去找女人生。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个工具,可以等同于物质,是男人的附属品,可笑吗?”
苏予抿直了红唇,手指不自觉地攥在了一起,心脏被压得沉重。
她垂下了眼睑,轻声地叹气:“是啊,可笑。更可笑的是,许多男性甚至是女性都会大言不惭地说,现代社会的女人都不用裹小脚了,可以读书了,可以工作了,权利这么多了,她们还想怎么样?对于这些人来说,权利就只是施舍,女性仍旧没有摆脱附属地位。”
许太太深吸一口气,鼻子里的酸涩也被收了回去,她继续道:“开放二胎之后,那是我人生第二次噩梦的到来,我婆婆不顾我正处在升职关键期,闹大了,非要我再怀一胎,非要我生下一个男胎,她想让我去检测胎儿性别,想让我打胎,让我尝试各种偏方,全然不顾我的身体,毕竟,我在她眼里,就只是一个生育工具罢了。有时候,让我坚持这段婚姻的原因,还有许程,他对我很好,除了有时候会向他妈妈妥协以外。”
许太太停顿了一下:“但是我婆婆的可怕,你远远想象不到。”许太太眼眶泛红了起来,她咬紧了牙根,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现在不想多说,等你们看到卷宗,你们就明白了。总之,我想告诉你,苏律师,你帮助我婆婆,就等同于压迫女性,她这样的人,就应该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如果你是律师,一个合格的律师,有良心的律师,都应该知道不要为她辩护!”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了这些字眼,带着浓浓的恨意,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提起了她的包,就要离开。
苏予胸口如同千斤大石沉沉地压着,几乎要夺去她的所有呼吸。
但是,她还是淡淡地开口:“许太太,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是,道德的归道德,法律归法律,阿福婶道德上做了再多的坏事,思想再封建,也并不等于,真的是她指使保姆,害死了她的亲孙女。”
许太太闻言,脚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咖啡厅。
苏予垂眸站了一会,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之后,她也走出了咖啡厅,门外,霍燃正身姿挺拔地站立着。
他眉目英俊,目光淡然。
苏予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仰头看了看他,轻声地道:“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压迫真的好多,大部分人都觉得女性早已经得到了自由。”
她声音低了几分,轻轻地道:“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由代表女性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利,也有拒绝的权利,偏偏现在只允许女性选择其中之一。”
霍燃抿着唇,抱住了她。
“会好的。”
苏予又说:“阿福婶性别歧视很严重,曾经还想把大孙女送给别人,若是她联合了保姆,其实……也并不奇怪吧?”
要是以往,霍燃早让苏予冷静了,但现在,苏予分明心情不好,他是男朋友,不是上司,他摸了摸她的背,声音沉沉道:“嗯,不过,我们得先看卷宗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