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芦江鱼香 (第2/3页)
完早饭了?公子请白姑娘过去有事商议。”
白清泠放下碗筷,接过春兰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我知道了,你过去禀告谦哥哥,我随后就来。”
白清泠答完话,却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她转头瞥见镜中的自己,一颗心忐忑万分。昨日南霁月太忙,没有时间与她详谈。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若是……
白清泠没有想多久,就在春兰的提醒下去了南霁月的房间。南霁月此时正看着窗外开得正盛的绯色莲花,整个人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像是发着光。那样的温暖,却又那样的遥不可及。他侧着身子,可以微微看见他牵起的嘴角。白清泠可以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他此刻心情。
白清泠走进来,南霁月适时转身。仍然是淡笑,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可她的心没来由的往下沉,丝丝的坠疼蔓延。
“白姑娘请坐,”南霁月在一旁坐下,“这一路劳累奔波,白姑娘想必也游历的差不多了。我已经调来了人手,足以安全护送你们回南月。”
白清泠心里一惊,他果然是……果然是不愿意她待在身边。“谦哥哥,那你呢?”
“素闻离阳的仰星城宏大雄伟,是两百年前大易朝有名的城池,我神往已久。”他会前往仰星城去凑凑热闹,镇国大将军回朝,册封其唯一的外孙女为郡主,离阳皇帝的寿宴,每一桩都很有趣。
白清泠揪着自己的衣角,垂首良久。她已经听过多次南霁月对她委婉的拒绝,他话语中的冷淡自己也很清楚。这一次不顾一切的追出来,无非就是想为自己的心求一个答案。
白清泠猛的抬头,四目相对,坚定执着的看着南霁月。“不知清泠可否与谦哥哥同去?”我能否与你一同踏遍名山,赏万千美景,经四时变幻,相偎相依,相知相伴?有些人,不能相见,一旦那个身影闯入你的眸子,便再也赶不走。
眼前的女子很美,南月的人往往容貌出色。白清泠,宛如静静开放在池中的一株白莲,气质清雅,在南月也实属少有的佳人。“清泠,我早与你说过,白家女的选择不止我一个。”
话落,白清泠一双妙目漫上盈盈水雾。清泠二字从他的嘴里唤出,纵是无情,她还是心尖一颤。脸上一凉,是泪落了下来。然后,又是一暖。南霁月抬起手,指腹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耳边听得一声叹息,“眼泪应是为了珍惜自己的人而落,清泠,那个人不会是我。”
宣白立在南霁月的身旁,眼里有一丝浅浅的悲哀。春兰站在白清泠身边,没有动作。眼睛一直盯着南霁月,眸光闪烁。南霁月蓦地抬头,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春兰身子一颤,险些后退了一步。南霁月移开了目光,端起一杯茶,揭开杯盖,茶香盈室。“这是高狄的雪顶含翠,白姑娘,尝尝。”
春兰握紧双手,手心满是冷汗。想起南霁月刚才那一眼,老老实实垂着头。
南霁月与白清泠二人一边品茗,一边谈着茶道以及烹茶之法,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离阳芦江城,是仰星城南边的一处城池,北上几日就能到达离阳国都仰星城。芦江城以芦江闻名,芦江绕城而过,江中鲈鱼最为鲜美。城中有一酒楼名曰清渔楼,一道清蒸鲈鱼广受赞誉,许多其他城池的人都慕名而来。
此时,楚江离与楚北棠姐弟经过多日以来的赶路,终于到了芦江城。“小棠,听说芦江城的鲈鱼出了名的鲜美,姐姐带你去江里捉几条。”
“好啊好啊,我们去捉鱼咯。”楚北棠一听得有鱼吃,一蹦三尺高,兴奋极了。在外面奔波多日,楚北棠白嫩嫩小肉墩一样的身子瘦了些,也拔高了些,看起来像是七八岁。他长相精致,着一身天蓝锦袍,众人只当是仰星城偷偷跟着自家姐姐跑出来的富家小公子。
楚江离依然是一身红衣,裙摆及踝,衣袖宽大。她不喜热,选的衣裳轻灵飘逸。较之以往在江湖中的衣裳很是不同,这样的装扮与官家小姐别无二致,也难怪城中百姓会有这样的想法。
二人走到江边,岸边停了不少的渔船,也有零星的渔船飘在江中。江面较浅的地方生长着大片的芦苇,随着微风拂动,景色甚好。芦江城距离仰星城很近,平时多有仰星城的贵人来游江赏景,或者钓几尾鲜美的鲈鱼。
楚江离站在岸边与船家商议捕鱼事宜,利用可爱的弟弟好一番讨价还价定好价钱,终于上船了。楚江离坐在船头摆弄着鱼竿,看着眼里闪着好奇光芒的楚北棠。眸子一动,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她笑着招呼楚北棠道:“小棠,你知道不劳而获的意思吗?”
“不劳而获?”楚北棠搔搔后脑勺,这个他当然知道了。楚辛儿向来仰慕南月的文人,饱读诗书。而高梓然,是碧苍城有名的才子,文采自是不差的。虽然楚北棠还没到去学堂的年龄,楚辛儿父母已经教给他很多东西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姐姐突然问这个。不过,他向来是把自家姐姐的话当圣旨的,当即答道:“不劳而获就是说自己不劳动,却占有旁人的劳动成果。姐姐,棠儿说得对吗?”
“没错,棠儿真聪明。”楚江离赞许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那小棠要做不劳而获的人吗?”楚江离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鱼竿,观察了一下清澈的江面。
“当然不,棠儿怎么能做不劳而获的人呢?娘亲说这样的人不好。”楚北棠就差跳起来宣誓他的决心了。
楚江离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笨,如果你有让旁人为你劳作的能力,那么为什么你要跑去受罪呢?”
“啊?”楚北棠一脸懵懂。“啊什么啊!来,拿着。”楚江离将手中调整好的鱼竿给楚北棠,“现在这艘船上,你一没有银子,二来没有权势,所以你不能让船家为你劳作。而我是你最爱的姐姐,你怎么好意思让姐姐一个人受累钓鱼呢?所以,你不得不自己劳作才有所得。明白吗?”
“哦。”楚北棠点点头,一下子不能不劳而获,一下子又要不劳而获,他不懂。但是,记住了。
楚江离帮着楚北棠把钩洒下,自己也拿起一根鱼竿坐着钓起鱼来。“小棠,待会儿若是有动静了,你就使劲拽。若是拽不动,就叫姐姐。”
看了楚江离教楚北棠的这一幕,船家有些目瞪口呆。这是哪家的女子,哪有教自家弟弟不劳而获得道理。仔细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有能力坐着就能有收获,又何苦亲自受累?不对,如果人人都想着不劳而获,世间不就乱套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行给他人造成了困扰,楚江离与楚北棠坐在船头,哄着楚北棠小声说话,说是怕大声把鱼给惊走了。
波光粼粼的江面,闪着的点点金光。普普通通的渔船上,一红衣女子笑颜如花,衣袂飘飘,微风吹过,夹着女子清浅的低语。
“如斯美景,堪称美人如画啊!”一男子站在船头,身着淡蓝锦袍,手中摇着折扇感慨,侧身对身旁的紫色衣袍的男子道:“阳兄,你说是也不是?”
紫袍男子没有理会他话中的调侃,只是笑道:“原来是这俩姐弟。”
“哦?阳兄认识?”怪道他发问,他这个朋友平日里鲜少对女子感兴趣,往常相聚的时候谈到美人他都是在一旁但笑不语。芦江城他们来过几次,倒是没发现他对芦江城的某位女子相熟。仰星城的贵女他大多认识,从未见过她,想来也不是仰星城的人。莫非,是刚进芦江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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