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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脸上带着微笑,目送着她离开。
过不多久,惠美便消失在多尔的视野当中,碧海也在同时开口,皱眉道:“公子,你不该告诉她。”
多尔没有答,而是反问道:“茜容私下里是怎么称呼我的?”
碧海一怔,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清冷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笑意,柔声道:“姑爷。”
“以后你也这么叫,听着舒服。”多尔淡淡一笑,旋即望着一直被他握着手中的玉像,一阵出神…
生来皮囊就不是菩萨低眉慈祥可亲与那绝非良善的脾性恰好符合的多尔岂会平白无故放过这将来恐成大祸的妮子,狠不下心,不忍,倒是真的,但与这事并无干系。丫头脑子是有,也挺灵光,但明显是个未经事故不谙人心的雏儿,有点眼力挨过刀子甚至下至茶楼小厮都能看出来,多尔不忍在这宛如雏凤头一遭飞离梧桐对于世事懵懂不知的单纯小女孩心灵上蒙上一层人情薄凉的阴霾,虽然有些事丫头终究会懂,但多尔不会傻到做那拿刀子第一个捅进丫头心窝的恶人,与他与她,都没好处。
多尔做事向来不吃半点亏,除非黔驴技穷遇到不吃也得吃的闭门羹,否则即便是败,也要自持己身落于不败之地,能有力气再甩巴掌扇去。这次也是,放妮子走,无非就是那两种结局。胜了,则交一朋友,甚至是日后知己,赢得一尊天下无出其二的高手高高手。当然这无出其二仅限于现今十余万年来的正史,高手什么时候都有,只是多为聪明绝顶之辈。或大隐于市,或藏于深山。不显山不露水,这看似漫长实则弹指即过的十多万年里,天晓得有多少人天赋异禀登临至尊又云淡风轻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出这与无垠寰宇而言纵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囚笼。
最难踏出红墙外,无外如是。
至于败了,对多尔也不打紧,小妮子若贪念作祟茕然一身来,也就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当杀之。夺功法夺宝物夺气运,快哉。倘若带了几个穷凶极恶的鹰犬来,大不了把整个羽灵山都塞进大衍神镜里头,然后落跑,往绝境死地钻,到了那里,多尔占尽地利,关起门来就是一顿棒打恶狗。
这三年来多尔几乎走遍了皇极大地,弄到的好东西可不少,杀人越货之利器不多。但有那件器物在,逃跑可谓一流。
但多尔如此,一来是这些人性子改变了不少。知杀而不滥杀,二来也是因为仙落那句话,凡事留有一线生机,至今谨记在心,常言道古人诚不欺我,仙落可是比古人还要古人千万倍不止。这话是实打实的金玉良言,不带一点水头,道理听似浅薄不难懂,可谁人真正懂得。似懂非懂罢了,所以多尔迄今仍是不懂。
这世道上多尔不懂的事多如牛毛又胜似繁星。眼下就有许多,就譬如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仙落的。又是打何时喜欢的,又为啥喜欢,总之就是俩字,不懂。所以,他之前迟迟不愿面对仙落,就是因为不明白,后来幸得小妮子醍醐灌顶告诉他那些早已想清的直白理论,一直没吊起的勇气兴许是脑门一发热就破天荒亦又荒谬的上来了,怀揣着一腔热血十鼓作气也不知后事会如何地跑去找仙落告白,多尔觉得自己当时的胆量比直对至高主太上帝君以命相赌的时候都要大,豪气冲天,可结果仙落不见了踪影,在心底组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满意足的告白就胎死腹中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仙落,真他娘的造化弄人。
多尔终于明白那站在村口大青石上似是终日满腹怨念的张祸害为何一口的秽语,说出来爽快,解气,如饮烈酒。
也同样明白貌似是个说人实则就是在发牢骚的张祸害有一次醉酒后叨念的一句话“一分懵懂,九分明白,不如十分糊涂”,多尔没那机会看见据许老人家说身高足有七尺的张祸害说完这句话时,身板是不是挺得高大魁伟,但惟独可以肯定,那双兴许因喝醉了而显得发红的眼睛里头那眼神绝不朦胧,亮得刺人。
多尔从不喜哀伤悲苦诸般乱心情怀,甚至鄙夷唾弃,如遭蛇蝎般不愿触及,可他终究不是无心人,只是难得悲怀,兴许自己本非这样的人,但这世道在逼他,也只能随波逐流,小心掩着,尽力掩着,久而久之便没了大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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