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3/3页)
她浑浑噩噩。马儿乘风疾驰,这人双手持着缰绳,将她禁锢在怀里,她的头贴着他的胸膛,肩上的血液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襟。
他一手揭下脸上的面具,那张雕琢般的面庞重新呈现在月光下,剔透如寒玉一般。
如雁云猜测的一样,救她的人正是迟天宗。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你为何烧我四公尸骸?”雁云想到迟天宗刚才投下的那把火,不禁怒火中烧,只是她一动气,肩上就疼得厉害,虽然刚才他给她吃了止血药,但那伤口上的疼痛依然清晰。
迟天宗冷冷地看着前方,星辉映入他眼,化成深不见底的潭,只听他说:“烧掉化作灰烬,总比暴尸荒野无人过问好。”说罢,他猛地一夹马肚,马儿吃痛,跑得更加卖力,带着二人如闪电般穿梭于黑夜之中。
雁云听他如此直白的解释,一时竟无言以对。
两人行至崖底水潭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她吃力地转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跟来才松了口气。
头顶不小心碰到迟天宗瘦削的下巴,她心中一悸,既惶恐又觉得异样。
迟天宗双手牵着缰绳,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雁云抬头看了看崖上宁静的木屋,耳畔鸟鸣幽幽,映入眼帘的皆是繁茂的绿,鼻尖晨露馨香,若不是肩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提醒着她才从死里逃生,她几乎都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只是眼前这美好又平静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更像是一场美梦,一瞬之间她竟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真实之中,还是从一场梦穿梭到另一场梦里。
迟天宗见她虚弱怔忡,根本没有力气自行下马行走,于是将她横抱下马,走到木屋门口停下。他临走时在门口布下了毒阵,若是有人闯入,那地上的毒砂便会随着脚步腾升成毒雾将屋子围绕。
他走到屋外的药架前,将药架下的一堆草药轻轻踢到毒砂处,顷刻就见毒砂化作一汪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