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新年 (第2/3页)
的,人们会在她们产不出奶的时候杀掉她们,吃掉她们,而她们的女儿要么出生就被杀,要么也像她们母亲一样度过此生。
她们为什么被称为生命?这样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她们是如何繁衍的?她们是如何存在的?她们是如何忍耐的?她们是怎么想的?
但是,我们的人生何尝不是这样,我们都是另一种奶牛而已。我们哀怜她们,谁人来哀怜我们?我们有什么意义?我们也算生命?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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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说:“请注意我说的‘她们’中的‘她’,是女字旁的‘她’,不是宝盖儿的‘它’。这是一种拟人的修辞方法。嗯。就是这样。”
赵大阔瞪大眼睛,举起大拇指:“好厉害,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一定很厉害!”
我笑着——狗剩儿一拳捶在我的肋骨上,打得我直岔气
狗剩儿:“闭嘴!你这个白痴!人家只是免费用我们挤牛奶!大过年的,找不到人挤奶呢!不挤的话,胀奶会生病。”
他看着赵大阔说:“说不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无事献殷勤。”
赵大阔急忙摆手:“哪有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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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伙人路过,领头的是村里兵户头领家的大儿子赵大壮。
每个村都驻扎着兵户,是大明保甲制度和户籍制度的维护者,因此也被称为“保甲军”。他们直接听命于县里的皇官,隶属朝廷陆军——也叫“皇家陆军”,简称“皇军”。既然人家都是“皇军”了,自然连村长乡长都不放在眼里。
赵家庄有十几户兵户,平时作威作福,干尽坏事。
赵大壮也不过二十岁,我和他小时候还打过架呢,而现在,他孩子都满地跑了,而且听说还给不少乡亲戴了绿帽子。
赵大壮带人走过来,喊着:“干什么呢!”
他嘿嘿笑着,走进人群。黑色的皮靴踏进泥水,溅在别人裤子上,皮靴又抬起来,溅了自己一屁股泥。
他一拳推开路上的人,一脚踢翻一桶牛奶,拿起另一桶牛奶中的舀子,咕嘟咕嘟喝开来。
白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流过稀疏的胡子,流过黄色的军服,最后滴在雪地上。积雪立即凹陷下去,冒出热气。
他说:“一点不甜。”
他虎着眼对赵大阔说:“喂,养牛的,给我去拿白糖。”
白糖是非常昂贵的奢饰品,甜菜做的,先熬成黑色的粗糖,再提纯成白色的精糖,工序繁杂,简直是沙中淘金。我不明白反正都是吃,要这么精致干什么,吃啥不是拉一样的屎。我没吃过白糖。
赵大阔惶恐地说:“壮哥,好的。”一溜烟去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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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说话。
赵大壮斜着眼看着我们,然后他的眼就直了。
他指着狗不理:“这妹子是谁,怎么一直没注意?”
他朝她走去。
狗剩儿站在他们中间,对着赵大壮,后面是狗不理。
他妹妹害怕地拉着她哥哥的衣角。
狗剩儿:“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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