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此夜寂寂(一) (第2/3页)
,恐怕对腹中胎儿不好,要是用温和些的方子,今晚就要一直有人守着,免得高热损伤了脑子……”
拓跋宏还没说话,手背忽然被一只发热的小手盖住。冯妙烧得面颊通红,嘴唇干裂,只说得出微弱的两个字“不要……”
“用温和的方子,不准伤了胎儿。”拓跋宏知道她的意思,反握住她的手,“妙儿,等会儿喝了药再睡,朕今晚陪你,难受就说出来。”
冯妙在宽大的床榻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脑中昏昏沉沉,微苦的药汁一口口灌进去,身上又压了两层厚厚的被子。拓跋宏不停地用帕子给她擦脸,听见她神志不清间模模糊糊地说“忍冬……忍冬,我难受……”
在宫里一直陪着她的人,也只有一个忍冬而已。拓跋宏拨开她被汗水濡湿的额发,在她滚烫的额上轻吻,叫如意去华音殿,宣忍冬过来伺候。
也许是心神忽然松懈下来,这场病来势汹汹,像是要把这几年积累的疲累都发散出来。冯妙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终于醒过来。高烧总算退下去,可头依然疼,身上绵软没有力气。
她睁眼时,正看到忍冬在床边,眼神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她有一瞬间的错觉,认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在病中做的一场美梦,醒来就烟消云散了。刚一转头,她便看见床帐上垂下的一串缨络,在轻轻晃动,枕边有细微的风一下下传来。拓跋宏在她另一侧,一手翻着奏折文书,另一手摇动着一柄女子用的纨扇。
心神忽地归位,冯妙摸到他衣衫一角,贴在自己脸上。金线绣纹微硬的触感,才终于让她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
拓跋宏整夜未睡,从明堂议事回来,怕帐中气闷诱发她的喘症,连衣裳都还没换,就急急地给她打扇。
侍御师不敢用药性猛烈的方子,只能一点点调养。冯妙在崇光宫养病,又成了受言官攻讦的一件事,说她妖谗媚主。到她刚刚能起身时,太皇太后就派了崔姑姑到崇光宫来看望她。
崔姑姑刚好挑了拓跋宏去明堂议事的时间,替太皇太后问了侍御师几句话,便拿出一件小孩子用的襁褓,说是太皇太后赏赐给冯妙的。
那襁褓用料精细,面上绣了整幅的蛟龙腾云图案。龙的双目用了整颗的上好东珠,因怕珍珠的滚圆质地容易硌伤了小孩子,特意把东珠磨成了粉末,和在桃胶里凝在上面。龙身上的鳞片,是用赤金一片片做了,再连缀上去的。
冯妙看了一眼便觉得不妥,倚着榻上的软垫说“龙纹是太子才能使用的仪制,这襁褓嫔妾万万不敢收。”
“太皇太后叮嘱过,叫娘娘先收着,小孩子的东西总要提前预备下才好,用不用得上,总要到时候才知道。”崔姑姑硬把襁褓压在她身侧,几乎一字不差地转述着太皇太后的华,“太皇太后说,这襁褓是好东西,要是用得妥当,能护得小孩子无病无灾、健康长命呢。”
冯妙听她说得奇怪,等她走了,才拿过襁褓仔仔细细地看。襁褓上的水纹,没有用蓝色的丝线,而是用了绿色的粗绒线绣成,拿在手里细看,不像水波,倒更像草药缠住了龙身。
六月里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冯妙却无端觉出一身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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