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下野 (第3/3页)
打脸的风险给自己找台阶下。
“舒岚,爸爸的过世…..你觉得……”
“不要问我这个问题!首先绝对不会是我做的,其次……也不会是别人做的。
意外……我觉得只是意外。”我抱着头,垂下桌案。极力摒着没有让他看到我脆弱的泪水。
我发现我真的好想念江左易、真的很希望他能站在我身边抱住我,告诉我没事的,一切都有他在。他能搞定所有人所有事,让我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短暂的那段幸福时光就像用app摇出来个炮友去旅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变得行踪不定,目的不定。一边用承诺和糖衣包裹着我,一边又总是做一些既让我不知该怎么问,又让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事?
就比如说现在,他为什么……还没出现呢?
“你要先跟律师谈一下么?”叶瑾凉说,他先找了公司法务部的律师。实在要是有难度的话,再换人。
当然他的态度难得同我一样乐观,说这个案子没那么复杂,都是无中生有的诬陷,不至于栽。
我想说我知道自己不会栽,但是,我需要告诉警方……给我父亲买蛋糕的第一个人,其实是江左易么?
我突然好像又明白了不少,走来走去,全他妈的是死棋。
我说叶瑾凉,叫律师进来吧,我有个想法要跟专业人士去沟通。
可就在这时,进来的律师令叶瑾凉都很惊讶,因为这人显然不是他找的。
我不认识,但光看气质就觉得很牛逼了。
“您好,您就是舒岚女士吧?我姓秦,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一直知道您。”说话的这位秦先生依然没能让我从记忆里搜寻出涟漪,但是当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的时候,我恍然不已。
我见过秦铮的名片,是江左易介绍给我,让我用来帮助黎之鉴争取抚养权而起诉讼的那名优秀律师。
我只知道他很牛逼。要不是因为做了人家的法务顾问后就退圈了,哪里还能轮得上舒颜带来的那个外国佬啊?
“是江先生委托我来帮您辩护的,当然,您不用太紧张,这个案子很容易,甚至不需要走到对簿公堂这一步。”
我点点头,就像个六神无主的小女生。
我说秦先生,那我们开始吧。
“首先我不知道警方现在出具的这些公诉证据到底能不能站住脚,”我如实把自己的想法配合给这位秦律师,说实话,江左易找来的人总是那么无条件地令我安心又宽慰:“但还是秦律师您可以完全相信我,我绝对没可能对父亲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秦铮笑笑说,这个自然,立案的第一原则总要控住。
“那么现在警方的证据就集中在我给我爸爸送的几次蛋糕上——”我balabala地把自己心里的担忧和疑惑一股脑倒给了秦铮,我说我更偏向于从蛋糕本身着手。因为在作案动机上,我很不占优势。
当初我跟我爸争吵是有目共睹的,后来遗嘱发生三百六十度大偏移更是始料未及的。就连像苏西航医生这样的局外人,都跟我敞开心扉地谈论过,谁看谁觉得我有嫌疑的事实存在。
我说秦律师,我只是不相信蛋糕里会有人主观地投放能破坏神经官能协调,令人产生上瘾的药物。
“有些话,说穿了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我说我父亲毕竟是在监狱出事的,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能推卸责任的,当然都往外推。
人家监狱也不愿意把监管漏洞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自是很‘希望’毒源是从外界飘进来的,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地免责。
“放心吧舒女士,你的想法我都了解了。从今天上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按照法律程序来走,四十八小时内如果没有直接起诉证据和搜捕令,警方是没有权利将你继续滞留在这的。
而四十八小时,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被秦铮的信心给支撑得精力膨胀极了,并非因为我心大脑子轻,我只是觉得,我有太多的事需要去弄明白——但首先第一步就是不能再困在拘留所里了。
等到告别了律师,我被女惩教带进了一间单人室里。我要了纸笔,伏在简陋的床铺上写写画画。
我做了一张树形图,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用最直观的的笔法表现了出来。
以中山建业为中心,黑白两道生意路,我父亲和叶瑾凉的父亲站在同一个阵营上,可是这四面八方林立的却好像都是敌人。
除了爱憎分明的家仇,为什么我总觉得舒颜这个角色好像跟凌楠凌雪他们之间差了一个纽带的样子。
我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
我爸爸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更改了遗嘱。是亏欠?还是说——
保护我?
我爸不想让我蹚浑水,这我早就知道。
可是现在,与当年的惨案有关的人已经一一死去,剩下我们这些身背诅咒但总是会一天天往好里转变心性的,又有什么必要非得自己不放过自己呢?
我觉得我对我爸的了解太少了,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他了。
就这样,我在我人生的第一个监狱日出中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刚刚洗漱完毕,狱警就来招呼我,说让我先出去,外面有人要保释你。
“这么快?”我能表示说我好不容易坐一次牢,都有点没做够么。
我说我的律师来了?警方已经可以消除对我的嫌疑和质控了么?
如我所想,我没有见到秦铮。只有江左易一个人,就像精心准备了个大魔术,又把他自己给变出来了一样。
“你每次都是这样,要么掉头就走,要么好几天不出现,要么突然从天而降。”我理了理发梢,走到江左易的跟前:“我知道,你只是有些事不愿让我知道罢了。”
“舒岚,你受苦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说不会啊,我觉得难得失去自由地平静放空,会让我更能想清楚许多事:“就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