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不是唯一 (第3/3页)
人,被庄风这么突然的自我,给弄得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能够接上话茬;
没有人接话,庄风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到香案前,拈起香,燃上,却并没有行礼,只是随意的将香插在香炉里;
与此同时,周况向前几步,走到庄风的身后,似是极力压制悲痛或是愤怒,导致声音颤抖幅度极大,有些声嘶力竭:“连兄弟都能杀的人,还在这里假惺惺的燃香祭拜,庄风,还真的是很能装疯;”
本来冷寂的场面,因为周况的话语,变得更加的压抑;或是被周况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给弄得郁郁了都;
没有人发出声音,庄风也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异样,跟那儿随意的说道:“我就说吧,不上妆效果还要好一些的;像现在这样,上了妆,连眼眶的猩红都表现不出来,一点都没有悲痛压抑的愤怒;更像是昨晚没有睡好,早上跟这发起床气的小屁孩子;”
被庄风这么一说,周况原本好容易鼓起来的那点气力,也就彻底的失去了底气,显得颇为的无助,转移视线,可怜巴巴的看着左福亮;
到这个时候,邹金凤总算是反应过来之前庄风那不合时宜的话语从何而来了;
“我本打算你回了江州,这事就算了的;”左福亮不紧不慢的言语着;
“哪曾想到,我又回来了?是不?”庄风自然的接过话茬,停了一下,继续的说道:“不仅是回来了,居然还下派了人手来接手爷的地面,那这就是找死了,不死都不行;”
被庄风这么一呛声,左福亮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恼羞成怒,甚至都没有感到尴尬,平静的接着庄风的话茬道:“是的;”
“可我还是回来了;”庄风扯了扯嘴角,推起浅笑模样;
木无表情,阴冷死气,加个浅笑,其实挺惹人讨厌的,这个庄风自己也知道;因为庄风在十年间见过太多的厌恶,于是学着书上说的堆起微笑就能获得好感,实际上庄风只看到了更多的厌恶;
左福亮看着庄风那浅笑模样,到这个时候已然是不需要再压制什么了的,自然而然的也流露出了厌恶,却也还算平静的转移视线,看了看其他人,平静说道:“是啊,还是回来了;”
停了一下,左福亮又补了一句:“可是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左爷,是吧;依着你的年纪,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个没用的人;现在又来,也不嫌说得烦了,反正我是听烦了;不过现在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才没狗屁用,连个才十三岁的娃儿都不如;”
说着,庄风似乎有些动了怒气;
除开左福亮与庄风商定的流程,左福亮还有一份流程;与庄风商定的流程也差不多,或者说开头都一样,变数在宣读周健的遗嘱;然后有人站出来指摘庄风没有资格继承周健的遗产,这时候左福亮就跟着公正的为庄风说几句好听话,接着又有人指出周况的存在,进一步否定庄风的继承权,再然后周氏还活着一的几位老辈人物也会出来鬼扯些周健有子,庄风所谓的遗嘱分明就是伪造,摆明硬抢之类的;
到这时候,左福亮又会客观公正的说些周健生前最后一段时间里,只有庄风和年龄还小的周况给陪在身边之类的话;更一步的说明庄风是心怀叵测;最后由周况来一锤定音,指控庄风杀了周健;
接下来就是占据道德礼义高度,对庄风进行讨伐,最终当场宰了庄风;
计划很好,只是老话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者说是左福亮没有预料到庄风会跳过流程,直接宣称在场的人物些都归属于他庄风所有;
面对变化,左福亮没有能够做出及时的反应,反到是周况跟那儿站出来,照着之前既定的流程,说出演练过很多遍次的话,当然有些紧张,话没有说得完整;
面对庄风的话语,左福亮看了看周况,此时的周况看上去已没有了之前的勇气,耷拉着脑袋,像是做错事,低着头没有敢看人;
左福亮用将揉了揉周况的头发,一幅慈祥模样,同时说着:“人老了嘛,反应迟钝,也没有了胆魄,行事也就谨慎小心些;比如有外人到来,也没敢向年轻时那么大胆,只能小心的招待,不敢怠慢;”
左福亮虽然是看着一幅慈祥模样,话语也颇为平静,但在庄风听来,却是别样的话语;
不过庄风也属于早在预估之中,特别是刚到的时候只看到仉洛一人在场,而没有见着应嫒等其他的人出现;这时候庄风就已然知道有了变故,不过在庄风看来也是属于正常的状况;
仉洛应媛几人不过只比庄风早那么三天出发,就这么三天的时候,想要仉洛应媛他们就能控制住局面,那着实太过强人所难;也太小瞧了周健的能力,也低估左福亮这些老辈人物;
“和你比起来,本人还年轻着呢;不过本人自己比较自己,还是有发现本人的年龄有长了些岁,有时候为赋新词,还得说些愁,嘘点老什么;对有些事,也不是你们以往的认知;”
庄风的话说得极为平静,左福亮听来却不那么平静;
左福亮确实将仉洛应媛这些庄风派过来的人给逮在手中,话里也是有那让庄风有那么些顾忌;
其他的人或许并不知道庄风在曾经疯狗的名号下隐藏了什么,但左福亮随着周健这么些年,而周健却是最为了解庄风的人之一,以此左福亮也就知道了庄风那隐藏的性情如何;
庄风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重感情;一如十年前庄风的妻子遇袭身亡,冲冠一怒,导致了十年前那明面上看着的鲸吞西南的事件;
仅为了一个女人,庄风居然就跟那儿尽起家族底蕴,公然与西南其他几家开战;全然不顾及官方的反应,更不计后果的连军方都忽视掉;
如果仅此也就罢了,那也只会让人觉着庄氏家底厚实,甚至还会起到威慑作用,让官方军方都不敢乱动,而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官方军方对庄风的行为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有此一节,庄氏抢占先手,也以此而拥有着极大的优势;甚至是当年的左福亮尽管身处敌对状态,却也觉着庄风能够成功;或者说当时的其他几家也都有着这样的感觉,认知为干不过庄风;
局面如此大好,然而庄风却又突然间莫名消失,导致大好局面转瞬崩塌;
当年的左福亮并不明白庄风身上发生了什么,更是不明白庄氏内部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也理解不了在缙都不惜撕破太平面具而动用军队镇压之前,庄风自己收手消失;要知道,当年军方做出反应,那可是在收到庄风失踪的风闻之后;
先手优势大局,莫名其妙的被庄风自己破了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后来随着周健,左福亮才算明白;
不是庄风占着先手的大好局面而收手,仅仅是在那场争夺之中,庄风失去了多位亲人,导致庄风无法承受感情上的打击,然后选择了逃避;
左福亮在得知这样的内情之后,原本还挺敬佩庄风玩那么大一局,得知实情之后便是打心底瞧不上庄风了的;
身为一家之主,占着鲸吞西南半壁的大好局面,却仅仅是因为承受不了感情上的打击,居然逃避掉,落得个人已亡,家也破的结局;
如今这世道,庄风的行为,放在平民世界,或许可以说是一个好人,可既然生在这个世界里边,那庄风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是属于应该宰了吃肉的货;
为世家之主,或是为上位者,眼中应该是只有利益的;在争夺天下大势,或是为自一家之利益,那人命是最不重要的消耗,无论亲疏;翻开那煌煌史书,自古成大事者,有谁在乎父母妻儿的性命?更何论什么兄弟友情之类的,那更无所谓的;
左福亮了解当年事,也就抓着了庄风的弱点;
以庄风的性情,仉洛应媛这些人虽然比不上庄风的那些兄弟,但却是在十年之后所剩不多的家人;以此,左福亮认定只要将仉洛应媛这些人捏在手里,那么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甚至还有多的;
现在,左福亮以应媛等人做筹码,而庄风的话里居然是透露着不再乎的意思,这让左福亮有些那么些拿不准;
人都是会变的,人生本就没有几个十年;十年的时间跨度,庄风有了变化,倒也实属情理之中;
左福亮转瞬也就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明白之后,左福转头看了看周况,同时说道:“那么他呢?义兄的托孤的孩子;也不在乎?”
庄风随着左福亮的话,转移视线看着周况,堆起还算真心的笑容,出声道:“开心说希望以后能有个儿子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他在墓碑前洒两杯竹酒,这点小事,我自然会满足的;”
听着庄风这话,左福亮心底稍有了些底气;
“但是,不一定非得是周况;”
说话最烦的就是但是,左福亮稍有松下的那么点气,听到庄风的那句但是,差点忍不住就直接动手捶庄风一顿了都;
没有等着左福亮有着动作反应,周况抬起头,眉头紧凑,恶恨恨的盯着庄风;
不仅是周况有了反应,几乎在同一时间,邹金凤往前走了一步,同样的眉头紧凑,瞪着庄风;
邹金凤突然向前一步,引起的连锁反应就是,仉洛门廷等庄风的侍卫们都下意的将手放在了武器上;
庄风的侍卫有了反应,在场的其他人物些也都是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武器上;
也有那么两个看着年纪比左福亮还要长一些的人物都是下意的跨出人堆,将手中的范围通话器举到嘴边,似乎只需要左福亮最后给句话,那么在这间灵堂外面候着的人就会收到进攻的指令;
场面顿时就有了剑拔弩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