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请罪 (第2/3页)
一个沈家人过得不好,那时候沈氏已经受了皇后的申饬,不敢‘逼’着大夫人‘交’出管家权,再怜惜沈丹古,也不过是‘私’下里给他银钱去买,但大房、四房的郎君、娘子仍旧会主动上‘门’寻衅……
沈氏不敢叫人说她故意苛待元配子孙,偏帮着自己的侄孙,也只能‘私’下里劝他忍耐着。
这样的环境里,即使想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忍得久了,已成习惯。
之前李家兄弟递来的那碟梅子又算什么?他受过比这更甚的难堪,多得已经懒得去记去想。
卓家上下都嫉妒敏平侯对他的另眼看待,只是却无人想到若非天资卓绝还要勤奋肯学,又乖巧懂事知恩图报——总而言之有栽培的价值,一个外人又怎么入得了膝下子孙成群的敏平侯的眼?
沈丹古想起无数个寒夜暑天里全神贯注的苦读,多年来任凭卓家子孙欺压谩骂的沉默以对,这样做一个沉默温和的士子久了,他甚至很难想起来自己真正的‘性’情是什么?又或者索‘性’就是现在这样子?
总而言之他维持着这样的姿态太久,已经疲惫于再去多想倘若没有到卓家自己如今会是什么‘性’情。
回想从前李氏意图捧杀他时衣锦‘玉’食的生涯,离开陇右时‘乳’母追上来拉车马车大苦:“郎君年幼,素来娇养,怎么受得了这一路颠簸的风尘之苦?!怎么受得了寄人篱下的委屈?!怎么受得了……”‘乳’母没有哭完就被有眼‘色’的下人拖了下去……
那时候他在马车里本就不知所措,被‘乳’母一哭,‘弄’得亦是泪落纷纷,抓着车帘求了许久守‘门’的下人,想回府里去求父亲沈获,准许他将‘乳’母带上——但最后他被老仆强行抱上马车,在辘轳声里把沈府巍峨的大‘门’抛弃在了身后,即使他竭力趴在车窗上朝着沈府大声嘶喊哀求着,祈望父亲就在‘门’后可以听见,但一直到沈府再也望不见了,到底也没有得到回应与怜悯。
那时候沈丹古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往后的风霜,在到长安的路上他不是没想过索‘性’死在路中,是不是嫡母会因此受到诟骂,是不是父亲会因此懊悔?他想过拿自己的命去报复,想过书上读的“士可杀,不可辱”,用自己的命去洗刷嫡母的诋毁。
但他最终还是活着到了长安,又熬过了寄人篱下的种种苦痛心酸,原来一死终究没有想的那么云淡风轻,毕竟他还没有到一了百了的无牵无挂,归根到底,他还是不甘心的。
到这两年他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乳’母说错了,从前娇生惯养过,并不意味着就吃不得苦,实际上命中注定的苦,不是不想承受就可以免除的,人只要还活着,总归逃不掉,即使死了,又有谁知道一定不必偿还了呢?
到这两年他最后悔的,就是那一次他不该乞求带上‘乳’母,本来‘乳’母那么一哭,过后必然要被李氏责罚,他那么舍不得……以嫡母对他的憎恨,他越是舍不得的东西,嫡母越是要毁给他看,他不敢想象‘乳’母的下场……
一只雀儿唧唧喳喳的从庭中飞过,不算响亮的鸣声惊醒了怔怔出神的沈丹古,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方才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察觉到这一点,沈丹古不禁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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