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大结局2 (第2/3页)
贯的镇定。
一屋子人欢喜雀跃着,还是邱晨第一个镇定下来。
是以,主子历险,这些丫头婆子们同样不好受,同样忧心深重。得知主子转危为安,甚至铁定了荣华更盛之前,她们也能水涨船高,自然欢喜,哪能不欢喜?
对于她们来说,主子就如大树,她们就像藤萝,没了藤萝,大树或谢是孤寂些、清淡些,可没了大树的依附,藤萝想存活下来是何其艰难。哪怕是千辛万苦活了下来,也指定没了之前生活的优渥和轻松。
这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屋里的人却没有谁表达异样。不止是邱晨,这些丫头婆子们其实也一样,这会儿也是又哭又笑的,之前情绪太过于压抑,倏然得到放松下来,狂喜之后的压抑的情绪也暴发出来。
不过转瞬,心情就如坐了一趟过山车,大惊大悲,转瞬就变成了大大的欢喜无限,邱晨想笑,嘴角都扯开了,眼中蓄积起来的泪水却也同时毫无征兆地滚落了下来。
一见夫人这般模样,林嬷嬷也明白自己的表情和话语让夫人误会了,受惊了,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夫人的手,林嬷嬷绽开一个无比明亮无比灿烂的笑容,一边嗓子里还有些哽噎道:“侯爷好着呢,夫人放心!……侯爷打发人回来给夫人送信,一切皆好,让夫人放心!”
邱晨心脏一揪,脊梁一阵发麻,双腿也同时一软,整个人都差点儿堆萎下去。好在她刚刚起身就扶住桌角一直没有松手,这会儿,扶住桌角的手臂撑住了身体,让她仍旧站直了身体,保持着基本的镇定。只不过,再开口的声音却有些微微的颤动,充分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嬷嬷,侯爷怎么了?”
林嬷嬷没有开口,先红了眼,素来最重仪表的林嬷嬷这会儿完全没了那么多讲究,抬手抹了把眼睛,迅即开口道:“侯爷……侯爷……”
眼看着林嬷嬷着了火一般跨进来,一脸急色,邱晨的心忽地一声提起来,看着林嬷嬷想问,却又有些不敢开口,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嬷嬷?”
林嬷嬷一挑帘子迈进来,邱晨和屋里的丫头婆子都愣了一下,齐齐将目光看过去。
邱晨吩咐月桂带着两个小丫头去西厢房收拾一下,安置玉凤母女。正说笑着给玉凤母女用什么帐幔,一直在二门内四处巡视忙碌的林嬷嬷匆匆走了进来。
很快,青杏和奶娘丫头们都吃过饭转了回来,玉凤也很快吃完了早饭。
主仆俩说了几句,邱晨将锁儿放在炕上安置好了,让孩子舒舒展展地睡觉,然后两个人退开几步,坐到炕对面的椅子上,邱晨替玉凤要了早饭来,一边吃饭,一边喁喁地说着话。不过,主仆两人也算有志一同,谁也没说起外边的形势。
邱晨的话虽然是指着孩子说的,但玉凤却清楚,她话里深处却远不止孩子的身体。对于这样的安排,玉凤自然没有任何意义,她心里清楚,关键时刻,主子肯带你在身边,远比让你自己求生好的多。更何况,玉凤不想这些己僧利,在这情况未明之时,她也不会舍了夫人只顾自己。
邱晨笑笑,将这一篇先去过不再提,转而跟玉凤道:“锁儿我刚刚看了,就是受了委屈,睡得不太安稳,你多尽尽心就好了。今儿,暂且在西厢里住着,别挪动了,等明儿看看,大好了,安稳了,你再带孩子回家不迟。”
玉凤神色微动,看着邱晨的目光闪过一抹激动,随即就越发郑重起来,却也不再多说,只郑重道:“玉凤记下了。”
邱晨看着神情郑重的玉凤微微笑了,点点头道:“青杏是勇,你就是智,你们一个稳重沉着,一个勇于向前,我以后的事情交给你们俩,才能真正放心。”
玉凤红了眼圈,却不敢让自己的泪真的落下来,连忙转开脸,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道:“夫人,玉凤懂得了,也记下了,您放心吧。”
“你个傻丫头!”所有话都化成了一句感叹,邱晨叹息了一声,这才开口道,“你知道我的心性,我把孩子们交待给你,可不是让你怠慢了你的锁儿……你照看好锁儿,同时关顾着奶娘嬷嬷们照管好亮儿九儿就很好了。若是锁儿真的病了,你难受,我也会难受。”
确定小锁儿没有生病,邱晨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脊背,让稍稍有些被打扰到的孩子重新安稳下来,恬然睡沉了,这才抬眼看向玉凤,未说话,就先是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瞪完,邱晨自己也没法子把责怪的话说出来了。
自己的孩子固然重要,小锁儿同样重要。若是自己孩子活泼健康的,小锁儿却有什么关碍,她同样会接受不了。
邱晨接过孩子,第一时间摸了摸孩子的脑门,又轻轻拨开孩子的小嘴儿看了看,确定孩子没有发烧,唇舌也正常,只有舌苔有些微的薄白,显示心气有些虚弱外,再无其他症状,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邱晨已经是六个孩子的母亲,对孩子的表现变化可谓熟悉的很了,就如刚刚一眼就判断出自己的三个孩子很好一样,这会儿,她也只是一眼,就看出来锁儿小丫头不太好,小脸儿皱巴着、眼角尚带有泪痕,更别说孩子还不断地抽噎着……这些都能够说明,孩子睡前大哭过一场,孩子是哭累了带着委屈睡着的。
邱晨上前两步,伸手扶住要行礼的玉凤,并顺势将她怀里的锁儿接了过来。
“夫人……”
刚刚三胞胎睡着之后,玉凤要哄锁儿,就自请留下来照看几个孩子,而把青杏和奶娘小丫头都打发了下去。这会儿,就玉凤抱着孩子守在炕尾,因为疲惫和怔忡,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在听到门帘响和脚步声之后,邱晨已经走进来之后,她才抬头看来,随即连忙抱着孩子起身问候。
孩子极好,她一只挂着的心放松下来,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旁边的玉凤身上。
邱晨一步踏进来,第一眼自然是看到自己的三个宝贝身上,不过也只需要一眼,她就看得出,三个孩子极好,不但没有受惊生病的样子,而且,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从三个孩子放松的睡姿和恬静的表情上就能判断出来。
她们都知道夫人的性子,说的少做得多。她们跟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地也模仿或者受了影响,所有这些感动,她们不会说太多,但她们会用一生来回报,并让自己的下一代铭记,这份感动和恩情。
做娘的人,她自然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想想夫人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还想着将她和女儿送走,甚至宁愿留下一个小主子……这已经不仅仅是感情,更被玉凤当成了恩情。自从她跟随家人从廖家到了夫人身边,她过的日子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虽然是主仆名分,但实际上,夫人待她和青杏,却丝毫不比自个老子娘差,更尊重她们自己的意愿,替她们定了合心中意的丈夫,并一路信重,最关键的时刻,还把两个小主子托付给她们……这所有的种种,都让她和青杏感动不已,也铭记在心。
炕尾那边,锁儿小丫头也睡着了,依偎在母亲玉凤的怀里。小丫头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委屈,眼角更是还有隐约的泪痕……之前,玉凤全心照顾三个小主子,忽略了锁儿小丫头,让小丫头很是委屈地大哭了一场,连奶娘的奶水都不吃,玉凤怕她吵到要睡的小主子,直接让奶娘将她抱出去,小丫头哭了很久,也没能把母亲哭到身边,最后哭累了睡着了。这会儿,还不时地抽噎一下,让垂了眼看着孩子的玉凤也心疼的一抽抽。
孩子们都回来了,三个胖乎乎粉嘟嘟的娃娃齐刷刷躺在西屋的炕上,睡得酣然香甜。敞儿和九儿睡觉不老实,一个趴在那里,一个直接打着转横在了哪里,只有中间的亮儿,脸颊上挨着敞儿的小拳头,腿上搭着九儿的小脚丫,却顾自睡得安静怡然,丝毫不受两个兄妹的影响。
这样安宁祥和,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好!
这一觉吹得沉,虽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邱晨却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明亮的光线告诉她天亮了,屋子里安宁静谧,隐隐有菊花香露的淡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从昨天秦铮离开,她就没了吃饭的心绪,晚饭更是几乎没吃,这都快一天一夜了,着实饿的狠了,空空的胃有些抽抽地疼。
邱晨这一觉睡到辰末时分,才醒过来,还是被饿醒的。
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三胞胎加上锁儿小丫头,经历了夜里的奔波碾转,都没有受惊受寒的样子,一个个睡醒了吃饱了,就欢实地玩耍起来。连锁儿小丫头都晃动着小手小脚,转着黑眼珠追着三更为活泼的三胞胎看,间或咧咧嘴笑笑,看着着实欢乐的很。
邱晨睡得沉,还没有醒,玉凤就把自己的锁儿交给丫头照料着,她自己和青杏一起,跟着转回来的奶娘嬷嬷一起照料着敞儿、亮儿、九儿三个小主子。
正如陈嬷嬷所言,天亮之后,玉凤青杏和月桂三个丫头就带着三个孩子转了回来。
这一回,刀落了,她和家人都算是平安避了过去,她的一颗心才算落到了实处,自然而然地,困倦袭来,她也能安安心心地睡一觉了。
虽然,作乱看似只有不到一天一夜,但之前邱晨真是一直担着心的,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刀,寒光森森,却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落下来的时候,自己能不能避过去……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表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极累的。
其实这会儿,邱晨真的浑身酸软困倦不已,只不过是挂记着两个孩子和秦铮,下意识地努力撑着不想去睡。经陈嬷嬷一番劝,她也从善如流地进了净房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半旧的家具细棉布薄丝绵袄裤,转回来上炕,陈嬷嬷上前拉了一床薄被给她盖好,邱晨也将仍旧熟睡的敞儿往怀里揽了揽,扯扯被角,盖好娘俩儿,闭上眼睛,很快就酣然睡去。
又上前一步,扶起邱晨,一边引导着她往净房走,一边笑着劝慰道:“夫人,您也累了一夜,再熬煎下去,就伤身了。您歇一会儿去,小主子们也就回来了。”
一见邱晨的样子,陈嬷嬷也随即了然,于是笑着道:“夫人可是牵挂两个小主子了?您尽管放心,事儿平复了,昨儿跟着玉凤青杏的人抵事着呢,看外头平复了,必定会尽快收拾回来。这会儿还没天亮,说不定就是顾忌小主子们没睡醒,等着小主子们睡醒了,也就回来了。”
玉凤和青杏躲避的地方并不远,外边的街上的宵禁也不妨碍她们来回。街上安稳了一个时辰了,三个丫头差不多也该带着孩子们回来了吧?
邱晨点点头,却没有起身,只是抬眼往屋外看去。
陈嬷嬷起身,含笑劝道:“夫人,您也一夜未合眼,这会儿也安稳了,您可可以放心了,且收拾一下歇会儿吧!”
回到沐恩院的时候已经将近五更,一番安置铺排下去,天色已经微明,天边透出一抹淡青色的晨曦,看似缓慢,却不可遏制地一点点击退黑暗,迎来光明。
陈嬷嬷红了眼,邱晨的眼睛里也是闪着泪光,但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笑容,欣慰和感动。
邱晨笑了,笑的舒展温和包容,她伸手握住陈嬷嬷的手,看着陈嬷嬷的眼睛诚挚道:“嬷嬷的意思我懂,可我还是觉得感动,而且,觉得由衷的欣慰,欣慰这种时候,大家伙儿都一条心,凝心聚力……是,嬷嬷说的对,大家伙儿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我们都是一家人。”
“夫人,仆下奴婢们不过是本分做事,哪里当的起您这么说!”陈嬷嬷脸色微微发红,眼睛中也有难掩的感动之色,邱晨的话音刚落,她就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因为情绪激动,说到这里稍稍顿了一下,平缓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咱们府上的人大都是从前跟着老国公爷的,也有一些是夫人的陪房,不管怎样,都是知根知底,也是真正忠心与侯爷和夫人的,他们从祖上就跟着老国公爷,跟着夫人,如今跟了侯爷夫人,就将侯府当成自己的家,侯府是他们的存身所凭,他们如此做也是为了自己个儿……是以,夫人大可不必太过在意,这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
“嬷嬷坐着喝。”邱晨抬抬手示意陈嬷嬷在对面落座,然后才正了正神色道,“嬷嬷,这一次,咱们靖北侯府能够这般完好地过了这一劫,多亏了你们几个嬷嬷和平安管家照应铺排统协,也多亏了府中上下凝心聚力协同合作共同御敌……我心里感激不已,相信侯爷知道了,也必会如我所想。”
“哎,哎,多谢夫人了,婆子正想着喝杯茶了!”陈嬷嬷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微微一怔,随即垂了眼,将眼中那一抹感动掩下去,接了茶捧在手心里,连声道。
“嬷嬷且留步,”邱晨含笑拉着陈嬷嬷,抬手将自己刚刚冲的一杯热奶茶亲手递到陈嬷嬷眼前,“嬷嬷,你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再听我说几句话。”
“夫人能这么体恤,是我们的福气,只有好,哪里有不行的?!就这么办,我这就吩咐大厨房捅开灶烧火去!”陈嬷嬷笑容灿烂地连声答应着,转身就往外就走,却被邱晨扯住衣袖拦住。
陈嬷嬷知道,邱晨也是一夜没歇着。却能首先考量到下仆的饥苦,是实在宽和温厚,也能收拢人心!
“人口没有伤损就好,就好!”感叹了一句,邱晨转身跟陈嬷嬷商量:“嬷嬷,你看,大伙儿也劳累了一夜,这会儿定是又冷又饿的,让大厨房烧热汤,早点儿做饭,让大家伙儿吃了,然后留出几个当值,其他的就可以先散了歇着去,嬷嬷觉得如何?”
已经回到了沐恩院的邱晨得到了陈嬷嬷和平安的回报后,长长地吐出口气来。平安统管着外院和护卫们,回报了之后,立刻辞了出去。
最重要的是,让平安和陈嬷嬷分别清点外院和内宅的人数后,确定只有一名护卫被流矢射中肩膀受了伤,其他的或者刮刮擦擦的小伤口有,但没有大伤,更没有人员死亡!
走了半个多时辰,邱晨才围着府里转完一圈儿。各处都看过之后,确定没有太大的损失。
一路走过去,不时就能看到被火箭引燃留下的痕迹,黑漆漆一块一块,又被救火泼的水浇湿,残破而狼狈……那一块块烧焦的痕迹,仿佛无声地证明着,一场大乱刚刚平定,她们这些人也算是劫后余生,各人难免都有些压抑不住的欢喜和雀跃!
危机散去,邱晨巡视各处,自然也不用摸黑,为了看得清楚各处的情形,承影干脆命婆子们打起了火把,跟在前后照亮,将所到之处照的亮堂堂的,几如白昼。
尽管已经可以确定顺利平定了作乱,但这个时候显然还不适合闹出太大动静。邱晨只是笑着吩咐两个大丫头,掌了灯,拿了大氅裹住自己和敞儿,一路下了琉璃阁,然后乘了暖轿。不过,邱晨并没有立刻回去休息,而是命暖轿一路绕着府里转了一圈,几个健壮的婆子轮班抬着暖轿,走起路来也特别轻快,又快又稳当。
“好了,掌灯!”邱晨淡淡地一声吩咐,让承影和含光求证了自己所想,两个丫头的脸上同时爆出浓浓的欢喜之色来,连平日里沉稳的承影也不由自主地咧开大嘴,绽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来!
邱晨一口气吐出来,疲惫无力瞬间袭来,双腿一软,差点儿堆萎下去,好在,不过只是一瞬,她就吸了一口气重新站好。扶着窗台,看了窗外一眼,转回头来。
这是景顺帝登位改年号后,打更人的号子就改成了这一句。平平常常几乎谁都听到过的口号,在这个夜晚,却成了一种象征!景顺仍在!
四景平顺,国泰民昌!
骑兵过了许久方才过完,寂静了一回,突兀地传来一道打更的声音:“四景平顺,国泰民昌,四更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四更咯……”
又过了些时候,隐约有大队骑兵行进的声音,从马蹄的声音判断,并不是疾行,而且,承影和含光还能判定,那是全装骑兵,也就是所谓的重装骑兵的声音。
那里之前的火光也都熄灭了,重新隐入夜色之中。
靖北侯府四周又恢复了平静。邱晨站在琉璃阁二楼窗前,遥遥眺望着皇宫方向。
回首望望空荡荡的绍,这些心思灵活的没有人再回来,或控着马迅速远走,或者干脆连马都不要了,弃马而去。
等受惊的马匹重新安静下来,原本看似队列整齐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各在东西,身边几乎都看不到同伴了。这些人,还是心思灵活好使马儿一惊就迅速趴倒在马背上,甚至藏身子在马腹下,才侥幸捡了这条命回来。
又是数十人被无声无息地收了性命,在颈间一凉的瞬间,那个小头领突然后悔了,当初不该好勇斗狠跑出来参军……若不然,这个时候,他也该跟两个哥哥一样娶妻生子,侍奉在双亲膝前,共享天伦了吧!只是,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买!人生,也不容重回来过!他再也没有机会孝敬双亲,就永远失去了意识!家中的双亲日夜担忧挂念着儿子,可惜,他们连儿子的死讯也永远不知道了。
就在他刚刚嘘出一口气来,庆幸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险险捡回了一条命的时候,突然,寂静的夜色里,在他们队伍之中,霹雳啪啪一阵炸响,马儿受惊,猛地蹿出去……
这一瞬,他想起了许久没回去看过的家,想起了家里的父母双亲,想起了哥哥嫂嫂还有那几个欢快活泼可人的侄儿侄女……
差一点,就差一点儿,他的头也要被这细铁索收割了去!无声无息!
他浑身寒毛瞬时倒竖了起来,一身冷汗眨眼间湿透了衣背!
后边的人反应过来,急急地收拢缰绳,可马匹的速度极快,哪里是那么快就停下来的,仍旧往前冲,这一冲,又是数颗人头落地。那小头领运气比较好,死命地拉住马缰停住之后,眨眨眼,看到自己的颈子前头一根极细的铁索,相距不过一尺!
骑兵最长的就是速度,这会儿虽然不是战场冲杀,因为夜深人静,空旷无人,骑兵的速度都不慢,这前头的人无声无息地断了头,紧跟其后的两三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撞了上去。几个人也觉得颈间一凉,瞬间天地倒转,人头已经落地!
就在他眼前,为首的那个士兵的脑袋和火把无声无息地突然折了下去,骨碌碌滚落到地上,马匹仍旧超前奔跑着,它背上的主人也仍旧的端坐着,甚至那人的一只手还保持着举火把的姿势,只不过,人和火把一样,都成了无头之物!
他们一队人因为点燃火箭的需要,队伍前前后后点了四五支火把,最前头那个人手里恰好擎着一支火把。听到声音,小头领抬头看过去,瞬间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
正琢磨着腹诽着,冲在前头的一个人,突然发出‘咯’地一声,仿佛被捏住了喉咙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被这个小头领听在耳中。
为首的小将领在心里暗自揣摩着,那位主子命令他们就在墙外奔驰骚扰,放箭放火,只说他们是前锋,后边还有会弟兄们赶过来,可也没说多久,这都跑了两圈儿了,两圈下来,可就折损了二三十名兄弟,再跑下去,他们这二百多人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这些兄弟,搁在沙场上可是最勇猛的骑兵,打北戎的时候他们没能参加,但和傒人、靺鞨等人作战时,这些人可都是最好的精兵。他们更应该在战场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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