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四) 善恶终报 (第3/3页)
展开了一场恶战。
五皇子没经历过这样的变故,他的智囊团几乎全数被抓,他也没了主意。洪涛把宫里的人都控制了,正到处搜寻仁和帝时,五皇子才带兵赶来。
听‘侍’卫禀报说洪涛带兵冲进了皇宫,五皇子当即就昏了头。他顾不上理会二皇子,就赶紧带着洪涛拨给他的几百名亲兵赶去皇宫,想阻止洪涛。
五皇子万万没想到洪涛带兵包围了皇宫,局面就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洪涛包围皇宫之后,就以他的名誉宣称仁和帝被‘奸’人‘蒙’骗,他们要进宫除‘奸’救人。之后,洪涛就带人攻进皇宫,却没见到仁和帝,他意识到上了当,就把吴太后、顾皇后及诸妃嫔还有所有住在宫里的皇子公主全部抓起来了。
仁和帝知道他们闹起来了,却不想理睬,五皇子又以进宫面对请愿为由,让洪涛带兵包围了皇宫。本来五皇子让洪涛带人包围皇宫,是想威‘逼’仁和帝不要审理那几件大案。毕竟沈贤妃还在宫中,端悦公主和端淑公主都在宫里陪沈贤妃。
五皇子来要人,二皇子不放人,他带兵包围了二皇子府,威‘逼’放人。二皇子带了几十名‘侍’卫守在自家王府大‘门’口,跟五皇子时软时硬周旋,故意拖延时间。
二皇子将此事禀报了仁和帝,仁和帝则说危急时刻,谁都想逃出去,也怨不得他们,就没下文了,也没明确是不是放人。二皇子很气愤仁和帝这时候还是这样的态度,也没请旨,就直接把五皇子一派的官员全部关入了大牢。
当时,五皇子一派的要员骨干在宁远伯杜家的外宅碰头,商量保护五皇子杀出血路、逃出京城,南下拥立五皇子为君,被二皇子带人端了一个满窝,并全部软禁了。五皇子没在场,他正指挥沈荣瑾研制蛊虫,准备在突围时派上用场。
沈荣华和林楠同乘一辆马车,到了转角处,就有二皇子的心腹内‘侍’递给了沈荣华一封信。沈荣华知道这封信是给林楠的,她只是中间人,就给了林楠。
“知道了。”
“说得对。”林楠跟沈荣华低语了几句,又说:“你也尽快吩咐成骏的人手。”
“好饭不怕晚,好戏也一样。”
林楠点头一笑,“是时候收网了,只可惜这场好戏的**要等到明天。”
“舅舅。”沈荣华迎上去,把诈沈贤妃上当的事告诉了林楠。
“主上跟那个昏君有什么好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山‘药’话音一落,就有一名执事太监引着林楠朝这边走来,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仍低声密语。
要是让五皇子和沈贤妃知道“仁和帝在城破之前要审几件大案”这番说词是沈荣华编撰的,不气炸了肺才怪。现在他们信以为真,着手准备预防,只要他们一‘乱’,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仁和帝这个遇事只会龟缩的皇帝不想面对都不行。
“暂时没有,你盯住刘公公就好,其它事我会吩咐别人。”
“是,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沈荣华点点头,说:“你也叫我东家吧!同虫六、蛇影和丁狗等人一样。”
一个中年太监沿着长廊碎步走过来,低声道:“禀主子,事成。”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还要加倍,这是沈荣华重生之后的信念与宗旨,恩怨分明。五皇子又坑了她一次,她必须新仇旧恨一起报,恩怨也该终结了。
大军围城,五皇子想着逃出去,又算计帝位,也顾不上跟他们要银子了。包围蒲园的‘侍’卫全部被撤走,在谨亲王府接受整编,要在关头攻敌保驾。
五皇子‘逼’迫沈荣华筹集一百万两银子,还喂了他们一家主仆蛊虫,派一百名‘侍’卫包围监视蒲园。北狄兵马包围了京城,林楠来了,困扰沈荣华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虫六和丁狗用靳莲给了解‘药’做引,没几天就研制出了最终的解‘药’。沈荣华让他们大量制作,给所有吃下蛊虫的人免费服用,给五皇子拉来了深重的仇恨。
沈荣华和山芋山‘药’都是一身男装,规规矩矩‘侍’立在养心殿外的凉亭里,她们现在的身份是林楠随从。林楠和仁和帝去御书房“叙旧”了,她们不能靠近御书房,只能呆在这里。沈荣华今日进宫是有备而来,在这里正好方便她行事。
……
那个位子,还有这一切终将是他的。
“先别让她知道,等事成之后,我得成所愿,她自然就同意了。”五皇子快步离开后宫,看了看这巍峨壮丽的殿堂楼阁,嘴角挑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殿下,这……娘娘同意这么做吗?”
“母妃,我总你听你,也烦了,这一次我要自己做主。”五皇子没等沈贤妃再说话,就跨出了殿‘门’,刘公公要去沈家传话,也被他拦住,仔细吩咐了一番。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按我说的去做。”
五皇子愣了一下,“母妃,现在让瑾儿和刘姨娘死还有什么用?不如让她们用蛊虫蛊毒带我们逃出城去,说不定还能退掉北狄兵马,不如……”
“快去。”
“母妃,刘姨娘是瑾儿的亲姨娘,她……”
沈贤妃依旧很冷静,“你先回府,杀了你的沈侧妃,对外宣称她是自杀。刘公公,你去一趟沈家,跟沈大老爷说明刘姨娘才是具家圣‘女’,想办法毒杀她。沅儿,别的你无需考虑,你用的蛊虫怎么来的,你要找一个合乎情理的说词。”
“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怎么逃出城去、保住皇族势力,以求来日方长,还要查什么大案,真是个昏君。”五皇子一拳捶在桌子上,“母妃,我们怎么办?”
“不、不是。”刘公公喘了几口气,才道:“皇上说在城破之前,他要处理几件大案,不再想着平衡任何人的利益,只按律法公正办案。就是京城沦陷,他做了亡国之君,也还有一点点脸面见列祖列宗。这、这几件大案里有沈阁老‘操’纵科考舞弊案,宁皇后和大皇子被七芯莲毒杀案、宫妃勾结具家余孽以‘淫’欢蛊谋害端宁公主案。这些案子都是芳华县主和端宁公主向璃王殿下举报,璃王殿下才请求皇上彻查的,奴才还听说芳华县主手里有科考舞弊及宁皇后和大皇子被毒杀的证据。奴才来的时候,内‘侍’去宣芳华县主和端宁公主进宫面圣了。”
“快说,是不是北狄兵马攻城了?”五皇子赶紧扶住刘公公。
“回、回……”
沈贤妃惊问:“出什么事了?”
五皇子刚想再问,他的心腹刘公公没有通禀,就撞开了殿‘门’,大声喘气。
作为母亲,她在心里仍为儿子辩解。
沈贤妃知道五皇子不够聪明,这些年,五皇子展现在人前的灵透不过是她苦心的营造,可她却没想到五皇子这么笨,或许是这些天的事给了他太多压力吧!
“我……”
“哈哈哈哈……她确实够聪明。”沈贤妃咬牙切齿,“你外祖父写的《苗疆物志里记载了多种蛊虫、蛊毒的制作方法,我实验了多次,还找人研究,一次也没成功。认识具家人之后,我才知道制造蛊虫和蛊毒需要法‘门’,需要衣钵传承的秘诀,不入他们这一‘门’的人,根本不可能掌握制造蛊虫蛊毒的要领,你明白了吗?”
“瑾儿在我的书房里找到了外祖父撰写的那本《苗疆物志》,从书里找到了制造简单蛊虫的方法,没想到真的能制出蛊虫,还派上了用场。瑾儿还说她会仔细研读那本书,争取制出更多蛊虫,以后谁是我登基路上的绊脚石,就用蛊虫折磨他们。我真没想到瑾儿这么聪明,这些年她不显山、不‘露’水,都被我忽略了。”
沈贤妃冷哼一声,“我问你,你用于‘逼’迫那些人的蛊虫哪里来的?”
五皇子不耐烦了,“母妃,你直接说她是谁,我自会把她挫骨扬灰。”
“一个时辰之前,靳莲来找我,把具家圣‘女’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了,你知道是谁吗?这人藏得非一般深,‘精’明如我,竟然被她耍得团团转。她伙同她的手下嫁祸于我,让你出丑,毁坏了我们的名声,诈取我们的银子,还……”
“不知道,母妃知道?”
沈贤妃点点头,问:“沅儿,你知道真正的具家圣‘女’是谁吗?”
“不给,北狄不要赔偿银子了,可我南下登基称帝也需要大把的银子。再支撑几天,反正现在父皇也顾不上这些小事了。等把银子拿到手,我就把毒‘药’当解‘药’给他们,直接毒死他们了事,免得他们趁‘乱’闹出事来,对我登基不利。”
“你要把解‘药’给那些人吗?”
“死了最好。”五皇子咬了咬牙,愤愤地说:“我为了尽早筹齐赔偿给北狄的银两,‘逼’那些人拿出银钱,就给他们喂下了蛊虫,又让‘侍’卫高价卖解‘药’,赚些小钱。朝中一些臣子不体谅我的无奈,在这紧急关头还联名上书弹劾我,连跟具家余孽联手的旧事都被挖出来了。靳莲揪出的具家圣‘女’死了,我就有新的说词了。”
沈贤妃没再说什么,愣了一下,才说:“靳莲又揪出一个具家圣‘女’,死了。”
“信哪!为什么不信他?他向来忠心于我,最近这几个月,他又帮我规划了登基之路。再说,我亲妹妹是他的儿媳,我亲姨母是他的继室,也算是近亲了。”
“沅儿,你信洪涛吗?”沈贤妃考虑问题远比五皇子深刻。
五皇子摇头道:“我昨天都没去,现在还过去奉承的什么用?北狄兵马已兵临城下,谁能逃出去活命才是本事。我刚去了靖国公府,洪涛手里还有几千亲兵暗卫,他说要带我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到南边,拥立我为王,让我们早做准备。”
沈贤妃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问:“你今天去过御书房了?”
“母妃、母妃。”五皇子撞开‘门’,进到偏殿,问:“母妃找我?”
林楠来了,他要跟皇上算旧帐,这消息令沈贤妃惊恐不亚于北狄兵马攻城。
“滚——”沈贤妃瘫坐在软榻上,喃喃道:“他来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奴才无能,奴才没打探清楚。”
沈贤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问:“他要跟皇上算什么旧帐?”
“两个时辰之前,南安国皇帝去了养心殿,不知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就和他去了御书房。听说他要跟皇上算几笔旧帐,让皇上先不装死寻死。”
可一切为时已晚。
北狄兵马占领了西城‘门’和北城‘门’,谨亲王拖着病体进宫,把仁和帝臭骂了一顿。仁和帝去西城‘门’和北城‘门’巡视了一次,回来之后,就坐在养心殿里,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人打扰。他诚心悔过,虔诚祈求列祖列宗能帮他渡过这次的难关。
“皇上还在养心殿静坐吗?”
沈贤妃连她最信任的宫‘女’内‘侍’都谴退了,她独自在偏殿内时快时慢挪步,脸庞布满‘阴’冷沉思。一个内‘侍’轻轻敲‘门’,得到她应允之后,进到偏殿里,把漪莲宫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点了点头,赶紧按住‘胸’口,但仍能听到她怦然心跳。
甘泉宫是沈贤妃的寝宫,此时也沉浸在肃穆中,偶尔一声虫鸣都令人心颤。
……
二皇子看了靳莲一眼,就走了,他要到御书房向仁和帝复命。‘侍’卫抬走了古嬷嬷,控制了梁嬷嬷,又仔细搜查漪莲宫,抓了很从内‘侍’宫‘女’。过了一会儿,又有‘侍’卫把靳莲带走了,没有给她上绑,她也知道自己将会被关进最黑暗的牢狱。
“啊——”靳莲倒在美人榻上,目光变得空‘洞’呆滞。
“你想知道?我偏把这个秘密带到地狱,除了我,这世上没人知道。”古嬷嬷的箭伤并不致命,而她却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咬舌自尽了。
靳莲看到古嬷嬷倒在血泊中,赶紧揪住她的衣领,“你别死,别死,你说……”
救出方逸之后,二皇子让方逸和初霜回了西南省,他只是离开了京城,并没有回去。北狄兵马占领了西城‘门’和北城‘门’,他又回了京城,声明与京城皇朝共存亡。别人都想跑,他却回来,此举令仁和帝很感动,朝廷也临时给了他不少差事。
二皇子上前给靳莲行礼,两人互使眼‘色’,达成共识,又呵令道:“来人,把这两名具家余孽拿下,从漪莲宫开始,严查后宫,有嫌疑者一律控制排查。”
一名黑衣‘侍’卫扶着二皇子从房顶上跳下来,平平稳稳落到院子里。二皇子冲‘侍’卫统领使了眼‘色’,‘侍’卫统领马上带‘侍’卫踹开了漪莲宫正殿的大‘门’。看到古嬷嬷同靳莲打在一起,‘侍’卫不便上前拉架,就有‘侍’卫开弓搭箭,‘射’中了古嬷嬷。
轻碎的脚步声整齐有序,在漪莲宫分散开,连梁嬷嬷都知道大内‘侍’卫已把她们包围了。而此时,古嬷嬷和靳莲不管不顾,象街头泼‘妇’一样打到了一起。
“贱人,你给我住嘴、住嘴。”古嬷嬷扑上去抓靳莲,用力撕扯。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在找具家圣‘女’。”靳莲面‘露’得意,冷笑道:“连家大小姐不在教坊司做舞‘女’,却要到最低等的妓院做妓‘女’,原来是中了‘淫’欢蛊。这‘淫’欢蛊也是主上指使人给你‘女’儿下的吧?看来主上并不信任你,别看你的儿子和侄子都投靠了主上,主上还用‘阴’毒手段对付你‘女’儿,可见并不信任你们,你……”
古嬷嬷‘逼’近靳莲,冷笑道:“是具家圣‘女’给你解了黄金富贵蛊,你知道谁是真正具家圣‘女’,之所以说我是,也是想维护她。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黄金富贵蛊与你的身体同在,一旦上身,就不能解除,只是暂时控制,最多控制一个月。没有天下尊贵至极的男人与你‘交’欢,以‘精’血饲养蛊虫,蛊虫就会啃噬你的血‘肉’,慢慢将你吃成骷髅。告诉我谁是具家圣‘女’,我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
“我、老奴也不是北狄‘奸’细,我只是被她利用,我……”梁嬷嬷赶紧申明。
‘操’纵靳莲的古嬷嬷就是连轶的妻子吴氏,连成驭的生母,连成骏的嫡母。连家满‘门’获罪之后,年轻‘女’子入了教坊司,吴夫人同许多年长‘女’眷一起被囚禁到幽掖庭。成了北狄的‘奸’细之后,她通过关系求了吴太后,就到宫里的浣衣房为奴了。
“那你就是北狄‘奸’细,因为指派你的古嬷嬷,不,吴夫人是北狄‘奸’细。我说她是具家圣‘女’,其实是想替你们遮掩,毕竟吴夫人也养了我这些年。我把你们请进漪莲宫,就已做了布置,北狄大军兵临城下,你们也享不上荣华富贵了。”
梁嬷嬷慌了,赶紧说:“我、我不是具家余孽,我只是被她威胁,听她指派。”
靳莲抬眼撕碎的画像踢到了角落,又推翻一个冰盆,融化的冰水很快把画像浸透了。她冲古嬷嬷轻哼冷笑,“你认识芳华县主,也恨透了她,要不你也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让我在赏‘春’宴会上杀她。我确定了你的身份,这比知道我自己的身世更让我兴奋。我已告诉了大内统领,说你是一直没被抓住的具家圣‘女’,梁嬷嬷也是具家余孽。墙外耳目不少,你给我下黄金富贵蛊很快就传开,这就是证据。”
“贱人,都是贱人,你们都去死、去死。”古嬷嬷抓起那几幅画像,疯狂地撕扯,碎片散落了一地,被梁嬷嬷拉住双手,她才连喘几口粗气,冷静下来。
“是芳华县主当寿礼送进来的?”梁嬷嬷恭恭敬敬回答。
“这些画像是怎么得来的?”古嬷嬷双目如尖刀,冷冷看了画像。
“我和你‘交’易,你告诉我这画像上的人和我的关系。”靳莲又重复了一遍。
就因为她身中黄金富贵蛊,才被古嬷嬷控制,而黄金富贵蛊最早也是具家研制的。她是皇上的宠妃,沈荣瑾和刘姨娘一心想着富贵,自然愿意跟她‘交’易。
得知沈荣华主仆被五皇子威‘逼’,吃下了蛊虫,每隔三天蛊毒就会发作,要高价向五皇子买缓解蛊毒的‘药’丸。她通过仁和帝要来了一瓶,送给了沈荣华,以此示好。沈荣华把刘姨娘是具家圣‘女’的隐秘告诉了她,这份回礼对她来说太过厚重。
靳莲受古嬷嬷‘操’纵,进宫另有目的,她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根本不是吴太后的外甥‘女’。就因为沈荣华送来做寿礼的那几幅画,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想到古嬷嬷的‘阴’毒可恶,她甚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一直不敢确定。
“住嘴。”靳莲冷哼一声,说:“吴太后的外甥‘女’这重身份连吴太后都知道是假的,我能不知道吗?你们这些北狄的‘奸’细,潜在宫里‘操’作,比谁不清楚?除了吴太后那种蠢到家的人能被你们‘蒙’骗,别人被你们利用都是情非得已。”
梁嬷嬷赶紧陪笑道:“娘娘这是怎么问的?你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你……”
“你把我的身世告诉我,我就告诉你谁能解黄金富贵蛊。”靳莲把那几幅画像展开,铺到桌子上,“我和这几个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你先告诉我。”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解黄金富贵蛊?是谁?不会有人能解,不可能。”古嬷嬷面‘露’质疑,她狠狠捏住黑鼓,‘阴’森的狞笑在她青黄‘色’的脸上泛开,青天白日之中,而她却象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告诉我谁能解蛊,告诉我。”
靳莲静静地看着古嬷嬷,面带冷笑,眼底充满警惕与蔑视。古嬷嬷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也没象以往一样痛得浑身‘抽’搐、满地打滚、脸上五官扭曲变形。她依旧安静地坐着,这只黑鼓没能制服她,这令古嬷嬷和梁嬷嬷非常惊讶。
“没必要了,主上已兵临城下,你已没用了。”古嬷嬷话音一落,手里就多了一个巴掌大的玄黑‘色’的小鼓。她冲靳莲摇动小鼓,鼓声清脆悦耳,散发出浓香。
“我知道得不多,想请古嬷嬷给我一个详尽的解释。”
古嬷嬷看到那几幅画像,尤其是沈荣华在空白处的注解,身体不由一颤。她‘阴’冷的目光从画像上移到靳莲身上,许久,才冷冷问:“你都知道了?”
“本宫请古嬷嬷来赏画。”靳莲拿过桌上那几幅画像,一一打开,推到古嬷嬷面前,“画上这几个人古嬷嬷就是没见过,想必也听说过,古嬷嬷仔细看看。”
“娘娘找我?”古嬷嬷只福了福,没外人时,她在靳莲面前很倨傲。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古嬷嬷才来了,梁嬷嬷也跟来了。刚才被靳莲打死的宫‘女’已被拖出去了,地上的血迹也清洗过了,但房间里仍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这么有神通的人物居然要在宫里做最低等的奴才,不得不说她藏得太深。
靳莲在宫里的身份是吴太后的外甥‘女’,是吴太后嫁到靳家的庶妹留下的唯一的‘女’儿。吴太后对古嬷嬷非常倚重,就连靳莲的身份也是她同吴太后商量之后伪造的。吴太后最信任的梁嬷嬷是她的旧‘交’,确切地说是她安‘插’在吴太后身边的人。
古嬷嬷在浣衣房为奴,是宫里最下等的奴才,可她在吴太后面前却有几分体面。靳莲之所以能进宫‘侍’驾,也是她游说了吴太后,当然,靳莲也是她‘操’纵的人。
“娘娘……”梁嬷嬷见靳莲的神‘色’妖冶狠毒,赶紧去请人了。
靳莲抡起戒尺狠狠砸到宫‘女’头上,宫‘女’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头骨碎裂的声音隐约可闻,“主子都指使不动了奴才还留她做什么?来人。丢到‘乱’葬岗去。”
“她……”
“听说梁嬷嬷与古嬷嬷是旧‘交’,我要见古嬷嬷,你亲自去请她来见我。”
“那倒不是,太后娘娘……”
“还走的了吗?北狄兵马也占领了南城‘门’和东城‘门’,难道太后娘娘知道通往城外的地道线路?”靳莲轻哼冷笑,眼角眉梢挑起嘲‘弄’与讽刺。
“太后娘娘让老奴来看看娘娘收拾好细软没有。”
“有事?”靳莲沉着脸摆‘弄’手里的白‘玉’戒尺。
“娘娘,出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梁嬷嬷匆匆进来,正是靳莲要找的人,她是吴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之一,“太后娘娘遣奴婢来看娘娘。”
靳莲见宫‘女’不听她的话,她拿起白‘玉’戒尺就朝宫‘女’头上砸去,砸得宫‘女’头破血流,连声求饶,“你是本宫的奴才,却忠心古嬷嬷,本宫留你何用?不如……”
宫‘女’赶紧跪在地上,“娘娘息怒,娘娘……”
“你聋了吗?本宫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吗?”靳莲将手中那盏绿豆百荷汤重重摔在地上,食料汤水四溅,落在身上,点点清凉,却不能冷却靳莲的心。
“娘娘,古嬷嬷说有事晚上找她,白天她不方便出来,宫中人多眼杂,她这也是为娘娘好。娘娘要是想见梁嬷嬷,奴婢这就去请,还请嬷嬷稍候。”
“请古嬷嬷过来。”靳莲接过绿豆百荷汤,眯起眼睛盯着氤氲的凉气,“现在就去传人,顺便到慈宁宫看看,给我把梁嬷嬷叫来,我有话跟她们说。”
“娘娘,喝一盏绿豆百荷汤吧!去去暑气,降降心火。”
靳莲斜倚在美人榻上,抚额敛眉沉思,脸上神‘色’时而‘迷’茫,时而狰狞。一侧的小桌上放着几轴画卷,正是沈荣华送给她的寿礼,白魅影、连成骏和她的画像。
这几天,宫里多数主子奴才都在收拾行李,一有机会就想逃出去,说不定能保住命。一旦城破,高高在上的主子们也是亡国奴,那邀宠献媚之心也就淡了。
此时的漪莲宫安静得出奇,从早上开‘门’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来。这皇宫上下每个人都在担心皇朝的基业和自己的‘性’命,哪还顾得上‘交’结联系?
几天前,北狄国兵马就已兵临城下,洪涛父子率兵退入京城,西城‘门’和北城‘门’已被控制。昨天一早,北狄骑兵又以合包之势向东城‘门’和南城‘门’外的两座大营发起了攻击。两座大营的主帅都验涛父子不战而逃,没等到天黑,两座城‘门’就失守了。若北狄兵马向四座城‘门’同时发起攻击,攻陷京城易如反掌。
这座华丽的宫殿里住着仁和帝和吴太后最宠爱最信赖的妃子。每天一早,只要宫‘门’打开,这里就人来人往,来请安闲坐的主子,来讨好巴结的下人。就连午睡时间也不间断,主子休息了,还有人来陪当值的奴才解闷,意图打探消息。
漪莲宫。
皇宫本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可此时却笼罩着一股充满死气的寂静,直接阐释了兵临城下的压迫。不管主子奴才,都安安静静呆在一个地方,即使有人需要办差做事,也都如履薄冰,只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七月流火,热风吹拂,淡淡的血腥气味随风漂浮,渗透到京城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