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上 天祚帝途穷阿敦山 (第2/3页)
,遂留萧仲恭之弟萧仲宣护侍其母。天祚皇帝的坐骑也极困乏,在萧仲恭的掩护之下,徒步而逃。正在惶恐无计之际,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喊道:“陛下休慌,请换乘我的马吧。
天祚皇帝回头望时,却是近臣张仁贵。刹那之间,张仁贵已至跟前,跳下马来,扶持天祚皇帝上了马,含着眼泪,说了一声:“陛下保重!”朝马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那马如风驰电掣般地奔驰而去。张仁贵又朝天祚皇帝奔去的方向拜了几拜,返身步行与金兵搏斗,遂死于乱军之中。
天祚皇帝侥幸逃脱了又一场劫难,惶惶如丧家之犬,向西疾奔而去。身边除了萧仲恭之外,还有寥寥一二十人而已。其时正是冬季,正逃奔间,忽然大雪纷飞,寒冷异常。随身所携带的衣物已经丢失殆尽。没有御寒之物,萧仲恭便以貂裘帽献于天祚皇帝。途中绝粮,萧仲恭也只能以炒面与枣相献,聊以充饥。天祚皇帝困乏之时,萧仲恭便潜身伏于冰雪之中,天祚皇帝坐倚其身而假寐。其他的人没有吃的,只得以冰雪充饥。
就在这种风雪相袭,饥寒交迫的困境之中,他们捱过了六天六夜的折磨,还是没有在死亡线上倒下去,最后到达了天德。这时,他们才有了吃的东西。歇息数日,体力又渐渐得到恢复。过了天德,夜幕降临,萧仲恭禀告天祚皇帝,打算在一位百姓之家借宿。天祚皇帝听了,惶恐不安,只怕生出事来。萧仲恭告诉他道:“陛下且请宽心,我已经派人打听好了,那家主人倒是十分愿意接待我们的。”天祚皇帝听后,这才放下了心。
正在谈论之间,那家主人到了,跪拜于地,大哭不止。天祚皇帝见此情景,也伤感不已。遂至其家,居有数日。天祚皇帝感念这家主人忠谨之意,授以节度使之职。当然,这也只能算是空头职位而已。
这天,党项王小斛禄派人前来迎接,天祚皇帝便向这家主人告别,遂至党项。任小斛禄为西南面招讨使之职,总管军事,并赐其子及所部将校爵赏有差。
辽国天祚皇帝在党项停留一月多的时间,其时已经是天会三年的正月了。他看到党项王小斛禄虽然诚心诚意地对待他,甚至愿意让位于他。但党项毕竟地处偏远,国小力弱,要是金兵闻风而至,难有招架之力。
一天,他对萧仲恭说道:“此地虽好,但决非久留之地。这里与西夏相邻,但不知西夏王李乾顺的态度如何?要是他愿意的话,那倒可以考虑到西夏去避难。”
萧仲恭说道:“陛下既有前往西夏之意,等到臣去打问清楚再说。近百年以来,西夏国虽然一直是辽国的藩属之国,两国之间的交往也极密切。但是,现在已经是事过境迁,今非其比了。辽国也没有了过去的辉煌,它的国土几乎全部为金国所攻取,而陛下也仅仅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而已,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俗话说人情如纸,但不知西夏王还会念及过去的交往吧?”天祚皇帝听后,黯然无话。
几天之后,萧仲恭来见天祚皇帝,从他那一脸沮丧的神色来判断,天祚皇帝已经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果然,萧仲恭对他说道:“陛下,真是难遂人意,西夏却是不能去了。”
天祚皇帝用失神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萧仲恭,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萧仲恭没有注意到天祚皇帝神情的微妙变化,继续说道:“陛下,当人走上穷途末路的时候,便会深切感受到‘人情似水’这句话的真正含意。几个月之前,西夏王李乾顺已经和金国互相交换了誓表。现在,西夏国已经成了金国的藩篱之国。西夏王李乾顺已经向金太宗吴乞买明确表示,若是得知陛下的消息,一定告知于金。陛下若是到了西夏国,他也必定会将陛下缚送到金国去。因此,西夏国这一条路是去不得了。”天祚皇帝听到这里,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苦苦思索之后,天祚皇帝又对萧仲恭说道:“既然西夏国已经去不得了,那么,我们投奔宋国,又当如何?”
萧仲恭说道:“既然陛下有了这个想法,那就应该当机立断。如今西京地区虽然在名义上已经成为金国的土地,但实际上还有许多地方依然在辽人手中,并没有完全被金人所控制。这样,就给我们造成了一个机会。若是能够到达山阴、应州之间的地方,便已接近宋朝的边界了。如果犹豫不决,金国要是控制了西京大同府地区的整个局势,那时,再要南下投宋就会成为泡影,可望而不可及了。”
天祚皇帝听了,点头应允。当下请来党项王小斛禄,如此这般对他说了一番,并对他能冒死收留自己表示谢意。小斛禄算得上是一个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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