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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空自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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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若梦空自叹(上) (第2/3页)

怀疑自己做的这些事到底有没有意义。

    炎脉爆发的那天,他明白了一切,自嘲地看着过去做的一切,是那么的无意义。于是他杀了落天,没有丝毫心慈手软。

    在那边生长着的小花看上去非常伤心,微风拂过,将最后的痕迹擦去,小花便在那瞬间枯萎了。它的存在往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某些别的东西,支撑着生命的或许是一种被称为执念的东西。当执念破灭,那生命也就逝去了。

    第四天,黑色禁域彻底宁静下来,空气也变得清冷。就像以前一样,那些活着的有着执念的小花还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第七天,黑色禁域气温骤降,冰冷的风呼啸着,宛如恶魔的狞笑。那些小花摇摇晃晃,但依旧在等待。

    第十五天,黑色禁域中漆黑的土地出现了裂纹,相信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恢复本来的面貌。或许是因为失水,那些小花没有以前那么饱满了,但它依旧坚持着。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小花依旧绽放着,它的花期似乎是永恒的。它静静地,静静地等待着。

    物质总是永恒不息地运动,它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出现。

    几天之后,黑色禁域中飘着点点荧光,淡金色的光点很柔和,但在无尽的黑暗中,它是那么的耀眼。

    它们就像无数飞舞的萤火虫,而这些金色的光点是一种极为祥和宁静的能量。

    它们四处游荡,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从龟裂的土地中飞出,从漆黑的石壁中飞出。它们掠过红色的花朵,些许在花朵上停留。那些花朵看到光电后如同孩子般喜悦,虽然疲惫。花瓣却依旧轻轻地抖动,像在诉说自己的快乐。

    光点没有在途中停留太久,它们汇集到了一点,然后融合。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光点汇集成一股庞大的能量。在那中心出现了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淡淡的金光覆在表面。

    在心脏周围生长着不少小花,它们在守护着心脏。尽管花儿知道就算它不守护着也没关心,可它就想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天地间的灵力朝那颗心脏汇聚,渐渐凝合出一副人的骨架,泛着荧荧的金光,看上去并不恐怖。时间飞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副骨架已然成形,但它的表面攀爬着无数黑色的斑纹,充满了妖异的气息。

    黑色禁域的空气中多了一种未曾出现过的物质,是一种至邪的力量。它们的来源各不相同,但它们涌去的方向却是一致的。

    花儿看到这些至邪的力量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物质融入了骨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黑暗物质融入那些光点,然后渗入骨架生出了血肉。

    白皙如玉的身体,一张俊朗的面庞,被那金光的力量塑造出来。棕黄而蜷曲的长发披散在地,肉身几乎塑造完成,只有心脏处依然可见,几根被黑暗侵蚀的白骨森然地露了出来。那颗心脏缓缓地跳动着,却并不有力,显得很艰难,像在反抗着。可是它的反抗终究是徒劳,黑暗穿入了心脏。最后纯白的肌肤在心脏边的生长也告一段落,彻底愈合,完美无瑕。他的心脏在这一瞬间也停止了跳动,然后似乎陷入了漫长的死寂,实际上仅仅过了两秒,心脏又开始跳动,跳得强劲有力。

    他白皙的皮肤出上现无数条诡异的黑色纹理,透露着妖异的气息。黑芒四溢,它的胸口开始一阵阵的起伏,鼻息渐渐通畅起来。

    花儿感受到了他生的气息,绽放地异常美丽,它很开心。但天空变得无比阴沉,空气中充满了暴戾的力量,花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那对紧闭着地眼睛微微抖动,然后突然睁开。那是一对腥红的眼睛,杀意弥漫其间。他看着黑色的天空,流下了像花儿那样的眼泪。

    他伸手,却又无力地垂下,嘴角泛着浓浓的悲哀。“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他没有发现,在他睁眼的一瞬间,整个黑色禁域的花朵全部枯萎,死亡瞬间无声地蔓延。那时方才知道花儿的生命也是脆弱的,就像蜉蝣一般。

    ③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你拥有无限的生命,永恒的时间,却失去了自由。你忍受着痛苦,为了自由而奋斗,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束缚自由是永恒的代价,那么放弃永生,安然死去吧。可是到这时你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拥有永恒的生命。

    每次以为可以死去,但是身体上的痛苦总令你清醒,你是永生的。然后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生活的失去了自由的世界,心变得好冷,好冷。你渴望着死亡,但是你永远不知道真正的死亡是什么。

    好悲哀。

    落天的心就像着寂寥、寒冷的黑色禁域。他赤裸着身体,却感觉不到寒冷,他麻木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绝望。

    这片永恒的黑暗就是他永恒生命中唯一的朋友,但他厌恶它。落天在漆黑的大地上愣愣地躺了几天。原想就这样下去,麻痹自己。但是有一种东西无论是谁也战胜不了的,它叫做寂寞。寂寞难耐,神亦如此。

    落天在黑色禁域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一直回想着前些天发生的事,一个个的背叛,令他窒息、绝望。

    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奚坼充这个充满着未知的人,他只接受坦诚待他的人。奚坼的神秘令他缺少安全感,到最后他的感觉被证实了。但是这还不足以令他绝望,让他绝望的是融凛和渐雪,他想不到那两个人会背叛他,而融炽的死讯更是令他的心彻底破碎。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落天走上了山崖,抬头看着深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自己重视的人一个个死去,一个个背叛他,这一切对他的打击都很大。落天感受到一种无尽的疲惫,他倒了下去。他看着漆黑的天空,而后者没有给他好脸色。他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芳香,偏过头,发现是那漆黑的花儿,只是如今也枯萎了。

    ④

    “朱颜月,无面人,斩魂刀,冤魂泣,黑菀香,血字印......”

    听起来毛骨悚然,但却被人们称为童谣。说起来很难令人信服,但即便在多年以后,一些小镇上总会有些许调皮的孩子唱起它。每当这童谣被唱起,昔日的场景便历历在目。

    幽国帝都,即便是外城也繁荣无比。黑夜之下,灯火阑珊。帝都最著名的鸢楼聚集了极多的人,皆是因为花魁泠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泠澈在整个幽都也极为出名,她被誉为“倾国之颜”。青女素娥、闭月羞花已不足以形容她。看过她样貌的人,必定会爱得无法自拔。

    婉约动听的弦音作响,舞女们以优美的姿态登场,这是场华丽的铺垫,就算宫廷中的舞女见到这一幕也要黯然失色,而这一切皆是为了泠澈的登场。

    今夜进入鸢楼的人大多是皇亲贵族,或是有权有势之人。普通的平民百姓只能站在那高大的门口驻足观望,其实只要能见泠澈一面,便此生无憾了。

    雕花木窗敞开,清冷的风吹来。在那窗边坐着一名孤独的客人,他看着窗外那轮弯弯的明月,显得有些忧郁。他看上去与周围的客人截然不同,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假如周围的人只是平凡的石头,那他便是一枚灵珠。他与周围的人、事、物似乎不容,他不像是凡世之人。

    “朱颜月,无面人......”

    无面人的事在近期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那首童谣,之后一直会有孩子唱起它。只是那首童谣只有上半段,没有下半段。他偶然听见了屋外有人唱起这首童谣,他想知道是谁在唱,可是他又不能离开这里。因此,他很忧愁,他那对还澄澈的棕瞳望着明月,目光中夹杂着无奈。

    他是落天,他在这里是为了履行一个承诺,他不想食言。

    露天的舞台上,光影闪烁,月华垂直洒落,洒在一袭浅蓝雪白的长裙上。那个女子戴着一张金色边纹的半脸面具,她所扮演的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无面人。只是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金色面具与白皙皮肤相衬,美感十足。

    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人们爱慕泠澈,所以即便是她穿着朴素的衣服,人们也会觉得这件衣服美。

    “泠澈!”客人们因泠澈的登场而欢呼,鸢楼因此沸腾起来。

    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澄澈动人,像钻石般闪耀。泠澈面向客人们,红唇微微上翘,一个简简单单的细节瞬间俘获了客人们的心。随着光影变幻,乐声起伏,她犹如蝴蝶般舞动。

    泠澈的舞姿华美,歌声也极为唯美。她在清冷的月光中起舞,清唱起了那首《落繁花》。

    《落繁花》的美,能懂的人又有多少。有的人认为那是描绘花落的凄凉之景,有的人则认为是女人的倾诉。一千个人听过,便会产生一千种想法。然而他们都不明白其真正含义,只有一个人明白,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清冷的月光穿过朱户,洒在了他略微烦躁的脸庞上。

    当落天看见泠澈以无面人的姿态登场时,他失神了,那画面的确很美。但是,他突然感到一丝不安,这份不安令他极为难受。

    落天在鸢楼里坐着,也没有将太多的注意放在泠澈身上。他只是喝着苦涩的茶水,别人觉得落天一定有病,来鸢楼不看泠澈只喝水?

    泠澈跳舞时,那对迷人的美眸始终注视着一个方向,看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始终没太在意她,那个人只是静静地靠坐在窗边,想着自己的事。泠澈的眼中有一抹失落闪过,但她没有因此丧气。她依旧带着微笑,与那清冷的月华共舞。

    世上令人痛苦的事有太多,我爱慕着你,视你为最完美的人,可你那高贵淡漠的眼神却从未关注过我。

    泠澈在舞台上旋转,她螓首抬起,仰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疲惫。为什么眼前的事物变得迷蒙?为什么鸢楼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为什么身体变得不受控制?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混合着胭脂的味道。泠澈头一沉,倒在地上。她分明看见空中飘过的鲜红血珠,是从她身边那柄闪着冰冷光芒的刀上而来。皎洁的月光似乎被染成了红色,泠澈看到的一切也确实变成了红色。

    在红色之中的是黑色,黑色持着一柄巨大的朴刀,光影转变,鲜血四溅。寂静了片刻的鸢楼迅速爆发出巨大的声响,不是欢呼,而是凄惨的尖叫。泠澈被黑影所杀,然后客人们陆续地被杀死。这些人身份地位固然高,但多是凡人,没有灵术在身,自然容易死去。

    落天站在拼命逃跑的人群中,心底涌出了绝望,那绝望仿佛缺水的小草发现身下的土地以恐怖的速度龟裂、沙化。落天觉得视野变得昏暗,他冲了出去,没有逃跑。他避开一个个充满恐惧的人,来到了泠澈的身边。

    “你是在为我难过吗......”泠澈躺在落天怀里,声音很微弱,嘴角不断有鲜血流出。

    落天一咬牙,说:“等着,我救你。”

    泠澈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了。但是,我很开心......”

    “说什么傻话,我会救你的。”落天看着泠澈鲜血淋漓的身体,不由地发颤。他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话,他父亲告诉他:神也无法左右人得生命,否则必遭天谴。

    什么是天谴?落天不知道,他不怕什么天谴,他只想眼前这个天真美丽的女孩能够再站起来,让她开心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

    “落天,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泠澈说道,她的面具下,那对善良天真的美眸认真地看着落天,只是生机愈来愈薄弱了。

    落天没回答她,他努力尝试控制灵力进入泠澈的体内。因为神的力量对凡人的伤害太大,如果他没有十足把握就将灵力引入凡人体内,那么那凡人必死无疑。落天集中精力,操控着灵力,他的心里一直在暗示:会成功的,我很冷静,会成功的。

    泠澈的眸子变得黯淡了,显得很悲哀,她那面具下画出两条晶莹的泪痕。眼泪是把武器,它伤害女人,也伤害男人。落天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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