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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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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第3/3页)



    陈眠抿着唇,脸色青白,到底是起身下楼去了妇科找了一位医生开了一个副作用较少的药。

    手里拎着药,陈眠低头等着电梯,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蓦地愣住。

    瞧见陈眠,袁东晋显然也很震惊和意外,神情错愕。

    “不进来吗?”沉默的气氛,被袁东晋打破。

    陈眠看见坐在轮椅上憔悴削瘦的男人,犹豫了几秒,踏进了电梯,站在门边儿的角落处,拉开彼此的距离。

    张益扶着轮椅的把守,淡淡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又垂眸看了看袁东晋,几不可闻地叹息,开声问陈眠,“几楼?”

    “二十二。”

    袁东晋搁置在腿上的手已经悄然攥成拳,视线从她出现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陈眠上身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属于休闲风格的款式,搭配了一条卡其色的九分铅笔裤,衬衫下摆全部塞进裤腰里,打扮得很舒适,白皙圆润的脚穿着高跟凉鞋,整个人显得纤细而高挑。

    她的气色很好,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露出秀气饱满的额头,脸蛋不再是颧骨高凸,腮帮深陷,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一些,不再是一副骨头的风吹会倒的模样,健康了许多。

    电梯里气氛静谧,袁东晋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还是别人生病了?”

    这种关心的话语十分自然地问出口。陈眠怔忪不已。

    离婚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若是从前,别说关心,即使在外面见到她,袁东晋也大多数会选择视而不见,仿佛与她是陌生人,若不然,三年婚姻,她袁太太的身份怎么会丝毫不被人察觉?

    “秦桑发烧了。”未曾想过,彼此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讨论着这么简单的话题。

    陈眠低头盯着自己的脚,想起婚礼那晚他瘸着腿给她送胃药,思量了几秒礼貌性地问,“身体好些了吗?”

    袁东晋忍住心中的苦涩,淡淡地笑了笑,“好很多了。”

    张益眉骨动动了,睨着袁东晋,心底暗暗腹诽,好很多?你他妈的在人民医院伤口感染导致发烧,连夜转院给送到第一医院来,一条腿即使好了也会留后遗症,这叫好?他妈的真的是太好了!

    陈眠微微侧目,他的脸看着又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并不太好,往日的邪魅的俊朗不复存在,疲倦之色浮于眉间,瞧着一点也不好的样子。

    二十二层很快就到了,她转身为微微一笑,“我到了。”

    “嗯,再见。”

    袁东晋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电梯的门渐渐关上,隔绝了他所有炙热和爱恋的视线,眼底的光亮渐渐消弭,恢复死灰暗沉。

    “你的状况明明不好,怎么不跟她说?”张益低头看着,颇为认真地道,“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你装得可怜点,也许真能经常见到她也不一定。”

    尤其是陈眠,是属于外强中干的女人,否则当时也不会纳闷轻易地放过了陶思然。

    袁东晋苦笑,声音是满满的失落和无奈,“然后呢?博取同情,让她不安?”

    “照顾你的护工说你睡着了总是念着陈眠的名字,东子,要是放不下,就去争取啊。”

    袁东晋低头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忽然想起了当初陶思然求着他留下孩子的原因。

    他心疼愧疚,于是留下了陶思然的孩子,可老天爷那么爱开玩笑,陈眠竟然也是熊猫血,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他还有什么脸去争取?他的爱之于她,已经成为一种负担了。

    欠她的需要偿还,然而,不该再用爱来困缚她了。

    袁东晋扯了扯唇,“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何必要去强求一个结果。”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到底是变了。

    ——

    陈眠看着秦桑眉头都不皱一下咽下了那药丸,不疾不徐的说道,“这种药伤身,能不吃就别吃了。”

    刚开始和袁东晋一起的时候,他不爱做措施,所以她总是吃药,后来导致内分泌失调,月经紊乱,并且加剧了痛经,去医院检查完以后,她就学会了保护自己,不想看着秦桑走上自己的老路,把身体给整坏了。

    “嗯。”

    可她哪里能保证不吃药?周旭尧发疯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她反抗的余地。

    “说吧,别想隐瞒我。”

    秦桑后背的伤口有些疼,所以她侧躺着,“陆禹行受伤了,枪伤,为了隐瞒他受伤的事实,他手下的人直接把人给送到我的公寓里,伤得那么重,我当然不可能拒绝他们,就让他给住下了。”

    秦桑回忆起来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连续几天没有回去,周旭尧找上门,结果陆禹行开了门,本来还好好的,我见他心情不是很好,就跟他回家,让陆禹行的人过来照顾他,谁知道回到家他就发生了。”

    陈眠缄默了一会,“他误会你和陆禹行的关系?”

    “误会?”秦桑嗤笑,“凌菲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初恋,她喝醉了他二话不说过去接人,陆禹行是我小叔,受伤了我照顾了他一下怎么了?况且,他又不是才知道我喜欢陆禹行,不过就是凌菲跟他哭诉陆禹行不回家,结果他在我家逮到人而已。”

    陈眠蹙眉,“你早知道凌菲是跟他的关系?”

    “知道,”秦桑颔首,笑得凉薄,“而且凌菲还为他流产过一个孩子。”

    陈眠眸色复杂看着她,“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跟他扯证?你是嫌弃自己不够麻烦?”

    “陈眠,你觉得我爸倒下了以后,我手里捏着秦氏那么多的股份,有多少狼子野心的人等着我死?”她的眼眸不再是纯真的妩媚,而是极致的冷静,“依靠陆禹行么?可是他已经结婚生孩子了,我能跟他牵扯不清?”

    “你也知道,我家是黑道起家,一旦有能力的人不在了,蠢蠢欲动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商人可以压制,可是周旭尧,”她顿住,唇上的弧度淡而冷,“他在道上是有点本事的,嫁给他,是唯一的办法。”

    “你现在呢?他能对你下一次狠手,保不准他以后也会这样对你。”陈眠面露凝重,“要不,我找温绍庭谈谈,他应该会有办法。”

    秦桑摇头,“眠眠,他是你的老公,但他也是周旭尧的同袍兄弟,你让他出手干预自己兄弟的家庭?你觉得合适吗?”

    陈眠知道这不合适,然而也无法看着她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

    “不用担心我,他不是一个喜欢虐待女人的男人,”秦桑翻了个身,“累了,我睡一会。”

    陈眠看着她的后脑勺,“那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秦叔。”

    “眠眠,不要让我爸知道。”

    “放心,我知道。”

    病房里安静下来,秦桑睁开眼,并无睡意,视线散涣,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房门重新被打开,秦桑以为陈眠又回来了,正要开口,却看见了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白衬衫黑西裤,笔直朝她走来。

    心尖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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