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5 招招相逼 (第3/3页)
了,新年这一仗不管输赢,有效销售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公司后期会比较麻烦。”顾子安看着欧阳提醒着说道。
“我知道,我们大公司打销售就是这么打的——集中所有的资源,将对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之后,我们再有节奏的推进。”欧阳象老师一样,耐心的教导着年轻的顾子文。
“是,我爸让我向你多学习。欧阳,我爸现在不在外面,公司的事情多多拜托了。”顾子安点头说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拿了顾老的薪水,自然有责任把公司的业绩做起来。”欧阳的眸色微敛,笑哈哈的说道。
眸底却满是对顾子安的轻视——十几岁的公子哥儿,白瞎了这么好的商业平台,却是什么也不懂。
*
真正临新年的前几天,许诺被景阳强制送去了果园,因为所有的工作都在前面,盯着现场和收集数据的事情,也不必她挺着个肚子在店铺忙和。
“许诺!”顾梓诺满身挂着树叶从屋子里跑出来。
“喊什么呢?”景妈妈轻斥一声。
“妈妈——”顾梓诺跑到许诺的面前,举着满是泥的双手看着她——既不能拥抱、也不能握手,还真是有点小尴尬。
“在玩儿什么呢?”许诺也没介意他满身的树叶和满手的泥,困难的弯下腰,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和爷爷去摘果子了。汐汐每天喝的果汗是我榨的,还有果泥。”顾梓诺把手放在裤子上用力的擦了几下,这才伸手牵住许诺的,看着她小声说道:“果泥好难吃,可是她全吃了。”
“小宝宝的口味和大人不同。”许诺笑着说道。
“是的是的,她太小了,和我们不一样。”顾梓诺连连点头,神情间满是被当做同等大人的开心与骄傲。
“伯母好,伯父还在山上?”许诺走进去,和景妈妈轻声打招呼,只是,在看见个子小小的她,一脸慈详笑意的时候,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温暖的涩意。
“好孩子,难为你了。”景妈妈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就像一个母亲,看着受了委屈的女儿一样,有慈爱、有心疼、更多的是鼓励。
*
许诺住进了景妈妈上准备的花房里——这一次,床上地上没有花瓣,但床头、窗前、桌上,却用各式的瓷瓶插满了各色的鲜花。
“妈妈,这些花儿都是我采的。”打着赤脚的顾梓诺,开心的在木质地板上走来走去。
“真漂亮。”许诺温柔的笑着。
“我每天都和爷爷一起采好多果子。好高的树,我都可以爬上去了。”
“要是爹地在就好了,站在山顶的时候,我要是坐在他的肩头,一定可以看得很远很远。”
“妈妈,你说监狱新年会放假吗?”
一个半月未见,顾梓诺的话变得多了起来,或许是大自然的滋养,让他放开所有的束缚,整个身心全部打开了。
只是,对他爹地的想念与担心,却是没有一日放下过。
等到顾梓诺睡了,许诺慢慢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山间的月色与林间的花香,毫不吝啬的浸满了她的整个视觉与嗅觉。
许诺慢慢的坐下、慢慢的闭上眼睛,用心的感受着这山野晚间的轻风、虫呢、花香、叶动…。
走过这不得不坚持、不得不努力、不得不等待的日子,她第一次离大自然如此的接近——第一次领悟到了坚持的意义:她的坚持、她的努力,是她生命的信仰!
即便努力的最后,许言仍然离开;即便坚持的最后,子夕仍然弃她而选择仇恨;即便用心生活到如今,对母亲来说她仍然只是多余的累赘——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和许言一起走过的日子,是生命中不可重来的时光;她对爱情的坚持,只是为了爱情本身而无其它;因为少年时候被抛弃,才让她变得如此的坚韧、让她遇见莫里安的友情、遇见顾子夕的爱情、遇到景妈妈的温情。
生活的得失,原本如此——这一花、一草、一虫、一鸟,生命更加短暂,但他们的绽放,却如此美丽……
这一夜她没有关窗,这一夜,她梦见一个头戴花环的小天使,挽着花蓝、越过花径,向她飞来……
*
新年的这天,景阳和朝夕都回来了。景妈妈记得许诺是北方人,所以在做了一大桌子菜的同时,还为许诺包了饺子。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年夜饭,却又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郑仪群、顾子夕;又都低低的话着家常,没有太多的喜悦与欢庆的感觉。
“景叔叔,监狱也过新年吗?”到底是小孩子,在一家人团聚的时候,特别容易想起不在身边的亲人。
“当然,他们也过。会有好吃的,还可以不做工。”景阳伸手揉了揉顾梓诺的头发,却担心的看着许诺和顾朝夕。
“还是……挺人性化的……”许诺小声说道。
“恩。”景阳点了点头,看着顾朝夕说道:“我提前过去打点过了,里面也有我安排进去的人,你不用太担心。”
“你怎么认识里面的人?你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安排人进去的?”顾朝夕疑惑的看着他。
“方律师有渠道。”景阳淡然说道,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起身抱起顾梓诺,大声说道:“景叔叔给你们放烟火去。”
“景叔叔,我们去山顶放吧,高高的,爹地可以看见。”顾梓诺双手抱着景阳的脖子,声软糯的说道。
“好。”景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看着顾朝夕说道:“你和景汐也一起吧。”
“汐汐去不去?”顾朝夕低头逗着怀里的小女儿,小姑娘却挥舞着手脚,朝着顾梓诺的方向抓着。
“这是要哥哥呢。”顾朝夕伸手抓住女儿的小胖手,抱着女儿站了起来:“走喽,我们的小汐汐的第一个中国年。”
“妈妈,你别去,我拍照片回来给你看。”顾梓诺趴在景阳的肩头,朝许诺挥了挥手。
“好,你要多走路,别总是让景叔叔抱着。”许诺点了点头,起身拿了件外套递给景阳:“晚上温差大,到时候帮他穿上。”
“放心吧,他跟着我的时间比跟着子夕的时间还多。”景阳笑了笑,一手抱着顾梓诺、一手牵着顾朝夕,快步往外走去。
许诺在帮景妈妈收拾了厨房后,便回到了房间——抬头看向窗外山顶的方向,那里一片烟花绚烂,美丽而热闹……
*
新年这天,监狱的伙食也颇为丰盛:为南方的狱友做了菜、为北方狱友包了饺子。
顾东林和顾子夕都坐在南方片,一年里唯一的一次餐桌饭,顾子夕将别人未动过筷的菜一样夹了一点在自己碗里后,便不再动筷了。
顾东林却看着一桌子的菜,只觉无法下咽——菜色比起平时来自然是好的,只是十几个人一桌,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让一惯养尊处优的他,根本无法适应。
他看着狱友们如狼似虎的抢过一阵后,餐桌上的只剩下汤水的盘子看起来让人有股作呕的感觉。
他咽了下口水,低头就着白米饭艰难的吃起来。
“1148号,怎么光吃白米饭。”
“来,今天的粉蒸肉不错。”
有人说着,就将一碗被戳得泥似的粉蒸肉倒进了顾东林的碗里,接着有人将菜汤、有人将姜蒜等盘里剩下的作料全倒进了他的碗里。
他看着只觉得想吐——当然,也只是想而已,脸上却只能挂着勉强的笑脸,低头大口扒着饭。
只是那些人却并不停止,你一盘、我一盘的往他饭里倒,最后倒得他满头、满脸、满手都是菜汁。
“谢谢、谢谢,够了,够了……”顾东林将饭塞满了嘴,吐词不清的连声说道。
“哎哟,够了呀,那你慢慢吃。”一个人放下手中的盘子,放肆的笑了起来,其它人便也跟着放下了盘子,看着他一头菜汁的模样,不怀好意的笑着。
“兄弟,他这样子是不是很好笑?”一个人见顾子夕未动,便凑到他面前,眯着眼睛问道。
“恩。”顾子夕慢条斯理的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后,将碗筷放回到桌上,看着那人淡淡说道:“你们这样子,也很好笑。”
“你tm说什么!”那人的眼睛一瞪,一只脚已经踩到了椅子上。
“警官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原本翘着腿、用筷子敲打着盘子的犯人们立刻放下手中的物品端正的坐好。
顾东林也快速的将碗里不知道是饭还是汤的东西匆匆吃下,然后撩起衣服将头脸擦了一下后,端正的坐好等着警官过来。
因为是新年,所以警官对现场的一片狼籍也没有多问。例行的训了话后,便让他们自由活动——所谓自由活动,也不过是两个选择:一个是去统一的大厅看电视、一个是回监舍睡觉。
顾子夕随着大部分人一起去了大厅,在看了差不多一小时的电视后,向值班警官报告后,便回到了监舍。
*
监舍里空无一人,另三人应该还在大厅里看电视吧——这里的人,听说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看电视,而且日复一日的训话、机械劳动,能将一个人的意志、自尊全部磨掉,到了最后,人就处于一种下意识的服从状态,而且,失去目标和方向。
日子,就是在这令人发疯的窒息中一日一日的走过。
所以这里的人大部分已经被磨掉了思想和希望,看电视这样一年一次的小小娱乐,能给他们带去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想起那一张张麻木的脸,顾子夕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冷颤——时间和单调,真正是可怕的。
倚在监舍的门口,黑漆天空里,星月都显得特别的明亮。
去年的新年,许诺一个人在三亚,后来他和顾梓诺去了,一家人之间虽然还有许多问题,却也相处得温馨和谐。
今年的新年,自己一个人在监狱里,不知道许诺和顾梓诺会在哪里?倔强的她,会和景阳去果园吗?朝夕对她的态度有没有稍好一些呢?
不送顾梓诺去法国了,她一个人又带大的、又带小的,还要工作,能行吗?
顾子夕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的星月,远远的,夜空中似乎有烟花划过——就如心里的思念,在这样的夜里,总是特别的清晰、特别的闪亮……
*
“什么事?”
“快控制住他!”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带走。”
……
一阵骚动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光才还亮着灯光的放映厅一下子黑了,所有的犯人们都在狱警的监视下回到各自的监舍。
“发生什么事了?”顾子夕问后回来的狱友。
“1148号(顾东林)用刀捅了1734号。”狱友小声说道。
“哦?因为吃饭的事情?”黑暗中,顾子夕的眸光微闪,却仍是淡然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的。”狱友摇了摇头。
“1734号伤势怎么样?1148号被控制起来了?”顾子夕问道。
“1734送去医院急救了,走时还能大声喊,想来死不了。或许因祸得福,至少一个月不用出工了。1148号抓去关禁闭了,按惯例,一直要关到1734号脱离危险,再审理定性。”狱友的声音淡然而凉薄,似乎拿刀子捅人在这里本就是家常便饭。
“恩,真是没事找事。”顾子夕淡淡说着,也不再问,在床板上躺下后,伸手摸了一块小熊饼干,放在嘴里慢慢的嚼起来——似乎这三盒饼干送过来后,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就要拿两块出来,边吃边思索。
*
第三天景阳和方律师便来看他了。
“许诺是在果园过年吗?”顾子夕见面的第一句话没有聊顾东林的事,而是问了许诺的情况。
“是的,情绪很稳定,精神状态也不错,我看是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在的生活状态了。”景阳点了点头。
“那就好。”顾子夕轻扯嘴角勉强笑了笑。
“袭击1734与的凶器上有顾东林的指纹,而1734号的脾脏大出血,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方律师看着顾子夕说道。
“所以?”顾子夕淡然问道。
“所以会加判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我已经让所里的另一个同事,以法律援助的形式介入这个案子;也通知了1734号家属,让他们来监狱闹闹。争取重判。”方律师沉声说道。
“恩。外面情况怎么样?”顾子夕点了点头,转眸看向景阳问道。
“欧阳一举拿下了25个店铺,并且全部赶在年前一周全部铺货开业,因为抢铺的原因,店铺的地段并不算太好,新年的销售应该挣得回房租和人工;新年之后就不好说了。”景阳轻挑眉梢笑笑说道。
“很好,这个时候他再有什么动作,顾子安也不能进来问顾东林了——欧阳要做什么,就更方便了。”顾子夕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隐隐的冷意。
“没错,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到4月,就让欧阳正式加入公司——最多三个月,顾东林的公司必将全面破产。”景阳沉声说道。
“好!”顾子夕淡淡的笑了。
“许诺和顾梓诺给你的新年饼干。”说着,景阳又拿了三盒饼干交给顾子夕:“许诺说,做别的也不好保存,饼干这东西存放时间长一点,受存放环境影响也小。”
“挺好。”顾子夕低头看着红色的饼干盒,嘴角噙起情不自禁的笑意:“她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劝劝她,尽量减少工作量。”
“她生的时候,申请假释吗?”景阳直直的看着他问道。
“好啊。”顾子夕握着饼干的手微微一抖,面色仍平静的应道。
“恩,你想好了,方律师也好提前做准备。”景阳点了点头。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监狱这边后期的安排、和市场上对顾东林公司的出手方式和节奏后,景阳和方律师才离开。
顾子夕抱着饼干回到监舍,这次一口气差不多吃了大半盒——倒是不知道是因为在考虑顾东林的事情,还是想着许诺生孩子的事情。
第九节,顾子安顾暇不及
因为今年的新年近二月底,所以在促销上,新年的氛围还没消散,三八妇人节又来了——而三八节,向来都是女性用品的主打场地。
所以这一场地面推广的仗直从圣诞一直打到了三八,到了三月中下旬,才有所缓解。
“杜总监,麻烦了。”王伟看着杜语薇无奈的说道。
“什么事?”杜语薇紧张的看着他。
“销售数据你看了没有?一个月的销售额超过了之前半年的销售额;全年整体销售额超出我们和品牌商签约的25%。会不会打乱了品牌在中国的发展节奏?”王伟的脸上一片认真,语气里隐隐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杜语薇脸色一沉,淡淡说道:“给我一个分析报表,我会对数据的来源和背景给品牌商一个报告。”
“明天将分析报表给你,希望你能顺利过关。”王伟轻挑眉梢,低头之间,戏谑的笑意一片。
洛简伸腿踢了他两脚,轻咳了两声,看着杜语薇说道:“年后各品牌的推广会有个休息期,公司推广以线上品牌联合推广为主。下一个主题推广会在五月份,新品牌也会在4月底正式到货,所以这一次我们的主要精力在于新品发布。”
“除了几个大节我们会有特别的创意外,其它时间的单品推广,我们完全按照品牌商的速率要求推进。杜总监,你看呢?”
“恩。”杜语薇脸色微微不悦,却并没有说什么——业绩倍增式的增长,于她来说并不乐见,她更倾向于稳建的发展。
但这次的增长并没有在折扣和让利上做文章,是纯粹销售的增加;圣诞与新年的推广创意,对于产品与消费者的联接已经做得非常牢固,对于产品定位没有丝毫影响,所以她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品牌公司的发展讲究节奏,但天下销售人员都一样:要销售、要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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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它部门都汇报完毕后,许诺边合上文件夹边说道:“随后一段时间,公司的业务整体交给景总处理;新品的全案推广洛简后期和张玲多沟通,我还有一周就开始休假了。这一周我的主要工作精力会放在伽蓝的上市发布会策划上,公司的事情我不再过问。”
“要生了……”洛简意外的问道——习惯了她挺着大肚子忙来忙去,竟忘了她该是什么时候生产了。
“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我提前休假。”许诺笑了笑,站起来朝着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公司就拜托大家了。”
“你放心休息吧,你最重视的两个区域的情况,我都亲自盯着。”王伟看着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恩,和景阳保持节奏一致就成。”许诺点了点头,抱着文件夹慢慢往外走去——平时只觉得她走路特别的稳,今天才特别注意她:肚子已经大得走路都吃力了。
她居然坚持到现在——坚持一个人兼了三个案子的创意,这女人,简直太不像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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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快要出来见到妈妈了哦!”回到办公室,许诺伸手轻轻拍着肚子,对女儿小声说道:“宝贝,你可一定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不可以让爸爸妈妈担心、伤心,知道吗。”
许诺拿起桌上一家三口的照片,微眯着眼睛看着照片里的顾子夕,脸上是暖暖的微笑。
“伽蓝的拍摄修正稿我已经收到,你还有多长时间休息?”电脑提示的邮件,是莫里安发过来的。
许诺打开邮箱,想了想,将后期工作计划发了过去:“我还有一周的工作时间就休息了,拍报的事,后期你直接对接万三三;产品发布会的策划,我会在家里做,估摸着能在孩子出生前做出来。你有什么好想法,要及时告诉我。”
“我记得预产期是四月底,是会提前还是会延后?”邮件回过去后,莫里安即刻打了电话过来。
“喂,我也不知道啊。”许诺笑着说道。
“我发现,我有些紧张了。”电话那边,莫里安不禁低声轻笑。
“哈哈哈,那以后若兮生,你不是得更紧张?”许诺不禁失笑。
“……她情况和你可不一样。”莫里安微微沉默后,坦然说道。
“按情况我会比她好,毕竟我是第二胎麻。”许诺的眸子轻敛,低声说道:“你身体怎么样了?那边的结构都调顺了吗?”
“我没事了。总部昨天在全球各分公司宣布了市场总部的管理结构,各地反应比较大。”莫里安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没问题吧?顶得住吗?”许诺担心的问道。
“我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最近注意减少工作量,好好儿休息。有事让小北过去陪你。”莫里安细心叮嘱着。
“知道了知道了。”许诺笑着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心情一片安适而轻松——只是,离女儿出生的时间越近,她却更想念顾子夕起来。
难道——是女儿在想他?
难道——是父女连心?
许诺双手捧着肚子,暖暖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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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林办公室,顾子安正忧心忡忡看着欧阳:“在s市的销售数据,单店销量是我们的10倍。”
“s市的客流量和消费能力是我们能比的吗!”欧阳有些不耐的说道。
“就算在本地,的‘纯色’的单店销量也比我们高出30%,他们的店铺地址还没有我们的好。”顾子夕将报表推到欧阳的面前,紧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我们的店铺多,所以销售被分散了,这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听过哪个品牌,新开店半年内能收回投入的?开店的收益,在一类城市的赢利周期是5个月,二类城市是7个月,三类城市是9个月。”
欧阳看着顾子安,给了他一组听起来无比专业的数据:“所以做专卖店,一定要有耐心,守得住才行,否则就死定了。”
“我有耐性,可我们没有资金支持这7个月的运转啊——这七个月,要进货、要付人工、要付水电、要付管理费、要分摊房租。就算是不开门,一个月尽支出5万,30家店,就是150万,7个月就是1000多万。”顾子安拿着计算器噼哩啪拉的敲打着,是越敲越心慌:
“还有我们拿货是没有帐期的。一家店铺一个月至少要铺10万的货,30家店就是300万,我们就算最好的情况,每个月货都卖光,资金只需要一个月的周转期,就是600万。”
“欧阳,为了这三十家店,能抵的都抵了,对了,还有每个月还银行贷款的钱。天啦,我都愁死了。”顾子安看着欧阳,几乎都说不下去了。
“子安,你怎么只算出不算进呢?如果每个月10万的货都卖光,毛利就在6—7万,支付了1万的成本和4万的房租分摊,也还略有赢利。当然货品全卖光是不太现实,但我们在资金足够的情况下也不止定10万的货。”欧阳眯着眼睛看着顾子安,一脸轻松的说道:
“子安,你不用担心,世界500强公司自有一套店铺盈利办法;钱可不是你这样坐在家里算出来的。”
“好了,我要去巡店了,你一起?”欧阳边收起电脑边起身,看着顾子安问道。
“我不去了,我要去律师事务所一趟。”顾子安抬腕看了看时间,紧皱着眉头,抓了车钥匙便往外走去。
看着他年轻却没有朝气的背影,欧阳的嘴角噙起一丝轻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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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律师,什么事这么急。”顾子安匆匆走进汪卓然的办公室,一脸忧虑的问道。
“你父亲在里面出事了。”汪卓然看着顾子安无奈的说道。
“什么事?”顾子安刚坐下,立即又激动的站了起来。
“拿刀捅人,现在受害人还在重症监护室;受害人的家人去大闹监狱,说要去京城上访,所以监狱方面无论是出于警介还是出于安抚,这件事都不会善了。”汪卓然快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看着顾子安说道:
“我今天要去监狱那边调证据,并见当事人,问清楚后再看这个官司怎么打、才会对你父亲比较有利。”汪卓然看着顾子安说道:“能打下来自然没事,但这段时间亲属是不能探视了;打不下来,你父亲可能会加刑。”
“不可能的,我爸那么大年纪,又是儒商出身,不可能会拿刀捅人的。”顾子安惊惶过后,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汪卓然沉声说道:“汪律师,我堂哥也在同一个监狱,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知道,但一切都需要证据,就算我们明知道是顾子夕动的手,没有证据也枉然——第一,凶器上有你父亲的指纹;第二,在发生肢体冲突前,受害人与你父亲有言语冲突;第三,出事的时候正好是在操场的角落,没有监控器;第五,听说你堂哥很早回监舍休息,有不在场证据。”
“所以,事情对我们非常不利。我先去见你父亲,了解事情经过后,再制定辩护方案;你这边看能不能找顾子夕求求情。至于家属那边你就不要找了,既然是有心安排,去闹或上访,也都是计划中的事,找了没用。”
汪卓然说完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便拎着电脑匆匆离开。
顾子安深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后,便连夜赶到了s市,去了母亲辛兰的花店。
*
“妈,你就去求求堂哥吧,爸被判了七年,有什么恩、什么怨,也都够还了。”
“……”
“他恨我爸,我难道不恨他妈?若不是他妈,我们好好儿一个家怎么会就散了?明明是他妈勾引我爸,怎么将错全怪在我爸身上。”
“这事本来就是你爸的错。”
“妈——”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对子夕的父亲和子夕做了些什么,我这当妈的也不好和你说,总之——这件事,子夕做得没有错。”
“妈,难道你就看着爸被人整?你不知道,我上次去探视,他的样子有多惨——整个脸上的肉都松了,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是吗?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妈,我求你了,他再错也还是我爸,你就帮我这次吧。”
“你是我儿子、可他不是我什么人。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你若来求我帮他,那你走吧。”
“妈——”
“妈还要做生意,妈现在吃饭全靠这个花店。”
“妈——”
“你走吧,别耽误我生意了。”
辛兰起身走到外屋,一脸笑容的招呼着买花的顾客——温润谦恭的样子,哪里是顾子安心里那个优雅干练的母亲!
对于父亲,母亲一定是有恨的——不仅抛她另娶,还和那个女人一起逼得她曾在s市无法立足。
他知道让母亲为他去求人太为难,可那人是他的父亲,再错,他也不能看着父亲出事不管啊!
顾子安烦燥的狂抓了两把头发,和辛兰打了招呼后,又失望的离去。
抬头看着儿子疲惫的步子,辛兰只觉一阵心疼——但,这是他的命;他有这样一个父亲,就要承受这些磨难。
或许,这些磨难会是他人生的一笔财富。
第十节,秦蓝的最后挣扎
在顾子安为生意、为父亲焦头烂额的时候,秦蓝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知道莫里安哪里找来的证人,居然是那个被倩倩杀死女孩的姐姐——女孩告诉法官,妹妹给自己打电话说交了一个帅气又高大的男朋友,但男朋友已经结了,妻子在坐牢。
所以他和男朋友商量,让她进去将他妻子给处理了。
女孩说:她家里穷,姐妹从小都在外面混,所以妹妹的胆子特别大,但说到坐牢害人,还是有些害怕,当时打电话和自己商量。
自己劝她不要去,等男人自己解决了妻子再说;或者敲男人一笔钱就走了算了;可妹妹好象是真爱上那男人了,说男人承诺她,她会没事的;只是刺激他妻子,让他妻子发疯,她就可以出来了。
谁知道她竟然被他妻子杀死了,而他妻子也因此被判了死刑。
这当然只是那个女孩的一面之辞,但不巧的是,死者进监狱后,也和同狱室的狱友说过同样的话——所以,两个没有见过面、不认识、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做了同样的证词,秦蓝这个唆使杀人罪,也就等着宣判了。
*
“一周宣判,宣判后一周下执行文书。”律师看着秦蓝说道。
“上诉机会大不大?”秦蓝低声问道。
“上诉有两个好处,第一,我们多一些时间,说不定会出现对我们有利的证据;第二,就算不能改判,也可以拖着你进去的时间。”律师看着秦蓝说道。
“好,你帮我安排上诉,我再找人去找证据。”秦蓝点了点头。
*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秦蓝慢慢猜到整他的人就是莫里安——从最后一次见林允儿时,她否认是林副市长的语气里,隐隐透出知道是谁;
能知道外资银行最看重的是什么,并发过去漏洞报表,这都不算什么;能利用漏洞报表说服银行老大集体封杀他的,只有在国外留过学、并和当地银行有过交往,才能做到这一步!
只这两点,除了莫里安就没有别人。
至于他怎么找到的那两个证人——只要他想作,拿钱买通,没有任何难度!
秦蓝狠狠吸了两口烟,有些后悔当时没让人把莫里安整得在里面出不来——一时手软,倒让他有机会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林律师,查一下这两个证人的银行户头,还有他们的亲人,最近是否有异常。我怀疑他们买通证人。”
“恩,你先查他们本人的帐户,我找人去查他们亲人的情况。”
秦蓝挂了律师的电话后,迅速掐灭了手中的烟,伸手拿起外套快速往外走去。
第十一节,许诺提前发作
许诺在完全不去公司后,怀孕后期的一些症状便全部显现了出来——晚上睡不好觉,哪种姿式都难受;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要起来上厕所;
白天睡得也不多,但脑袋似乎没有上班的时候那么灵活,做创意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在和莫里安沟通了几次发布会思路后,莫里安便全面接手了伽蓝的发布会创意,勒令她不许再工作。
于是许诺的时间,就全部用来关注顾东林公司了——30个店铺的营业额,新年冲上去一阵后,3月份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冲了一个高峰,销量竟比新年还翻了一倍。
“做帐的原因,开单不出货,造成虚假销售现状。”景阳在电话里说道。
“原因?”许诺问道。
“第一,可以以此骗取品牌商的推广支持;第二,可以让顾子安安心的将公司交给他,不再盯着业绩和报表;第三,可以有拿得出手的销售业绩,对于再次求职是个加分项。”景阳笑着说道。
“明白了。”许诺的眸光微微闪动,嘴角噙起淡然的笑意:“现在顾子安也没有军师可以找了吧?”
“对,顾东林两个月内都不会有被探视的机会;而且,顾子安现在担心会顾东林会被加刑,也没时间管公司的事了。”景阳低低的笑声里,带着凉薄的冷意:“里外两件事情的最终爆发,大约会在同时。”
“恩。”许诺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样的报复手段,利用尽了人性的弱点,每一步都精密的计算过——他们要这样报复一个人,恐怕没有人能躲得过吧。
“宝贝,爸爸是不是很历害?”
“可是宝贝,我们只要那个温柔的爸爸,好不好?”
窗外的阳光,烂然明媚,许诺的心里,纵然有着隐隐难受,但更多的,却是对孩子即将到来的紧张与期待。
*
两天后。
“喂,你怎么回来了?是刚回来的吗?”许诺看着眼前的莫里安——四个月没见,除了瘦了些之外,几乎没有变化。
“昨天晚上到的。”莫里安看着将军一样的她,眸光不由得一阵沉暗。
“怎么回来了呢?身体还有没有事?警方怎么说?”许诺急急的问道——他回来,她有喜悦、更多的是开心。
“没事了,去警局做了申请,安排了一次体检,就放我回来了。”莫里安笑着说道:“一来麻,发布会的创意我得和你当面确定下来,你生完孩子我肯定不好找你;二来……”
莫里安沉眸看着她,低声说道:“生孩子,身边还是得有娘家人才好。”
“莫里安……”许诺的眼圈微微一热——‘娘家人’这三个字,让她的心里又温暖、又酸涩。
“好了,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莫里安抬腕看了看时间后,对她说道:“我今天要去公司报个道,将中国大区的市场结构和工作方式给大家讲一下。给我干女儿买的礼物,我明天带过来。”
“若兮知道你回来吗?”许诺送他到门口,轻声问道。
“当然,她过两天也过来,结婚证和婚礼,都准备放在这边。”莫里安点了点头,沉眸看着她时,眸子里隐隐的酸涩一闪而过。
“这边好,你的朋友可都在这边呢。她的家人不知道会不会过来,我是做不了伴娘了,好歹也能算她朋友吧。”许诺点了点头,扯起嘴角微微的笑了。
“恩,会放在你出月子后,到时候你帮着她张罗一下,她真是什么也不懂的。”莫里安收起眸子里的沉暗,漫然笑了笑后——转身离开。
*
“许诺,eric回来了!”正在午睡的许诺,接到顾小北满是惊喜的电话,眼底不禁一片温柔的暖意——他回来了,却是最早来看她了。
*
两天后,许诺家里的书房。
“张妈,帮莫先生煮杯咖啡。”许诺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后,看着莫里安说道:“我的意思是将发布会放在晚上。”
“室内还是室外?”
“室外。”
“恩,那得预测好天气。”
“5月的天气少雨,就算小雨,也没问题。”
“恩,发布会的产品,做夜光的,挂在月亮旁边,远看似星星点缀。”
“唉,这个想法不错。”
“现场的音乐不要放碟片,请小提琴乐队——符和我们高端、稀有的定位。”
“好,我先记下。”
“现场的地形最好是这样。”莫里安边说边画着图……
“唉哟…。”许诺突然失声喊了出来。
“恩?”莫里安微微一愣,抬头看她——只见她捧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样子。
“不会是要生了吧?”莫里安扔下手中的笔,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跑——
“莫先生,咖啡……啊?太太发作了?”张妈正端着咖啡走进来,差点儿撞上抱着许诺冲出来的莫里安。
“张妈,你给司机和景阳打电话,将她的行李送到医院。”莫里安边说边往外跑去——就这样穿着拖鞋冲了出去。
“行李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拿。”张妈急忙将咖啡随手放在桌上,快步跑到卧室,将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箱拖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居然毫不费力的将这个超大的行李箱,轻松的拖了出去,反手关上门后,便追上了刚进电梯的莫里安。
“莫里安,你放我下来,疼得没有规律,应该是假阵痛,离生可能还要段时间。”许诺双手紧紧拧在莫里安的胸前,低声说道。
“看来不算疼,还能算清楚这个。”莫里安沉眸看了她一眼,额上已经慢慢渗出了汗珠。
“有经验麻。”许诺勉强笑了笑。
“恩,我就抱着吧,只当提前实习,以后抱若兮有经验。”莫里安将目光从她脸上转开,看着张妈说道:“张妈,一会儿在车上给景阳打电话,通知他去医院。”
“唉唉,好好,谢谢莫先生。”张妈连连点头,本来还有些怨他,太太都要生了,还拉着她工作——还好他正好在,否则太太发作了,她一个老太婆可真没办法。
*
“景少爷,太太发作了。”
“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莫先生正好在。”
“应该是假阵痛,我估摸着还要几小时吧。但太太是二胎,说不好。”
“恩恩,医生检查完我再给你电话。”
*
挂了张妈的电话,景阳抓了车钥匙便往外跑去,连外套都没穿。
“发作了?”顾子夕一惊。
“提前发作,在去医院的路上,以张妈的经验,大约还有几小时。”景阳急急的说道。
“现在……”顾子夕看向景阳。
“保释的手续是办好了。”景阳沉声说道。
“顾东林的案子今天审。”顾子夕沉眸看着景阳。
“是啊,我差点儿忘了。”景阳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声音里却有着淡淡的失望、隐隐的心疼:“那你……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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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3。5万,这几天关注天津的事去了,速度慢了些,不过大结局还是如期的会来,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