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幸福永远(大结局) (第2/3页)
某傲娇鸟人硬生生压住一肚子的憋屈,努力地平抑语气:“姐夫!”
“地址!”
“安城某某区某某别墅。”
“去把糯米团子抱出来,带他到原城,交给他外公外婆!”
“那不行!我不能把我姐一个人扔在这里!”
“再啰嗦,再加十个女人!”
“你这个……我擦!我现在就去!”
很快,夜空中便有两道无光的流星相向而过。一道迅疾如风,一道暴怒如火。
蓝小草美美地睡到自然醒,翻了个身去摸怀里的小包子。摸了几下都摸了个空,猛地一下坐起来惊呼一声:“团子!”
“小稚带他去找他爷爷奶奶了。”大提琴般的音色沉缓地从窗边飘来。蓝小草惊讶地看过去,就见一道逆光的芝兰玉树般地身影,带着一圈光晕朦朦胧胧地朝自己走来。
惊呆了的某姑娘微微张着嘴,瞪着眼看着这个声音无比迷人而体型怎么看怎么熟悉的人慢慢地走过来,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喃喃地喊了声:“阿黑?”
“是我。”他来到她床边坐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深邃幽黑的眸子碎开漫天星光看着她,“想我了吗?”
蓝姑娘已经快要傻掉了,眼前这个人,美得惨绝人寰、难描难画,骨子里的气质如冰山凌烈,却对她散发出无可抵挡的热度和温柔,像一整个才阳光下七彩耀眼的冰山,冰冷而又鲜艳、坚硬而又璀璨,一下子就扎进了人的心里去,再也拔不出来!
心跳得快要死掉了!比上次还难受,也比上次还想哭!
不想去想为什么心跳得要死她还这样地高兴,也不想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着他,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她眼前消失了,只有他在!
他轻手轻脚地托起她的下巴,她娇嫩的面容、清澈明媚的带水双眸、玉脂样的肌肤和那在灵魂深处诱惑着他的鲜美红唇那样近那样近地就在眼前。他的声音不觉就哑了,更轻更柔地追问:“想我了吗?”
这样蛊惑的动作、语气和表情生生地要了脑子一片空白的傻姑娘的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声“唔”先出口,然后他就吻上了她,还是因为他的吻所以她“唔”了一声。总之,她只来得及“唔”了一声,而他再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的吻只保持了短短的克制便凶猛起来,带着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渴望和仿佛要把她给拆吃入腹的狞恶,狠狠地吞噬着她的唇舌、思维、理智和一切!
他火烫的唇又离开她的唇急迫地沿着她的肌肤向下游移,她在浑身瘫软中昏头昏脑地隐约听到他的呜咽,像是一只动情到了极处的兽。
理智完全离开他们而去,只有年轻的躯体顺从着骨髓深处的渴望,在无边无际的本能的浪涛中汹涌沉浮……
他一遍一遍地要她,像一只压抑已久的不知餮足的怪兽。她身不由己地随着他在蚀骨**的**中辗转起伏,中间间或的几次清醒都被他一次次温柔深情的爱抚和亲吻消融。直到身体再也不能承受这激烈而持久的欢歌,她才软在他的怀里,筋疲力尽地由着他抱着自己迈进盛满热水的浴池,轻柔细腻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她和他的眼都浸染着说不出的如丝**,哪怕彼此一望,也**蚀骨。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忍着满脸羞红闭着眼睛问他:“你……你到底是……”
“嗯?”他目光柔柔暗暗,唇角含着满足的笑意,一边轻柔地搓洗着手中柔若无骨的身子,一边轻声回她。嗓音却沙哑,饱含着某种说不出的味道。
某姑娘立刻连耳根子都红了!闭上眼睛是可以不看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可是眼睛一闭上,听觉和触觉就更灵敏了好吗?她原来要说什么?她要问什么的来着?
放下手却慌乱地扭过头,脸红到脖颈子上的姑娘在某人也不知是清洗还是挑逗的揉搓中呼吸急促、语气娇软无力:“我……我听凤小稚说,你的夫人……那个,很多事……我……”
“刚刚跟我在一起,你喜欢吗?”他眸子一深,轻轻柔柔地打断她本就凌乱的思绪,将已经清洗得干净滑腻的身子搂在怀里跟自己再度紧贴在一起,“我们那样的时候,除了欢喜,你还有精力想其它吗?”
他极度温柔地吻她,从额头到眉眼,从脸颊到唇角。“蓝,我知道你没想。我也没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有极度的欢喜、极度的满足,全世界都可以不要,我的心里只能盛下一个你!”
“你是在告诉我,既然已经欢喜,就不要给自己自寻烦恼吗?”她在他极致温柔的亲吻中心中渐渐安静,思绪和心情渐渐回归安然平稳,麋鹿般水光荡漾的温柔眼眸中少了几许媚眼如丝,多了几份清醒和宁静。
“可是我没有想要自寻烦恼啊!其实我只是想问你:如果……如果……”她被他搂在怀里,咬着唇,却又大胆地看着他,唇齿的胆怯和目光的勇敢混合出一种特别的风情,看得某人心中一动,眼看又要蠢蠢欲动起来,才吐出要说的话:“如果……我一天都不想等,从现在起就直接换上她的身份,顶替她跟你生活在一起,可不可以呢?”
衣小虫怔住,一动不动地呆看着她好久,突然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揉进怀里,仰面朝天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哈……蓝,我的夫人,我的蓝!我太笨了!真的是太笨了!果然我家夫人才是天上地下最聪明的人!贼老天,我就知道,你困不住我家英明睿智的好夫人!”
早知道这样,他还费心安排做那一整套“蓝小草”的身份证件和银行信息什么的干毛啊!他家的小女人就算是失忆了,也从没有忘记要做回他的爱人,做回自己——蓝草心!
原本衣小虫还一直担心蓝小草怀疑自己就是蓝草心,并因此设下重重障碍,不让蓝小草接触到原来的一切。然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家聪明的夫人从一开始就在潜意识中设置好了最佳的选择:失忆后她不是要疑心自己是蓝草心,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要一头撞进蓝草心这个真实身份中去,主动去“冒充”蓝草心!
她与原来太多相同但又有明显不同,而人心总是充满了辩证的怀疑。如果她宣告自己是假的,人们就会关注那些太过于巧合的因素,力求去证明她是真的。而如果她宣告自己是真的,那人们就会关注那些明显不符合的因素,力证她是假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就好像他衣小虫曾经的那个司徒青的身份,到了最后竟然是替身完全承接了过去,谁算是假,谁算是真?谁又才是那个润泽集团的继承人司徒青呢?
心情开怀无比的某青给了胆大包天的蓝姑娘一个火辣辣的热吻,笑意盈然地搂着光不溜溜的姑娘宣布:“夫人,欢迎你迷途知返,回到我的身边来!”
实际上半点都没有恢复记忆的某姑娘红着一张俏脸儿,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亮地眨着,娇羞而又勇敢地给了他一个回吻,撒谎连个草稿都不带打:“嗯哼!本夫人虽然是千辛万苦地回来了,但天门之上种种艰难,记忆和巫力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所以,如果本夫人跟原来有什么不同之处,那个,必须理解!”说完自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样装得像吗?”
衣小虫眼中的笑意凝了凝,下一刻慢慢散开:“像!像极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那么真做假时假亦真!蓝,你无意中撒的小谎,莫非就是当时真正的真相?
……
夜幕低垂,东南沿海的一处四周全是乱坟岗的腐烂破败的滩头静悄悄地驶来了一艘并不显眼的旧船。旧船在破破烂烂的滩头刚刚停稳,船上就传出一种古怪阴森的低幽语声。
那声音听不太清是那种语言,但绝对不是华夏本国语言,调子很怪,发音的部位听起来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部位,但整体听起来却又有种鬼歌或者咏叹调的味道,让人恨不能整个后背都生出毛来。
就在这种阴森古怪的声调中,四周所有的乱坟岗都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泥土翻动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渐渐汇聚成“哗啦哗啦”泥土石块翻动的声音,空气中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腐尸味道,有轻有重,渐渐地充斥了整个滩涂。
如果有玄门众人此刻从附近走过,必然会大吃一惊地发现:这处风水上原本就是极阴之地的腐烂滩涂,此刻竟是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如地狱一般!
乱坟岗中的坟头渐渐地坍塌殆尽,有一个个什么东西从哗啦作响的泥土中僵硬地爬了出来。天空中黑云蔽月,漆黑的滩涂中渐渐直立起密密麻麻僵直的四肢形体的东西,有的挂着满身腐烂的血肉,有的只剩了一副冒着磷火的森森骨架,像是一大片牵线木偶,动作僵硬地保持着古怪的平衡,循着一种奇怪的规律慢慢移动着脚步。
一个巨大的漆黑的七芒星渐渐地随着那古怪的声音出现在整个滩涂上。然后所有的僵尸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向着七芒星中特定的方位走去。
僵尸群本来极多,然而那个并没有实质的七芒星却像是一张永不知足的漆黑的血盆大口,竟是将所有走入七芒星中一定位置的僵尸都吸收了。随着僵尸不断从地底里爬出来,又不断地走入七芒星阵中被吸收,漆黑的七芒星逐渐散发出一种诡谲的黑光,竟像是威压般地让所有正在爬出和正在聚拢来的僵尸更进一步加快了脚步。
这诡异的场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整个乱坟岗不知多少年累积的尸体就全部被那漆黑发亮的七芒星吸收殆尽。而此时,七芒星的面积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扩大了整整一倍,向着地底一沉,隐没不见!
高空中,一老一小两道身影从远处赶来,疑惑地停住。老者道:“奇怪,刚刚明明就是这个地方阴毒戾气冲天,绝对是有阴恶大事发生,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一点儿阴气都没了?无音,把巴兰放出来看看。”
小的那个脆生生道:“是,师父!”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茅山派昙矶师太和她的爱徒茅无音。
话说头天终南子郑重邀请各大门派的天下知名散修到终南山共商聚九鼎、抗恶神的大事,茅山派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个名门大派。会上,苗疆木绿花和特邀前来的国家方面的代表党正和吴湛分别拿出了巫鼎和召唤鼎,向大家展示了九鼎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之前所说的隐隐争鸣又是什么样的状况。之后,前期负责秘密守护其它六鼎的门派负责人也用各自不同的法术向大家展示了六鼎的状况,并讲解了目前所知的六鼎的大致特性。
根据目前已知的八鼎的情况,与会高僧大能再三讨论斟酌,最后一致认为剩下的第九鼎应该是一尊纯正至阴的阴鼎。然而之前那么多年,玄门协会早已把整个华夏至阴至阳之地都找了个遍,却并没有找寻到这只阴鼎的踪迹。
道门虽然都以阴阳之术为根本术数,但论起阴魂煞鬼,毫无疑问地以茅山为最。茅山派也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在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提出了阴脉的猜想。
按照这个猜想,大地之上万千阴阳之地应该都是地球的末梢,如果把整个地球看做是一个阴阳球,那么阴极和阳极为根,从中生出一片茂密的森林,所谓至阴至阳之地也不过是森林中某棵树枝蔓最后的尖梢罢了。只不过不同的枝干上养出的鼎,摘下来放在别的树上,可就不一定合用了。
华夏九鼎既然其它八鼎被寻找到时并不都在华夏境内,很可能这阴鼎也是流落海外,没有回归。这就像是果子离开了自己的土壤,难以发芽和生长。这从连山鼎和召唤鼎的经历就不难看出来,九鼎离开了华夏之后是难以发动的,需要有传承者的特殊血脉才可以。而在华夏境内则没有这么严格的限制,只要掌握了一定的方法,修为足够的人都能发动它们,只是效果不同罢了。
因此,就可以这样合理地推论:阴鼎这么多年没有丝毫消息,华夏境内也是遍寻不着,说明它很可能落到了海外,并且没有发动过。因为文物古董界也找过,完全没有线索,所以基本可以判定它是落在了某个玄门势力手中。国外玄门势力把持着这么一件东西,却这么多年没发动,不可能是出于爱惜,只能是因为无法发动。但研究它、琢磨它是一定的。知道它是出自华夏玄门的古器也是一定的。
试想,一件拿着好多年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宝贝,最近忽然自动产生了一些他们所不能解释的异动,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要么,担心华夏人找了过来,发动了这东西来对付他们。要么,是猜到华夏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引动了阴鼎的反应。
如果是前者,他们当然不会因此就丢弃或者毁了这个宝贝,只会千方百计地避开人们的视线把阴鼎转移,同时抓紧机会研究。如果是后者,他们很可能认为阴鼎背后埋藏着更珍贵的宝藏或者更大的秘密。
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最有可能带着阴鼎去哪儿?——当然是华夏!因为只有回到阴鼎的故乡,才有可能解开阴鼎中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因此,茅山派的猜想就是:阴鼎应该是最近几天才回到国内。所有人不需要去遍天下盲目地寻找,只要在看守好其它八鼎的同时遍寻国内阴地,应该就能发现它的踪迹!
茅山派的意见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于是,会后,整个华夏的玄门弟子们在师门的率领下迅速地行动了起来。而最靠近国境最有可能出现目标的几处,更是由茅山派亲自坐镇巡查。
阴鼎的研究和发动都不可能是在白天阳气聚集之时,同时白天众目睽睽,大家也不好明晃晃地在空中御器飞行,因此所有人基本上都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晚上。而今晚,对附近的这条阴脉上负责巡查的正是昙矶师太和茅无音。
茅无音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秀丽的少女,经过几年的恢复和众多劫难磋磨,修为和心性也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昙矶师太吩咐,她清脆地答应一声,一翻手祭出了自己的法钟,指尖从钟上一抚,清唤一声:“巴兰!”
一个妖娆美丽、长发异服的女子身影出现,双手合十在胸前弯腰恭敬地向茅无音行礼:“巴兰在!”不正是当年蓝草心从药山的前身鬼园中拿出来养成的那只千年女鬼、唐朝王爷的印度舞姬巴兰?
茅无音对巴兰的态度很亲和:“巴兰,有件事辛苦你!刚刚这附近有阴戾之气冲天,可是等我和师父发现之后赶来,这那些阴戾之气却一点儿也找不到了!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异常情况?你不需要做太多,能指个方向我们去找,就可以了。”
巴兰恭敬地答应一声,身影一闪向下飘去。然而刚刚飘下去不远便一声惊叫,拼死了一头冲进了无音手中的法钟里,只惊恐的声音尖声从法钟里传出来:“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音吓了一跳,昙矶师太厉眉一竖喝道:“什么好可怕?把话说清楚了!”然而法钟里巴兰却是呜呜咽咽,然后干脆打死都既不肯出来,也不吭声了。
昙矶师太怒道:“早知道还不如炼了她!关键时刻如此不顶事!”
茅无音赶忙劝师父:“不是这样的!巴兰一直都很努力很听我的话,您也知道她本性真的不坏,而且跟了我以后帮了我多少忙!这次一定是真的有十分恐怖的东西吓到了她,她才会这样的!”
昙矶师太怒气消了些,没好气地瞪了心爱的小徒弟一眼:“就知道一说炼了她你就会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们姐妹俩是怎么想的,一个比一个心软。千年阴灵何其难得,放着旁人就算不拿她作恶,也早炼了她提升修为去了。偏你和那蓝丫头只想着让她修成鬼仙,重得超脱!”
茅无音嬉笑着扯着师父的衣角:“难道光我和姐姐这么想吗?师父哪次又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了?就说巴兰的修行,真正还是师父教得比我多!”
昙矶师给了无音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道:“可算是活过来了?又能说能笑能哄师父开心了?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是哪个吊死鬼投胎的冒充我家好徒儿,整天地白着个脸魂不守舍地给我看?”
“这不是因为姐姐她……”茅无音嘻嘻笑,扯着昙矶师太撒娇,“好师父,您不是说等九鼎找全了,破了上头的恶障,姐姐和姐姐的父母说不定就都能无碍了?这底下有连巴兰都害怕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呢?徒儿陪师父下去看看,好吗?”
乱坟岗上,漆黑的夜幕笼罩下空气都暗不透光,仿佛天地在这里忽然变得黏稠。水边的船舱里终于走出了一个手中托着一个漆黑小鼎,身上黑袍曳地、金发碧眼、外貌极其健美、眼眸中却是一片沉沦诡谲的可怕光芒的西方男子。如果不是他一身黑暗魔王般的可怕气质,完全就跟几个月前的世界玄门大会上的昆图斯一模一样!
没错,不仅是相像,实际上他就是昆图斯本人!而他手中所托的小小香炉一样的小鼎,就是华夏九鼎的最后一鼎!
昆图斯的七芒星信仰的是一位西方魔神,魔神在人世契约人类作为魔仆,替魔神收取所需要的鲜血、能量和一切所需。而相应的,魔仆也将通过七芒星阵和咒语吟唱等特殊的方式获得魔神的一部分力量。魔仆自身越强大,所能承载的魔神之力越多。而魔仆本身的强大却不能通过魔神来灌注,必须同其他人一样修行。但这个修行过程却极其快速而残忍,是通过把其他修行者的生命、鲜血和一切生机献给魔神,从而获得死者的法力。
七芒星的信徒虽然邪恶而残忍,但直接借助着魔神力量的他们的确有着极强的爆发力和杀伤力。因此世界玄门大会上,希腊官方不顾梵蒂冈教廷的反对,允许七芒星当下等级最高的中级魔仆昆图斯带着他的两个等级稍低的魔仆助手参加了大会,并与昆图斯签署协议,只要他们在大会上维护希腊国土和希腊队的利益,便不追究之前他们造成的所有恶行和血案。至于大会上这些人邪恶的手段会给其它国家的选手造成怎样的伤害,希腊官方并不关心。
然而,希腊官方最终还是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为签订了魔鬼契约的七芒星的信徒根本就不会被任何承诺真正地束缚。在天门相中最后的时刻,昆图斯突然发动了魔神咒语,七芒星阵对内发动,首先就将身边所有的希腊队员献给了魔神,并一举吸收了他们所有人的力量,甚至将他们的尸体变成了自己的第一批僵尸随从!
那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的可怕经历,只有昆图斯心满意足地笑到了最后。魔神的仆人从来都没有想要进入神的领域。他的目的原本就是遍地的“食物”——献给魔神的祭品和他自己的美食!
昆图斯的突然发难把天门相中修行人之间的自相残杀变成了神界门前的魔鬼突袭,所有人死伤惨重,无数人被变成了狼人、僵尸、厉鬼然后被毁灭或从地图上掉落世间。这些邪恶的生物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都给好几个国家的玄学界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而昆图斯则因为这次成功的大型献祭得到了魔神的奖励,在吸收了那么多高手的法力之后成功地晋级高级魔仆,与魔神的距离又极大地迈进了一步!
也是从那时候起,昆图斯感觉到了阴鼎中磅礴的力量和它隐隐的震鸣。正如茅山派所推断,他猜测不透阴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阴鼎中因为异动而显露出冰山一角的庞大能量却让他欣喜若狂!在无论如何研究、如何试图激发都无果的情况下,当阴鼎第二次出现隐隐的震鸣,他果断地抛下了那些僵尸恶鬼,带着阴鼎潜来了造就它的国度。
来到了华夏,果然阴鼎的作用开始显现出来。看似巴掌大的小东西,所到之处却是对各种鬼魂和尸体有着仿佛王者般的震慑,让他的七芒星阵第一次能够直接从鬼魂和尸骨中提取精华!
只可惜这种震慑也是时灵时不灵,仿佛这古怪的华夏小鼎有时睡着有时醒着似地。昆图斯白天就看好了这一大片墓地和腐烂的滩涂,只等小鼎隐隐震鸣起来时就动手。刚刚好不容易等到了,当然毫不犹豫地要动手!
七芒星阵散发出漆黑邪恶的幽光,不知餮足地贪婪汲取着地底深处精纯的阴气。七芒星阵中不断地荡起一层层黑色的迷雾,将昆图斯包裹,然后缓缓地渗入他的体内。昆图斯激动得浑身颤抖,嘴里不断低低地吟诵着感谢魔神的咒语。
魔神大人对他这次献祭的祭品十分满意,给予了他丰厚的回馈!
“昆图斯?赛科斯塔!”
“师父!你看他手上的鼎!”
两道怒喝声同时响起,昆图斯一抬头,就见死对头凯撒?科波菲尔和奥古斯都带着一群人从左侧、一老一少两个华夏女道士从右侧同时一脸怒容地朝自己出手!
凯撒?科波菲尔和奥古斯都一行一路循着昆图斯的踪迹追踪到华夏,不是为了其它,就是因为教廷和科波菲尔家族一致地感觉到了魔仆一脉经过世界玄门大会后死灰复燃的势头太过于猛烈,担心再不消灭昆图斯,以后恐怕无法克制。说起来他们一路追踪,迟早会追上目标。而昆图斯?赛科斯塔既然带着阴鼎来到华夏,也必定很快就会被华夏玄学界发现。但两边的必然刚刚好凑在一起却真真是偶然。当下里双方同时出现怒喝出手,彼此也是吃了一惊!
但好也就好在双方是同时出手对付昆图斯的,而且世界玄门大会上,凯撒和茅无音也是见过的。既然都是玄门高手,又都是对付共同的敌人,那么有什么事都不防打过了再说!
终南山上,终南子代表华夏玄门,正在党正的陪同下接待日本玄学界代表神道门当下的门主川腾千岗和他的母亲也是神道门长老的小香奈美子。
也许是出于对华夏的忌惮或者说或多或少的不放心,日本人这一行提前甚至都没有打招呼,一直到了终南山下,才突然对外发布消息,说日本玄学协会代表来华访问,愿与华方建立长期睦邻友好关系云云。
日本人的这一做法自然被党正背后骂了个死。小鬼子当强盗当惯了,拿我泱泱华夏跟他们自己一样心思比拟?不就是随身空间里揣着数量还算不少的宝贝?既然都下决心来还了,不先把态度摆诚恳了,搞这些谨小慎微的手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真小家子气!
终南子的态度倒还算平静。一来他最近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没有日本人以为的对他们是否如约归还华夏玄门宝物的事情那样重视,二来老道士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卜算推演,日本人回来他早算出来了,见了人并不吃惊,最后更何况他老人家一生修行又执掌华夏第一大道教山门多年,那心性还不是这么点儿事儿就能撩拨得了的。
原本也要出外寻找阴鼎踪迹却被终南子留下来替任淳打理山门,由任淳带人出去找寻阴鼎的任夔脸色也跟师父终南子一样平静。师父已经告诉他做准备。而从天门相之下小香奈美子主动提出要以100件当年被掳掠的华夏玄门重宝换日本玄学界与华夏玄学界世代交好,被他挑破真实目的当场拒绝,然后小香奈美子不得不低头认错,表示将无条件以神道门的名义私下归还50件华夏玄门重宝之后,任夔就知道,迟早要与这些人一见。
谈判是必然的。说是无条件,但谁也没脑袋进水真相信这样的措词。不说小日本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就客观地放在正常人来说,平白地把爷爷辈抢了来的一堆宝贝巴巴地给人送回去,不可能无所求地真要空手而回。
人已经进了华夏的门,要硬按着抢回来也不是没有把握,但华夏玄门自有自己的傲气,即使那原本是自己的东西,不到彻底撕破脸面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香夫人倒是言而有信。”随从人员已经被让到偏殿休息,如今就是终南子、党正和任夔与川腾千岗五个人在座。终南子缓缓喝茶,党正挑着眼看着也不张嘴。任夔懂得师父的意思,主动接起谈判的任务,笑意微微地首先开口,礼貌周全,并不急迫。
“小香不过一介妇人,哪里能做什么主?这都是千岗的意思。”小香奈美子轻柔缓声婉转,姿态和软,让在一边,将儿子川腾千岗摆上主位。
川腾千岗稳稳端坐在客座主位,唇角始终含笑,秀致的面貌搭配着文质彬彬的金边眼镜,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清俊儒雅。只是经过这几个月来彻底执掌了神道门并经过了世界玄门大会的诸多洗练之后,原本低调内敛的气质中多了些无法忽视的沉凝傲岸之气,时不时在镜片下的眼眸中一闪而过。见母亲将话题恰到好处地递了过来,川腾千岗温文尔雅地一笑:“母亲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神道门以前不管是怎么样的,但有我川腾千岗在一天,就不会让它再次走上歧途。50件来自华夏的玄门重宝,我们已经带来了。还请任夔道长代表华夏玄门收下!”
川腾千岗对母亲微微颔首,小香奈美子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向对面三人谦恭礼貌地躬身行礼,之后伸手一抹秀美脖颈下挂着的一枚小小挂坠,50件玄门法器瞬间摆满了两人面前的桌案。做完这件事,她也不再坐下,而是谦恭地退后几步,如婢女般站定在儿子身后。
党正在对面看得眼角一抽。
日本国历来女人没地位,传统文化中母亲更是要以儿子为尊,因此小香奈美子理所当然地在开始谈论正事后摆出退居二线的架势,实际上从位置到身姿取了最方便出手应变的姿态,也就罢了。两人在对方的国土上、对方的山门里,之前没有谈好任何交换条件,这样明摆着占不到丝毫便宜的情况下,什么条件都不讲,二话不说先履行承诺,把华夏供到了无法以任何理由苛待对方的立场上,这一招却实在是敢赌敢拼、很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这两个人能把前任门主扳倒取而代之,果然好手段!
任夔的目光也微微跳了跳,越发有深意地看了眼前的这对母子一眼,之后面庞微转,去看终南子。人家不打算做小人出尔反尔慢慢跟咱们讨价还价,那么咱们呢?是顺着对方的套路做君子主动满足对方要求呢?还是没脸没皮直接过去收了东西毛都不拔一根呢?
党正此时也看着终南子,心说老牛鼻子这回摊上这事儿,事关两国玄门邦交和今后流落各国的华夏国宝的回归,不好办啊!
川腾千岗从小香奈美子起身的时候就专注地观察着对面三人的神情动作,此时自然也锁定了这里真正能在这些大事上做主的人,心里微微地兴奋起来。
原本以他们的猜想,华夏是个政权极度强权的国家,连整个玄学界都差点儿被政权摧毁过,所以他们所求的事虽然最终要落到玄门身上,但做主的应该是那个叫党正的老头儿。这样很糟糕,因为作为政客都是寡廉鲜耻、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的。说不好东西一拿出来,就会被下令抢走。如果不是他们到了这里才突然放了消息出去,说不定抢了东西以后他们连命都保不住。
如今看来在这件事上,却是连这个党正都要听终南子的,这可真真是好极了!华夏道门中人最讲究信诺。而他针对这一点,针对终南派,已经准备好了最重分量的筹码!
所有人都看着终南子,终南子好像才发现大家的对话停了,有些奇怪地扭头看着党正:“咦?你不接收吗?”
党正活到老成精了的人了,又跟终南子打了半辈子交道,终南子这么说了他还不懂就该一头碰死了!当即恍然大悟离座而起,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也潇洒地拿自己戴着储物戒指的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把日本人桌上的五十件好宝贝哗地收了,然后昂首挺胸走回来,大马金刀地坐下,笑得无比诚恳地问:“多谢!这样,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华夏也是礼仪之邦,两位送回的50件珍贵文物虽说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但我们也不至于让两位空手而回。这样吧,两位不妨想想,你们日本有没有什么东西也遗失在我国的?列个清单过来,我们找到之后一定也给你们原样送回!”
你们是抢的,华夏没抢过你们,你们自己不小心遗落的也给你们找,够意思了吧?
川腾千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日本遗落在华夏的珍贵文物?有吗?就算真的有,跟他们神道门有什么关系?这五十件华夏玄门重宝可是他川腾千岗带来跟华夏玄门示好的,如今华夏官方大喇喇地收了去,他不等于白跑一趟?
比白跑一趟还惨!五十件地地道道的好东西没了!
眼看着川腾千岗那样能忍的人都要炸毛了,任夔心底里对师父喊一声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子就把对方的承受底线给试出来了!
华夏玄门自然不会真的那样无赖吝啬,但谈判里面,同样是一个中不溜的条件,在对方期望值很高的时候提出来,和在对方满心失望的时候提出来,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前者会让人愤怒和不满,后者却让人庆幸和感激。
川腾千岗脸上表情僵硬,眼中怒意翻腾,却最终生生硬忍了下去,脖子一梗脸一侧,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多谢好意!不过不必了。之前在埃及谈及的时候,相信母亲就已经跟任夔道长说清楚了,这些东西是我神道门私下交接给贵方的,并不适合告诉日本国内知道。所以我们自然也不方便在整个国内统计,看有什么珍贵文物曾经遗落在华夏境内。”
川腾千岗如此态度,倒让人有些意外了。眼见他镜片下的灼灼双眸隐隐带着怒气和一丝莫名的笃定看向终南子,任夔眉头一皱,却是还没开口就听终南子忽然起身,态度十分亲和地道:“好了!既然正事已经办完了,客人也该好好地休息休息、放松放松。毕竟一路上带着这么多玄门重宝,操心受累也是辛苦!任夔,你带几个人亲自护送党老去安置宝物。我陪两位贵客在山中略作游览。”
川腾千岗的眼神一亮,刚刚的怒气散去了大半,也很快地起身,恭敬地礼让道:“多谢掌门!您先请!”
任夔陪着党正出来,把东西直接交给后山的守护长老留待各门派来见面领取其实就安置妥当了。党正也没有什么想法。他心里铮亮的,知道这些东西的由来和归宿,更明白官方拿走它们毫无意义。所谓官方收取了这些东西,不过是谈判中不让日本人占上风的筹码罢了。
安置好了这些东西,党正就告辞离开了。他刚走,唐继云就急匆匆地找了来,拉着任夔就忙着问:“我听说川腾千岗母子两个带着人来了?师公还亲自领着他们两人去山门中游览?”
任夔扫了一眼他满头的汗,语气平静:“怎么了?担心你师公遭人暗害?”
唐继云赶忙摇头:“那倒不至于。以师公的修为,就算不在终南山门之内,凭那两人也不能伤了师公一分毫发!我只是有点儿想不通……”
任夔飘然地看了他一眼,将管理山门的玉牌交在他手上:“没什么想不通的。川腾千岗敢直接带着全部东西上门,而且别的地方不去,非要挑着终南山找上来,选的时间又刚好不早不晚这么巧……”掸了掸袍袖,任夔笑得悠然,“他能有这样的自信,我们岂不是该开心?行了,我要带队出去寻鼎,山门你先代管几天。”说完,竟然飘飘地就闪了。
唐继云挂着一脑门子汗晕乎乎地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明白不过来。日本人自信不自信跟师叔开不开心有关系么?再有,这巡山玉牌是怎么塞到他手里的?他什么时候开始担当替代师叔伯管理整个山门这样的重任了?
而后山中,终南子亲自陪同川腾千岗和小香奈美子游览着终南山水。一路行路缓缓,却是有问必答,拈花含笑,轻轻点拨。川腾千岗母子俩起初的怒意早已消散,此时已经是如饥似渴,越发地感觉到日本玄门绝对原本就发源于华夏大地,只是如今渐走渐偏,逐渐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两人正如痴如醉间,终南子悠悠收住了话头:“刚刚那些话,但愿对两位有所助益,就当是老道代表华夏玄门聊表对两位千里还宝的谢意。其实以老道之见,日本玄门的修行虽剑走偏锋、日见逼仄,但也不是全无意义。若能以端正心法略微修正,也未必不能成其大道。关键还要看千岗门主能否做到适才厅中所言:绝不让神道门再次堕入邪道。”
川腾千岗母子心神震动,内心激动不已,哪里舍得就此收了话头?他们这次来说到底是为了日本玄学界未来的修行之路渐渐摆脱死局,走出一条朗然的光明大道来。终南子刚刚的点拨让他们看到了华夏玄门的博大浩然深邃无际,这番话更是肯定了只要这位老人愿意,他们的目标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既然如此,他们怎么能放弃?
原本留着待价而沽的底牌,这时候不出,什么时候出?
当下母子俩对视一眼,川腾千岗一闪拦住了转身将要回返的终南子:“掌门请留步!我这里有一件从前任门主那里得知的惊天秘密,很可能跟任曦师父当年的遭遇以及蓝草心现在的下落有关,不知道终南子掌门有没有兴趣?”
……
原城,终南道场。李清波敞开了心扉将心事对任曦说了个透彻,也算是一吐为快。但最后任曦到底也无法表态该怎么解决眼下的难题。两人都满腹心事不可能入睡,干脆携手走了出门,漫步在道场清寂的空场中望月。
今夜明月皎洁,却照不明两颗纠结的心。走着走着,任曦便站定了,默默许久,终于轻声开口:“我的心事,其实跟你一样。你大约也是知道的。”他说着这样平日里说不出口的情话,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都看得出有些发红,但目光只看着月亮,只是牵着李清波的手也微微地加了力度。
李清波心脏狂跳,惊喜地转头看他。却见任曦顿了顿后接着又道:“你说一想到如果有那样的相知相守的的日子,竟然知道时已经过去了,便觉得分外委屈。我起初也是跟你一样的感觉,不肯相信。”
李清波怔了怔,握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他们的相处历来就是这样的。她敢想敢做,聪慧狡黠,花样儿繁多。而他从来不多言语,只宠溺地包容她。但一旦他发话做出什么论断,那个心服口服的人总是她。
“可是清波,你可想过,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们的……那个孩子,那个连乳名都像是一棵没有父母疼爱的野草的女儿,她看待我们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清波浑身猛地一颤,原本松松握着任曦的手神经质地掐住了他厚实的掌心。
如果是真的,那个孩子看待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情?李清波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出生就被抛弃,肚子里还稀里糊涂地被塞了东西,害得她两三岁就被所有人瞧不起,生生地被原本就不待见自己的养父母又抛弃了一回!跟着奶奶放养在山林里,连个玩伴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个师父,却又修炼十年无果!十五六岁就被不学无术地哥哥卖进了酒吧,要不是刚好遇见女婿,她这一辈子从那时起就毁了!衣小虫并没有说尽她之后所遭的所有难,吃的所有苦,只捡重要的和跟她的家庭有关的说了。但只要稍微想想这些,再想想这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亲,即使是个疯子都幸福得不得了的模样,李清波即使再对前尘往事没有记忆,都没法再说一句:“我委屈。”
比起她和任曦只是对于爱情的遗憾,那个可怜的渴望亲情的孩子比他们委屈多少倍?
假如衣小虫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顾忌蓝草心的感受,就冲着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态度,他是不是早都跟他们彻底翻脸了?
其实李清波如此聪颖哪能看不出听不出衣小虫的讲述是实话还是撒谎?就算是其中有些情节也许是假的,可是衣小虫言语神态间自然流露出的对妻子的浓浓深情和以命相护,一丝一毫也不假!
他不跟他们翻脸,也不过是为了妻子而强忍着罢了!而越是这样,其实越说明,那个小草一样的女孩子有多么在乎他们这对根本就没有尽过一天责任的亲生父母!
“清波,我不想让你伤心。可是我更不想你以后比如今的伤心更断肠。有些事情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哪怕我们真能狠心一辈子,但那孩子会怎样的伤心绝望、彻骨冰寒,我们真能假装想不到、看不见吗?更何况,她又是那样懂事、那样优秀的孩子,又拜在任淳的门下,也在师公的身边。师公会如何失望我都不说了,就说这一生中无论哪一天,当我们偶然迎面遇见她本人,我们要怎样面对她?清波,我们能安之若素地,听她喊我们一声‘师伯、师伯母’吗?就算她死了心喊得出,你我受不受得住?”
李清波早已受不了了,螓首早已垂下,双手被任曦握在手心里暖着,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地落在鞋面上。
任曦的声音也很难过,缓了一口气才把声音转柔:“其实,也许是我们把实情想得太可怕了。如果是真的,说到底也不过是我们想得起或者想不起两种结果。如果的确是真的而我们却依旧想不起,我们也大可不必让孩子伤心。大不了……我回去便求了师父和师太,我们正式结成道侶。于你我的人生,只不过是忘记了惨痛的那一段,再过一次美好的时光而已,旁人求之还不得!”
“而如果我们终于想起了过往,其实也不必害怕。听他说起来,那时的我们感情极好,端木家的小子遇险被我们救下时,你已经怀了身孕,我们还笑语澹澹,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因着这一份深情,我疯癫二十年不忘。这样的情感,你不愿想起吗?”
“任曦……”李清波泣不成声,猛地抬起沾满泪水的脸儿看着任曦哭着喊了一声。任曦也是心痛难抑,却到底稳得住心神,紧紧握了她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口,脸上认认真真慢慢笑了出来:“清波,我愿意想起那样的一段深情!包括我曾经为你万般苦痛、半生疯魔!”
两人正深情激荡,心绪百转千回,就听空中一声鸟鸣,然后就听一个年轻女子怒骂的声音:“该死的……有种等我姐醒来,看我不添油加醋地告状,让姐姐收拾死你!”伴随着脆辣的骂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端端正正、轻盈至极地降落在了两人面前,艳丽火爆的姑娘迁怒地瞪着眼前两枚,目光飞快地在明显年轻了而且看起来貌似也不疯了的任曦身上扫了扫,又在梨花带雨满面娇柔的李清波身上顿了顿,半点客气都没,二话不说把手里熟睡的一团往李清波手里一塞:“自家麻烦自家管,自己外孙自己带!”说着连个告别都不带意思的,嗖!凤飞九天不见了!
李清波傻傻看着这火爆脾气的姑娘瞬间消失不见的身影,僵僵地低头去看怀里软软暖暖的一团:“任……任曦……”
任曦也是对这突然的变故分外傻眼。愣愣地看了李清波怀里裹着一层薄被熟睡的小萝卜头好几眼,不敢肯定地道:“这是……糯米团子?”
粉雕玉琢、香糯娇软,闭着眼睛酣睡的小模样真真跟任曦和李清波都有三四分相像,不是伟大的糯米团子大人,还能是哪位?
原本就没打算睡的两位失忆人士以自己从未设想过的方式彻夜未眠!因为,任曦刚刚说出“糯米团子”四个字,睡梦中忽然被换到一个姿势僵硬的怀抱然后又被呼唤的团子大人就醒了!
糯米团子大人醒来看到的不是他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