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救义仆除凶铁仙观 访疑案得线七里村 (第3/3页)
婆子道:“在东屋里呢。待我告诉。”说着站起往东屋里去了。只听说道:“媳妇我给你请个先生来求他老看看管保就好咧!”只听妇人道:“母亲不看也好一来我没有什么大病二来家无钱钞何苦妄费钱文。”婆子道:“啊呀媳妇啊!你听见先生说么‘贫不计利’。再者养病如养虎。好孩子请先生瞧瞧罢。你早些好了也省得老娘悬心。我就是倚靠你了。我那儿子也不指望他了。”说至此妇人便道:“请先生过来看看就是了。”婆子闻听说:“还是我这孩子听说。好个孝顺的媳妇。”一边说着便来到西屋请公孙策。公孙策跟定婆子来至东间与妇人诊脉。
原来医生有望、闻、问、切四条给右科看病也不可不望不过一目了然。又道“医者易也易者移也。”故有移重就轻之法。假如给老年人看准脉息不好必要安慰说道:“不要紧立个方儿吃与不吃均可。”后至出来方向本家说道:“老人家脉息不好得很赶紧预备后事吧。”本家问道:“先生你如何方才不说?”医家道:“我若不开导着说上年纪的人听说厉害痰向上一涌那不登时交代了么?”此是移重就轻之法。闲言少叙。且说公孙策与妇人看病虽是私访他素来原有实学所有医理先生尽皆知晓。诊完脉息已知病源。站起身来仍然来至西间坐下。说道:“我看令媳之脉乃是双脉。”尤氏闻听道:“啊呀!何尝不是!他大约有四五个月没见。”公孙策又道:“据我看来病源因气恼所致郁闷不舒竟是个气裹胎了。若不早治恐入痨症。必须将病源说明方好用药。”婆子闻听不由得吃惊:“先生真是神仙!谁说不是气恼上得的呢。待我细细告诉先生。只因我儿子在陈大户家做长工素日多亏大户帮些银钱。那一天忽然我儿子拿了两个元宝回来。……”说至此处只听东屋妇人道:“此事不必说了。”公孙策忙说道:“用药必须说明。我听的确下药方能见效。”婆子说:“孩子你养你的病这怕什么?”
又说道:“我见元宝不免生疑便问这元宝从何而来?我儿子说只因大户与七里村张有道之妻不大清楚这一天陈大户到张家去了可巧叫妇人男人撞见。因此大户要害他男人。给我儿两个元宝……”说至此东屋妇人又道:“母亲不消说了此事如何说得!”婆子道:“儿呀先生也不是外人说明了好用药呀!”公孙策道:“正是正是。若不说明药断不灵。”
婆子接说:“交给我儿子两个元宝是叫他找什么东西的。原是我媳妇劝他不依后来跪在地下央求。谁知我不肖的儿子不但不听反将媳妇踢了几脚揣起元宝赌气走了未回。后来果然听说张有道死了。又听见说接三的那日晚上棺材里连响了三阵仿佛诈尸的一般连和尚都吓跑了。因此我媳妇更加忧闷。这便是得病的原由。”
公孙策听毕提起笔来写了一方递与婆子。婆子接来一看道:“先生我看别人方子有许多的字怎么先生的方儿只一行字呢?”公孙策答道:“药用当而通神。我这方乃是独用奇方。用红棉一张阴阳瓦焙了无灰老酒冲服最是安胎活血的。”婆子闻听记下。公孙策又道:“你儿子做成此事难道大户也无谢礼么?”
公孙策问及此层他算定此案一明尤狗儿必死婆媳二人全无养赡就势要给他婆媳二人想出个主意。这也是公孙策文人妙用。话已说明。且说婆子说道:“听说他许给我儿子六亩地。”先生道:“这六亩地可有字样么?”婆子道:“那有字样呢还不定他给不给呢!”先生道:“这如何使得!给他办此大事若无字据将来你如何养赡呢?也罢待我替你写张字儿倘若到官时以此字合他要地。”真是乡里人好哄当时婆子乐了个事不有余说:“多谢先生!只是没有纸可怎么好呢?”公孙策道:“不妨我这里有纸。”打开药箱拿出一大张纸来立刻写就。假画了中保押了个花押交给婆子。婆子深深谢了。
先生背起药箱拿了招牌起身便走。婆子道:“有劳先生又无谢礼连杯茶也没吃叫婆子好过意不去。”公孙策道:“好说!好说!”出了柴扉此时精神百倍快乐非常。原是屡试不第如今仿佛金榜标了名似的连乏带饿全忘了两脚如飞竟奔开封府而来。这正是:心欢访得希奇事意快听来确实音。未审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