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2页)
“对呀。你属蛇我属龙。”
“我是一个戏子。”
“你是唱花鼓戏的。”
“你爹开药铺是武汉数一数二的富翁。”
“你到我家来唱戏我看上了你非要和你成亲。”
“成亲那天连警署和卫戍司令部都来了人。”
“晚上你还跟我开玩笑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头戴礼帽十字披红。”
“我穿着绣鞋蒙着盖头。”
“我记得拜堂的时候你还掐了我一下。”
“成亲后我爹就不让你唱戏了给了你一个药铺你当上了掌柜的。”
“咱家住在日租界西式洋楼镂花铁门。”
“对面是平汉铁道铁道那面是贫民区。”
“那条街有一个妓院和一个舞厅经常可以看到高丽妓女头挽在脑后露出粉白的大脸。还有醉醺醺的日本水兵。”
“我最爱穿的衣服就是那件盘花高领旗袍还有白色的毛披肩金丝绒黑斗篷……”
“你记得那次失火吧?”
“那场火是天意。”
“我看着咱家的药铺被烧得精光腿都站不直了。要不是有你爹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年我26。”
“你还记得德望吗?”
“咱家老四?”
“对呀。”
“怎么不记得!本来你给他请的那个星相家说他是壬骑龙背的八字安邦定国官至一品可是……”
“他死的那天是阴历十一月二十九吧?”
“没错儿。”
“现在想一想其实就是肺炎却要了他的命……”
“那一年我31。”
“你还记不记得……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
这句话好像刺到了两个人共同的一个神秘穴位上他们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互相愣愣地看着都不说话了。
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就是今天这个日子。男人31女人3o。
他们对视了很长时间钟点工终于开口了她颤巍巍地说:“那一天你疯了我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