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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没有源头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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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没有源头的哭 (第2/3页)

冯鲸说:“有一句歌词不吉利应该该成――这辈子能活九十九。”

    ……闹到天黑之后大家才散去。

    张古酒量不小但是他也有了些许醉意。他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刚刚唱的歌:这辈子注定不长寿……觉得确实有点晦气。

    他又想起了那个男婴心里有点虚。机器人?

    突然他醉眼朦胧地看见那个男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打了个冷战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卞太太抱着那个男婴急匆匆走进来。

    卞太太说:“张古拜托我婆婆心脏病犯了正在抢救我得到医院看护她。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卞太太:“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到城里去了。急死人!”

    卞太太:“我明天一大早就回来。”

    张古连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卞太太把孩子放下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拿来一只奶瓶和一袋奶粉。

    张古能说什么?说自己害怕这个孩子?

    人家收养这个男婴本来就是出于一颗善心这男婴跟卞太太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张古收留一夜都不行?再说老人病了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忙都不帮?还有人家是女人丈夫不在家遇到困难你一个小伙子能袖手旁观?

    从哪个角度讲张古都没法推脱。所以尽管他的内心很害怕可他还是说“没问题没问题”。

    卞太太说:“谢谢了。”然后她转身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张古和那个男婴。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

    很静。用一句老话形容就是: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男婴静静地坐在张古的床上。

    张古看了他一眼。他正看张古。他和他第一次这样近地面对面。

    那男婴像眼科大夫一样仔仔细细地察看张古的左瞳孔。张古抖了一下他当即肯定:这个婴儿的眼神决不是婴儿的眼神!

    张古避开他的目光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怎么说。

    有两种说话方式。

    一种方式是像对婴儿那样柔柔地说:“叉乖乖在叔叔这里不要闹让叔叔抱着你……”

    这种语气张古觉得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他明明感到对方不是婴儿他明明感到他的婴儿表皮里包藏着另一个人包藏着一个险恶的成年人。在只有男婴和张古的情况下他的眼神似乎也不掩饰这一点。对于这个巨大的秘密他们在眼神里意会神通。

    另一种方式是张古干脆揭开面纱直接和他谈判:“我知道你不是婴儿你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想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知道我只想问你你要干什么?”

    但是他的面前毕竟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假如他这样板着面孔向他问自己都感到恐怖……

    终于张古慢慢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口琴递给叉小声说:“叉玩这个吧。”――最后他还是采用了对婴儿说话的语气。这也证明了不管他多么肯定自己的直觉最终他对这个婴儿信任还是大于他的怀疑。

    叉不再看张古的左瞳孔他接过口琴摆弄一阵并不会吹。

    张古拿过来吹了几下又给他。

    他学着吹吹得乱七八糟。

    这时候张古觉得他又很像一个婴儿了。

    过了一阵张古在房间一角给他支了一张钢丝床――他不想和他一起睡。然后张古试探着给他脱衣服说:“太晚了我们睡觉吧。”

    他看了看张古把口琴放下了。

    可能是在两个妈妈那里训练出来了他很听话让张古脱了衣服乖乖躺进了被窝。

    睡前张古在他的床下摆放了一些软垫防止他半夜掉下来。

    张古关了灯屋子一下被黑暗淹没了。

    外面那条狗又在门外叫起来:“汪!汪!汪!”张古不知道那是谁家的狗。张古一次都没有见过它。只是每天夜里它都到张古的门外叫。

    他和他在同一间屋子里。

    恐惧涌上张古的心头他感到这个世界虚飘飘的他想抓住一个固定的东西可是没有。

    他屏住呼吸严密关注着男婴的动静。男婴无声无息像一个哑谜。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那条狗停止了叫。屋里更安静了。

    张古全神贯注地听。

    “啪……”隐隐有木头干裂的声音;“唰唰……”隐隐有虫子走在墙壁上的声音;“咚咚咚……”隐隐有老鼠跑动的声音;“呼呼……”隐隐有猪在圈里打呼噜的声音;“嗒……”隐隐有水缸里冒泡的声音……

    张古十分疲惫困意一阵阵袭来他要合眼了。

    突然他在黑暗中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是那个男婴出的:呜呜咿咿。

    这莫名其妙的儿语让张古无比恐惧他的睡意一点都没有了。

    那个男婴很快又没有任何动静了可是也没有呼吸声一片死寂。

    张古屏住呼吸继续聆听他。

    过了很久张古实在挺不住了又合上了眼睛。

    朦胧中他听见那个男婴又开始出了声音:呜呜咿咿哞哞这次音节多了一些有点像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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