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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参场(五)-第十六章 重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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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参场(五)-第十六章 重返(四) (第2/3页)

其是同他们拼命还不如乔装改扮装成入山抬参的老客在他们的营盘旁边晃悠几天按照常规来讲官军在外围巡逻之时肯定会现我们。你们想抬参是一个清苦的活计折腾了大半年无论官军还是匪军全都会厌倦我们有很大机会能被他们擒获乃至收编。只要能和四爷顺利接上捻儿o1之后的事情不就容易得多了么?”

    “嗯……”胡老三听完不住地吧嗒嘴儿“不愧是读过书的公子就是比俺们这些大老粗想得周全”洪屠户听完也是不住地点头说道:“不错就按知焉的法子去办越快救出四哥越好!”

    众人商议完毕外面三更鼓声响起三人因为了却了心结身体中不禁萌生了些许的倦意就各自拽被褥歇息去了。

    注:o1接上捻(nian)儿:东北土话意为碰到面、接上头。

    第十三章重返(一)

    可能是由于近海的缘故胶澳的天气显得很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充满燥热的湿气。我躺在被窝里呼吸之间都觉着分外的沉重。半昏半醒间静玉的一笑一颦又无息无声地潜入我的脑中。随着那股咸咸的湿气她的每个姿态都让我心头有种别样感觉。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静玉、含琢、梦蓉三个相貌品性各不相同的女人闯进我的生活她们时而给我带来灿烂的笑颜时而又却携着血色渐行远去。有时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我她们各自都应有属于自己的别样生活:含琢这个年纪她应该与一个云南土司的长子相爱成婚尝到初为人母的甜美;而梦蓉也应该有自己的花样年华去尽情地挥霍年轻赋予她的一切。然而这一切全都没了——只因为我刘知焉。

    朦朦胧胧之中四更的鼓声又在耳畔响起看来天色就快亮了。我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的残像伴着洪屠户的震天呼噜和胡老三轻细的喘气声不知迷糊了多久我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洪屠户和胡老三早早起来把昨日赶到胶澳的关东的老客送上返乡的小艇。华莱士也趁着空闲给保安队的德里克和母猪龙开了一份正式的文书赦免洪屠户两人的罪名。至此除了少量没有转移的难民之外胶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洪屠户和胡老三把经过同我说完我心中自是喜不胜收从床上爬起之后我简单地梳洗一番待一切收拾完毕下人端过石盒还没等他将盒盖掀开久违的香味已经从中飘散出来——那是多么熟悉的滋味啊:豆汁儿与胶圈儿旁边儿还搁着一晚浓酱的豆腐脑热气腾腾的虽然没肉却是绝对的京味。我也没问来由伸出勺筷便吃洪屠户和胡老三他们也不说话就在一边看着笑。

    风卷残云佳食去大腹便便知焉来。不到一刻钟我便扫光了桌面上的所有吃喝待下人收净了碗筷我便与他三人重新商量起动身返回关东的事情来。我的意见是很坚决的越早返回到关东越早救出四爷越好洪胡二人亦然唯独华莱士面露难色。

    我是理解华莱士的一个外国人为了自己的一点理想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折腾了好几十年一不作恶国人二不浸淫女色唯独对一本奇书情有独钟单凭这份精神也值得凡人敬仰。只可惜四爷身陷深山静玉在哈尔滨也是近况未卜我难得有一份闲心与之商量找寻找《太平要术》于是只能劝解他暂时在买办处等信。

    华莱士内心很失落我看的出来而他又是日后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为了平息他的情绪我临时想出一个主意:先把洪胡二人支走再把华莱士叫到内室将在吴三桂墓穴取得的两只小金箱子交给了他。这两只小金箱子我以前交代过它们本是踩在了陈圆圆的两脚之下的神器。按燕叔的推断那里面装的不是倾国的财富就是惊天的秘密。这一路走来我没少了研究他们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找到这金箱子的一点破绽来哪怕是插钥匙的一个小孔而这坨金子却又分明地铸成了一个箱子的模样让人无时不刻对它浮想联翩。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再骗华莱士说这箱子乃是燕叔所留里面藏着一些与《太平要术》有大相关的资料而燕叔在世之时就想打开查验但迫于开启的方法太过繁琐所以没有启开。华莱士一听此言脸上又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喜颠颠地取了那两只箱子。末了我又掏出了在蓬莱仙岛之外大战巨鱿那天埋葬船老板时所现的一本德文日记和牛皮地图拜托他将日记熟读待我们返回之时将里面大致的内容翻译出来。华莱士接了所有物件信誓旦旦地承诺世上没有他打不开的机关埋伏更没有他翻译不了的文字语言让我们三人放心前去好了。

    告别了华莱士我心中异常坦然又将洪胡二人请来商定了具体出的时间。一天之后依仗着华莱士的庞大势力我们没费吹灰之力便在胶澳港口搭上了他特地安排的燃油快艇。掌船的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身材七尺有余赤着膀子一身黝黑黝黑的腱子肉上浮着一层深深的“水锈”——“水锈”是渔家人独有的标志更是他们资历的象征。我以前在京城听说书人讲《忠义水浒传》时就常听先生提过:梁山泊水军里头众人技艺皆高深莫测论资排辈之时实在没有凭据众人闹到最后互不服气竟以水锈的厚度为凭来确定尊卑身份。说实在的我一直不惮于以险恶之心去度量那些草莽英雄然而这样荒诞的比拼方法就连我这个外行人也觉得有杜撰之嫌。

    那小伙张开单臂一手招呼我们上船另一只手狠拽船后马达的铁线。随着他手起绳落那马达如同一头出了笼巨兽狠狠朝天嘶鸣了一声随机船尾黑烟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船体开始震动小艇开始由慢到快歪歪斜斜向前运动。

    随着度的提升小艇越开越快最后竟能稳稳地沿着一条直线前行。我坐在船上一边伸手抚摸船尾激起的层层浪花一边远眺急离去的码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国人啊国人是你明了指南针可最后洋人却拿起它远征东方使你蒙受着亡国之辱;是你明了火药可最后洋人却拿着洋枪洋炮敲开你闭关锁国的大门将鸦片源源不断的输进你的体内;是你明了造纸和活字印刷术教会了人们如何以纸为书教化后人可最后洋人拿给你的却是一摞摞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千百年来中国人不断地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可最后这些奇迹不是悄然湮灭得无影无踪就是戏剧性地被朝庭诬为歪门邪道。所以我觉得中国之所以不兴不是因为国民之愚而是因为政府之弱——不仅仅是叶赫纳拉氏出的婊子慈禧更是中国这人吃人的制度。孙中山先生讲的没错:中国这前四千九百年缺的就是民主短的就是自由。

    见我双目紧锁眉头紧皱小伙子朗朗地朝我笑了一声说道:“怎么?第一次坐船么?要是肚子涨得难受就趴在船沿吐在海里好了”我听完苦笑一声应道:“不瞒你说我去年的前半年都是在海上渡过的所以一般的小风小浪根本不能将我奈何”

    小伙子听后面露惊色问道:“客官您不是说笑吧?整个半年都在海上?”

    “当然不是说笑了你是渔家你知道:从蓬莱到云南以普通的帆船不是要走半年么?”

    “蓬莱?”小伙子更来兴趣了“据我所知蓬莱的船夫敢于跑这么路程的除了‘小白鲢’徐友致之外应该再没有旁人了”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我听后心中不禁一惊。

    “因为徐友致是我的大伯”小伙子很是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难怪这几个月一直听不到他的消息原来他随你们去了云南”

    “对……他确实是跟着我们去的”说到这儿我语气有些沉“但…你大伯死在了海口”

    “什么?”小伙子急得差点蹦了起来他的手一歪歪汽艇的方向舵一下就偏了差点儿把我们仨甩进海里“你再说一遍”小伙子的语气已近命令。

    “你……你大伯死在了海口”我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怎么死的?以他的船技和水性是绝对不可能落水出事的……“小伙子自言自语道。

    “我们在海口遭了一伙海盗你大伯为了甩开他们在外头开船船外的匪徒太多徐老先生不幸被流弹击中”看到小伙子的表情我没敢把含琢杀死徐老板的事情透露给他()更没敢说出徐老板尸成为雀鳝阴阳阵这个惨绝人寰的现实。

    “唉……”小伙子听完眼角无声地滑落两颗豆大的泪珠气得直用拳头击打自己黝黑的胸脯“那你们可给我大伯留下一具全尸么?”他又问道。

    “没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也不禁有些黯然“当时船翻了我们全都栽进了水里我是个旱鸭子等我醒来时我们已经被官军救下了。据周围的船客们讲当时的水很是湍急徐老先生的尸已被冲到了下游”

    第十四章重返(二)

    听完我一番叙述小伙把艇子停在海面中央用手紧抚着脸低头不语。我心中稍有些不解:按照常理来讲叔侄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远但这黑肤小伙的反映也着实太强烈一点。我深居皇城根活在天子脚下在那孔孟教化忠孝成风的地方许多人尚且对父母长尊的死讯不甚关心而他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边陲小港听到伯父死去尚能够如此悲痛也不枉是一名重情重义的好人想着想着我不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看不出来你倒是一个如此注重情意的好侄儿”

    小伙子听完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位兄弟我不瞒你其实这‘小白鲢’徐友谅乃是我的生身之父。十七年前我爹因为我叔婶久婚不育跟我家苦苦哀求才将我托给他们抱养。叔婶家底子比较薄儿时的日子过得相当惨淡我小时一直因为身份和贫穷的原因受到同龄人的排斥所以我特别记恨他将我抛弃的事实。父亲为了化解这事平均每年都要登门看我好几次这件给德国人运输拉货的工作也是他托了关系弄来的艇子也是他给我买的。这些年来他一直没停了关心我体贴我其实从前几年我就已经接受了他并把他当成一名真正的父亲但我……我却一直为了维持那份所谓的‘面子’保持着那份哀怨的姿态不给他好脸子我一直想着等我赚够了钱再开着艇子回蓬莱找他当着爹娘和众乡亲的面体体面面地返家……”说到这儿那小伙子声泪俱下已然泣不成声了。

    “唉……”我也不禁长叹了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何尝不是人世间最为悲痛的事情。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我和燕叔的贪念因为独孤璞以玉相诱更因为我法妻含琢的邪恶海阵所以对此我必须要负起全权的责任想到这儿我伸手抓住他布满水锈的手掌与他说道:“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啊!我去时坐的是你爹的铁船回来时坐的竟是他儿子的汽艇这是你爹的在天之灵没散是你爹放心不下让我照管你的余生啊”说到这儿我将手伸进背囊将燕叔生前留给我的一张万两银票掏出说道:“兄弟你爹为了送我将命都丢了他老人家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你若不嫌弃我们就结为兄弟吧这是你爹生前留给你的一万两白银听兄弟一句劝海上这碗饭不好吃你跑完这一趟就再别干了变卖了这艇子回蓬莱与你母亲团聚吧”

    小伙子接了银票怔怔地盯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海浪肆意冲着小艇直把洪屠户和胡老三吓得脸色白紧紧地抓住艇的铁沿子。注视了良久小伙子终于开口问道:“先生我爹怎会有这么些银子?如若这钱真是他老人家的我倒可以收下但这要是您于心不忍所施舍的还请您收回去”

    我在心中不禁对小伙子的正派作风暗暗佩服心想:这钱算是给对人了我也算是给徐老板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心中少了一些愧疚于是便答道:“你想到哪去了这一万两银子乃是我老叔收了徐老前辈一块美玉所开的价钱如今徐老前辈人已作古我将这些钱交给他儿子也理所当然”

    “哦?我倒没听说过我爹有这么一块儿价值连城的美玉”见小伙子还是不肯收那银票我心中甚是着急便说道:“这银票你先收着你若不信等回到蓬莱去向你母亲调查核实倘若我同你撒谎你来关东的吉林省抚松县找我便好我叫刘知焉是县里唯一药房妙仁堂的少掌柜的”

    小伙子还是迟疑不决胡老三忙上前说道:“都说你们山东人实诚可你也实诚得太大劲了吧你想想一万两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刘先生是疯了还是傻了没有的事儿非要编出来骗人他这不是虏钱而是往外送钱这满天下人有编瞎话往外送钱的么?”

    洪屠户也上来搭腔道:“是啊你赶紧收着吧然后咱赶快开船去大连。再在这海上晃悠一会儿我这肚里的那点儿干货就全都得被折腾出来”

    听到这儿小伙子才在裤带上掏出一张油布将那张银票仔细地包裹起来然后塞进裤腰的夹层里系好。看他收了钱我那心里才稍稍的安稳小伙子重新拉线把马达动起来那艇子就像一条赶潮的过江之鲫在海里直开了一条皓白的水线身后的景物不消一会儿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船跑到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眼前终于一座塔尖接着的是远处飘渺的一排排洋楼房顶再往前行现出的就是海港对面一座座的码头入口了小伙子长出一口气减了马达的度回头对我们说道:“眼前就是辽西的大连我们终于是到了啊”我三人闻听忙扶着艇子的边沿起身向前探看只见在云雾之中几条巨船停在大连港舱之中码头之上力工正不停地来回搬上搬下远远看来就像是一只只劳作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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