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激战(二)-第十章 参场(四) (第2/3页)
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在二十年前我和四哥曾现了一个天大秘密”说到这儿洪屠户把我拽到一旁躲开了身边的几个参客。
“上次咱们一起到了大鸦山的如秋谷抬参对吧?”
“没错这谷子也不知怎么搞的无论冬夏都温暖如秋里面的花草长得都很高大”
“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这如秋谷的开口向南里面的密林排布成天然的南北走向所以进山采药的山民们一般都不会向东西行走。二十年前的一天我与四哥结伴到谷里游乐由于刚喝了许多酒两人走路都没看方向。走了约莫二十几里山路我俩全都困了就席地而睡。一觉醒来酒也醒了就现周遭的景物仿佛有些不太对劲儿:往常的如秋谷空气里充满的是花香而现在弥漫的却是一股无法形容的腥气;而且在那些花草的根部也隐约萦绕着一股略显黑的紫气。
我和四哥都是山里长大的说实话活了这么些年谁都没遇见过这种怪事。出于好奇我俩拨开草木继续朝原来的方向赶路又走了四五里草木开始稀疏。前面怪石嶙峋山形变得异常凶险。遇见这种情况倘若换作一般药农早就止步回身了因为怕麻达鬼搞鬼打墙嘛。但我四哥两人不同我俩对不咸山太熟悉了又有一身的武功遇到人熊猛虎都不怕所以谁都没把危险当成回事儿。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身前有松也有花草但一切景物都不清楚就像被包在浓雾之中一般宛如人间仙境。再看脚下高低不平的山路末端竟然延伸出一条六七丈宽的大裂缝来那形状宛如人工雕琢。裂缝深不见底自下向上卷起阵阵阴风阴风击在怪石之上出的呜咽之声有如狼嚎而在其对面则是一片云雾缭绕的未知世界让人见了有股莫名的冲动。我俩照量o1了半天谁也没敢轻举妄动……”
“哐哐哐……”洪屠户刚说到这儿话头被几声凿门的动静打断随后母猪龙扯脖子开喊:“刘先生你在里边儿还好吧?要是没事儿你给我回个信儿啊”
“哦我没事儿。你们先在外面歇着吧”我最烦别人在兴头上打断我但迫于形势又不能不答于是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接着怎么了?”应付完母猪龙我又转过头来问洪屠户。
“接着……就回到二龙山。在路上我俩约定此事暂且保密绝不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之后我俩一有空闲就到如秋谷里伐木攒了约有一个多月终于造成一架结实的悬空木桥当时仗着我年轻有着一把子蛮力一口气就将木桥搭在了对岸。你看现在我胳膊上还有当时扎在肉里的木刺”说到这儿洪屠户挽起袖子我看见在他胳臂底下的糙肉下面的确是鼓着一些长条的肉瘤。
“后来我俩跨过了木桥终于进入了那片魂牵梦萦的雾地。穿过浓雾之后里面是上万颗参天的大红松。我俩一看就惊呆了不咸山系虽有百里之巨可从没有一个地方能像这里一样能拥有十几丈高五六只水桶粗细的红松来。而且当时恰逢松果成熟的时节这巨松上结的松子竟然有寻常栗子大小。随便吃个五六颗就腻得你再也吃不下东西。我跟四哥两人取了一些果子在身上又循着坡道翻越了三五道的土丘终于见识到平生难得一见的景象:在一个被阴坡顶上几十个穿着红肚兜的白胖小孩儿在尽情玩耍着而在他们周围根本见不着一个大人。四哥以前上山抬过棒槌也听过张果老偷吃人参果的传说一下他就明白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俯下身子攒了一会儿劲儿待他吸够了气猛然一起身朝着一堆小孩儿就喊了一声‘棒槌’”
第八章参场(二)
“四哥俯身憋住一股劲儿朝前大喊一声‘棒槌’。说到这儿洪屠户咽了一口吐沫仿佛当年的情形就在眼前。
“再看眼前几十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儿全都像丢了魂儿似的嗖一声钻进地里。片刻之后土包之上山岭之间除了青翠的杂草又兀地夹杂了好些血红颜色、芦头模样的棒槌穗子来。我和四哥一见别提有多高兴了。四哥那阵子刚迷上入山抬参口袋里经常揣着一团红线这下可算是派上了用场我俩把红线分为两份上山就去栓那些棒槌你猜怎么着?不到一个时辰就缚住了四十多棵棒槌。看着眼前随风飘晃的红绳头我俩心里这个乐呀:四十多根棒槌要是换成了现钱二龙山一口气能购进一百杆长枪外加三万子弹战力比县城衙门的正规军都强了。
我俩放下包袱把快当签子插进土里刚要开挖突然地里传来“嘎巴”一声脆响四哥抬手向外一提那鹿骨所制的签子竟然从中间齐刷刷的折断了。借着中午通亮的阳光惨白的毛茬向外泛着瘆人的白光。
在山上快当签子是抬参人的小手按照山规它若是折了无论是谁都绝对不能再碰棒槌一个指头否则就要遭到天谴。我和四哥面面相觑心里有点儿犯嘀咕o1收拾收拾包袱就打算就此下山”
说到这儿洪屠户又叹了一口气。
“按理说我俩要是不再回头再把当天的事儿忘了也就没有什么麻烦事儿了。可不知是老天弄人还是咋的我俩再往回走竟然怎么都寻不见来时的入口了。转了好几圈儿之后四哥有点儿着急便开口问我道:‘老洪咱不是被麻达吧’。我说:‘我看玄乎’。四哥又说:‘既然老天爷不让咱俩出去那咱俩不如翻回头继续往前探’我答:‘咋地都行反正我跟着你’打定注意我俩便掉过头继续去往前探……”
讲到这儿木门再次响起枪托子砸门的声响我回骂了一句:“都他娘的砸什么砸老子在里面活的好好的呢谁要是再敢打扰我们谈判等华莱士回来我让他毙了你狗娘养的”
话音刚落外面母猪龙的公鸭嗓开腔了:“刘先生买办处传令让我们移兵去管老市场的灾民暴乱。您要是再谈不拢我们就要冲进去抓人啦”
“你再给我最后一刻钟的时间”我向外喊道。
“好那您可抓紧着点儿买办处老是催您自己掌握着点儿一刻以后您再不出来我们可就当您被俘了”
“行!”我又应了一句。
喊完此话我转过头对洪屠户说道:“洪叔看来我现在是听不完老参场的事儿了。长话短说吧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刚才已经打听明白了这帮德国鬼子已经调来了机枪手你们如果继续硬抗的话只有挨打流血这一条路”
“那依你说咱们该咋办才好?你又如何能救得了我们?”
“洪叔您忘了?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一年我认识了不少江湖高人?这几个人都是与德国人联系密切的内部人士我借着这股东风现在也算是德军里面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哦?”洪屠户惊奇地重新打量我一番笑道:“一年不见你小子还成气候了?”
“洪叔过奖这次我假借德皇密室之名可暂保您与胡老三不死但你们必须要先缴械投降随我出门受缚才行……”
“别说了”洪屠户听到这儿一摆手“大丈夫受杀不受辱我老洪当了几十年的胡子还从来没跟别人求过饶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俺倒不这么认为”我刚想反驳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胡老三已然站在我身后。
“老洪啊你说的‘大丈夫受杀不受辱’这道理的确不假尤其俺们当胡子的更讲究那一套。不过你也得听俺说句有句古话讲得好啊:‘人在矮岩下怎敢不低头’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你想想咱窝在这院儿里还能干啥大事儿?顶多再杀他十个二十个鬼子咱老哥俩得手牵着手见阎王去。况且这院里还有二十几个卖棒槌的老乡咱们死了倒不要紧他们呢?他们必将被判为乱党让鬼子打成烂泥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洪屠户长叹一声“老三那依你的意见咱们就暂且降了?”
“对咱俩就暂且听这小兄弟的话随他出门降了。小兄弟你再跟外面接个头俺有几句话要跟他们喊”
“行!”我点头应了一声站在院里的磨盘子上把手拢在嘴旁。
“外边的你们听好了事儿我已经谈妥了里面的人答应缴械投降但他们还有几句话要和你们喊你们可支起耳朵听清楚了……”喊完话我从磨盘上下来朝胡老三点了点头。
胡老三并没有站在磨盘上而是在井边捡了一只铁桶又将桶底踹碎贴在嘴前边他一开口黄钟大吕一般的响声立刻从里面传了出来。
“外面管事儿的你听清楚了俺就是打伤你们的胡老三。俺同意缴械投降但你们必须得答应俺一个条件放了院里这些参客让他们平平安安地离开山东。同意的话给俺一个回信俺现在就开门受降;倘若不同意你们就冲进来俺跟你们奉陪到底”
回答我们的是死一般地沉寂。
胡老三忙命一干参客躲进韩老爷子家屋里留我和洪屠户两人藏在院里观察情况。静了好大一会儿外头终于传回母猪龙的回话:“院里的人听着我们同意你说的条件。你们现在先把枪下了顺着门楼顶上扔出来”
洪屠户摸了摸自己后腰揣着的土枪瞅了胡老三一眼胡老三默声地点了点头。
“嗖嗖嗖”三只铁枪顺着大墙飞出院外。
“行啦现在你们在里头把大门打开”母猪龙继续扯脖子喊道。
胡老三闻听之后走上台阶“咔哒”一声把门闩拉开。“嘎吱吱”木门又重新开放了。就在开放的一瞬间几十条长枪“唰拉”一声齐刷刷直向了胡老三的额头胡老三丝毫不惧将双手盘在脑后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敌人。见院中人束手就缚母猪龙忙令十几个不带枪的德国鬼子去把胡老三和洪屠户拿粗绳子捆上。
捆人的间隙我走到母猪龙的跟前说道:“陈头?事儿我可是给你办了你也要把持好其中的度千万被亏待了这两位贵客。如果产生了什么差池华莱士先生可是要责怪的呦到时候不论是你还是我咱们俩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母猪龙半讪半笑地答道。“刘先生平心而论咱们私人并没啥过节吧?说白了大伙不都是给德皇服务的么?我跟你透句大实话:其实这档子事儿我们也不爱管韩老爷子不是胶澳的纳税的大户么?德国人为了奖励他给他安了一部电话并承诺他无论何时拨电话求救保安队都必须立即出兵解围。你看今天的事儿办的比较圆满人也到了事儿也平了我们就算脱离了责任。至于这人关在保安队和买办处哪儿都行您说了算”
“哦?那就先关在买办处吧”我应道。
“好!刘先生我就答应你。不过这俩人武功高强你一个人恐难押送一会我派十个弟兄护送您回去到了买办处您只需要让老段给我开张条子让这里边的一人捎回来即可这样我也好和上峰交代”
“好!”我点头应道。
注:o1犯嘀咕:东北方言意为心慌思想斗争怕起忌讳。
第九章参场(三)
与母猪龙谈完德里克拨了十个德国鬼子押着洪屠户和胡老三随我一同返回买办处。一路无话待到家之后我找老段开了一张公文以证交接又赏给鬼子们好些的散碎银子鬼子们得令又得钱自是心中美美早等不及要去浸淫酒色他们行色匆匆丑态百出之姿暂且不提。
送走了鬼子老段赶紧上来追问我:“先生怎么您溜达一趟还带回了好些个德国大兵?”
“唉……一言难尽”我长叹一声将老韩家门口生的事情简要的和他说了一遍当然我与洪屠户这层特殊关系没有透露给他反而将洪屠户和华莱士说成了一对熟人——买办处的人是都惧怕华莱士的这样洪胡两人自然可以受到极品上宾的待遇至于以后如何与华莱士解释清楚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华莱士尚未返回之前我俨然成了胶澳买办处的席执政官。有两名关东的好汉到此一顿好菜好酒款待自是少不了的。傍晚十分我提议众人到芙蓉楼畅饮一番但洪胡二人均言身体乏累不想出外言欢。我推脱不过只好叫上两名兵痞让他们到外边酒楼去叫酒菜。
酒席准备已毕我赏给两名兵痞一些散碎银子这两人也甚是知趣主动请辞告别我假意推脱了几下就不做勉强。待两人走远我把木门关上洪屠户和胡老三一把将我双手抓住三人拥在一处半晌没有说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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