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胶澳-第五章 激战(一) (第2/3页)
又非房的建筑来。我抬眼一看在最光鲜之处立了一块硕大牌子上面赫然写着‘胶澳德租界买办处’八个斗大的烫金大字。
“老段电报房里有人盯着么?”小头目与看门的老头儿打了声招呼。
“有啊天不擦黑谁也不敢回家闲着”那老头应了一句别看他人老说话倒是蛮干脆利落。
“那行你带这位小哥进里面去排个电报我就不在这呆着了。还有我留这儿二十人全规你管有什么事儿叫他们机灵着点儿”小头目边说边跟老段递眼色。
“行您就放心走吧”老段听完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
不消一会儿小头目领着那一千多人走了。院里只剩稀稀拉拉的二十几人老段一努嘴儿说道:“小哥看你这样貌应该是头一次来吧”
“嗯前辈我的确是头一次来”我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有些规矩我得先和你讲在头前。这个地方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这儿有这儿的王法。老冯刚才留这儿的二十个人你也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年轻人你若是打着撒谎的目的前来小老儿劝你赶快坦白我凉你少不经事尚可以放你一马;但若你跟我进屋看见了秘密再说不出会客的密码……嘿嘿嘿”说到这儿老段冷笑了一声“你就得横着出去”
“呵……”我也冷笑一声给老段一个无声的应答。
“那好了弟兄们带着他进里屋”老段清了清嗓音。
十几个棒小伙子连推带搡将我拽进大屋迎着正门的是间大厅大厅对面有一间铁门铁栅栏的小室。
“来两个跟着我其余的就先在厅里候着吧”老段在人群中挑了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把其余的十八个人拽了两个长条凳。两人出列之后分在左右押着我将我塞进那个铁门的小屋。
铁门出一阵‘嘎吱吱’的响声被打开了噪音消去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杂乱无章的‘滴滴答答’声我探头往里一瞅屋内并宽敞仅有的一张长条桌子上摆着一台偌大的铁盒子一个满头黄毛穿着一身军绿的鹰钩鼻子的女人正聚精会神地坐着皮椅子上不断摁着一个大大的镔铁按钮。
老段没敢吱声静静地站在皮椅旁候着。倒是跟进来的两个兵痞眼珠子不住往女毛子裙下那两根丰满又雪白的大腿上扫视。
摆弄了一刻女毛子终于不按了。她展了展腰慢慢将身子转过来。两名兵痞赶紧把贪婪的眼神收回规规矩矩做了个立正状。
“伊娃小姐”老段赶紧往上迈了一步“这个人自称是找华莱士先生的密使”
“赵花莱石咸绳?”女人操着一口奇怪的腔调眯起一只眼睛打量我随即她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兵痞的眼神。从她起身的一刻我才觉到好家伙这女毛子身材够魁梧的脱了鞋不比我这七尺身材矮多少穿上德军制式的黑皮长靴之后她竟然可以稍稍地俯视我。
“泥湿税?泥胶伸摸鸣兹?”女人继续操着那口强调问我。
“抱歉在见到华莱士先生本人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微笑地答道。
“珍钮赖特o1”女人仿佛对我的答复很满意在顿的瞬间胸口的军服随之震了几震。
“咕噜噜……”我听见后面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嚎呐泥就罢米嘛携给卧卧踢泥乏垫爆咽睁”女毛子说完竟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带到长桌跟前递给我一张纸和一根怪莫怪样的铁笔她挤了挤笔后的软囊示范样地在纸上划了一条深蓝色的横杠。
“摁泥久遮阳卸明摆?”她腾出左手指了指右手中的铁笔。
第三章打诨(一)
女毛子将铁笔交在我手里立在身旁等我写字。我拿起笔端详了一会儿笔尖儿上嵌着一块儿薄薄的铁片儿旁边没有毛也没有炭更没有可蘸的墨汁儿。见我愣在原处老段在后面补充道:“这笔不是蘸墨用的你直接在纸上划就行啦”
我没敢用太大劲儿将笔尖轻轻在纸上拖了一下蓝色的油墨就像跳舞的精灵与笔尖儿的轨迹同步相随而出我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写下了‘4o96’四个阿拉伯数字之后将铁笔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
女毛子伸手将字条对折旋即又卷为一团碾碎了扔进纸篓里。待一切办完她又坐回皮椅上将一双耳罩扣在头上直起腰来去按那根按钮。
“嘀嗒嘀……嘀……嘀……嗒嘀”不规则的嘀嗒声接连不断从她的耳罩里传出。我们屏住呼吸谁都不敢出一声大气。女人按了一会儿不按了从机台顶上抽出一张白纸用铁笔勾勒出一大堆看不懂的洋文。
女人写完向后一招手老段赶紧上前一步接了那张字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对我说道:“华莱士先生回电密码完全正确不过他现在人在辽东还要等几天才能回来。他特地嘱咐我们你是我们的朋友是德国人的贵宾要我们好生招待你”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好那就烦您帮我安排一间客房等着吧”我忙应道。
“先生请随我来”老段一改之前的态度毕恭毕敬把铁门打开让我先走我也不客气抬脚迈步出了小屋。
厅中的大兵们一看这架势全都明白怎么回事儿纷纷起身给我让座。我一摆手说道:“弟兄们不要客气既然误会解除了咱们就是一家人老段哪……”我转过身把脸朝向他“天也不早了这些弟兄怪辛苦的遣他们回营休息吧。至于刚才进屋的两位兄弟……我想朝老冯暂借用来照顾我的衣食起居你看如何啊?”我这回多留了个心眼儿留这两个人伺候我一来可以彰显我的尊贵身份;二来又能借这两个人的口来打听胶澳及整个东北的时局;第三嘛我本来就懒放着免费的资源在那不用白不用。
“行啊”老段爽快地说道“德国人的朋友就是胶澳的朋友我替老冯把这两个人给你了”说到这儿他扭过脸对两个兵痞说:“你们俩个即是保镖又是保姆一定要把这位先生伺候舒服了你们可知道?”
“知道知道……”两个兵痞连忙点头应允又转过身子对我点头哈腰。
“那好了先生让这两人带你去厢房选屋吧小老儿去忙些其他事情”老段说完遣其余的十八个人出门去了。
“好那咱也走”我一摆手让两个兵痞在前头带路。三人走出买办处天色正要变黑外面微风阵阵拂得面颊微痒凉爽宜人胶澳的七月可真谓是人间的极致。
选完了客房两名兵痞要给我烧水洗脚我一晃头说道:“等等你俩人还没吃饭呢吧?”两人点了称是。我继续说道:“既然我选中了你俩就说明咱们哥们儿有缘。这样吧兄弟我今日出血请两位出去喝两盅你看如何啊?”
“行行”两人想也没想就一齐答应了。我心中暗笑道:“想你们平日在军营之中也必是粗茶淡饭此番我就要把你俩灌醉了把胶澳左右的形势问一个明白”
三人收拾收拾行李就出来了出门的时候我从怀里掏出两堆散碎的银子说道:“两位哥哥这两堆银子你们先收下权当是零花钱。兄弟不是个吝啬小人此番我来胶澳乃是承德皇的密令要办一件大事。所以咱们第一次出外吃饭不要选太大的场合以免被人看见走漏了风声。一会咱们最好寻一家带有雅间的饭庄排场不排场的暂且放在一边只要菜码大酒水干烈就行”
两名兵痞假意推辞了一番终于将那两堆碎银子收集进兜里其中一个高个的说道:“兄弟别看你年龄小但看您这气势您就肯定不是普通人来的”
“那怎么说呢?”我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
“说实话我在胶澳呆这么多年了像您这样身份的人我也见过几个。但凡有点儿权势的人无不是腆胸迭肚o1飞扬跋扈之流。但常在官场混的人都知道越是不可一世的就越是酒囊饭袋;越是谦逊不骜的则越可能是出于名门”
“哈哈哈”我自嘲地笑了几声“名门谈不上我也只是个德皇手下的幕僚为德皇效力而已”
“那咱们赶紧往芙蓉楼去吧?”另一个胖兵痞征求道。
“行那儿肃静”高个子点头应道。
三人离开买办处顺着北面往港子方向走。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半沿街的几个买卖家把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外头将路面照得通亮。我斜眼一看巷子里是几处酒家在灯笼的底下两个满头黄毛的大鼻子正喝的烂醉互相搀扶地嘟囔着一堆听不明白的外语;对面的另一家木楼底下一个魁梧的大块头正在灯下肆无忌惮地冲着楼梯撒尿从几家酒楼的窗户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群魔乱舞的作乐之声。
“这是大鼻子寻欢作乐的地方”高个的兵痞叹了口气“这几年天灾**多少关里人饿得活不了想从水路闯关东。他们以为走水路那么容易呢许多家到最后实在撑不住就卖儿卖女。人贩子当初都说会给女孩家找个好婆家其实一转身全都卖进了这条烟花柳巷。你看看大清国的男人娶不起媳妇女人们却被大鼻子肆意玩弄这还有天理了么?”高个子说完脸上现出忿忿的表情。
“就是啊”胖子接下话头“像我们哥俩这样的光棍在山东起码有好几万光胶澳这个港口就得有七八千人整天除了操练还是操练真是无聊死了”
“那就没有一个王法么?”我接道“再说了刚才在买办处就有一个女毛子在那儿呆着他们完全可以去跟那帮女毛子成亲过家哪”
“咳!老弟你有所不知打仗哪像过家家呢还能带着家眷来?咱前朝的成吉思汗不也是打到哪儿住到哪儿么?想当年他一杆子战到多瑙河沿岸那欧罗巴的女人们不也没少让他们糟蹋么?咳其实历史啊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想讲王法你得有资本”
“嗯……”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继续随着他俩往前走。行了不到一刻前面的屋所渐渐减少在一堆破落的地房的中间立着一间二层的中式小楼小楼的幌子旁面挂着一盏不大的灯笼正被海风被吹得摇摇欲坠。
“客官您里边儿请”还没走到近前小二就从店里迎了出来。
“你这楼里还有没有单间雅座?”胖子问道。
“爷二楼还有一间面朝北开的呢把窗开开可以远眺海景再晚一点儿您几位就赶不上喽”这小二很会做买卖一副油嘴滑舌舞动的上下翻飞。
“行那你就在头前带路罢”高个兵痞接到。
“好嘞”小二把长条抹布往肩上一搭领着我们进了饭庄。如这两个兵痞所说这芙蓉楼的确是比较肃静一楼只有两三桌坐满了人其余全都空着。我朝那几张桌上瞥了一眼桌上并没有什么荤菜吃饭的人也都是普通人打扮应该是一些沿途进货的老客。
循着木梯上楼之后我们被领进一件雅座。说是仅剩一间其实他总共也只有两间。三人分宾主落了座我坐主席他俩分列两侧。
“两位哥哥老弟不怕花钱你俩想吃啥就尽量点”我先表了个态。
“行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两人喜笑颜开拿过小二的菜单将头排点了个遍点完菜后他们又要了一壶老酒趁做菜的间隙小酌。
“来兄弟”高个儿的兵痞先给我满上“太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总之您是主我们是仆这些天里您要我们哥俩做什么事无论是刀山油锅我俩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我和他俩一碰酒杯将酒干了——不得不说在云南之时梦蓉的金蚕在给我逼毒那回我身体不知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以前我沾酒就醉现在却怎么喝都跟白开水似的没有感觉了。
“两位哥哥这几年我一直在南洋呆着我这次是从云南入境走了大半个大清国才赶到胶澳的来之前我就听说山东的风水民情奇异瑰丽还请你们给兄弟介绍介绍?”
“咳!兄弟啊你那是被唬啦”胖子接道“山东除了灾还是穷几万男丁找不到媳妇还什么风土人情啊我倒听说云南不错那苗族傣族的小妹子儿一个个的水灵着呢”
“呵……”我轻笑了一声“可能山东的男丁太多把女人显得太过珍贵我在云南倒没觉得女人有这么稀缺”
“唉……可不是么”高个子把一枚山榛子搁在嘴里嘎巴咬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你说我们豁了命来胶澳当兵媳妇媳妇娶不上粮饷还半年一年的不说真的我俩要不是和你一起来这儿开顿荤哪都快忘了肉是什么滋味儿了”
注:o1腆胸迭肚:音tianxiongdiédù北方方言形容不可一世的姿势。
第四章打诨(二)
高个儿兵痞说完三人均畅怀大笑。片刻之后酒席摆上虽说芙蓉楼的酒菜尚不能与四爷及方唯清家的盛宴相比但其丰盛程度也足以让一般的平头百姓流连忘返。鲜嫩的黄花菜、湿滑的酱香菇、多汁的溜肥肠以及不腻的东坡肉无不显示着掌厨人的手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我的吹捧之下两名兵痞显得有些兴奋大嘴一张开始没把门儿的。什么宫廷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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