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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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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境 (第1/3页)

    张宏这时面前的这少年,玉儿的小弟名唤叶天,其实说来叶天这个名字倒还是他初生下来时张宏那未曾过世的父亲所取,仅仅是由宏,天二字,当可看出那时张宏的父亲对这两个孩子抱着怎样的期望。

    叶天八岁那年,叶父不堪劳累撒手人寰,只是留下叶婶一人独自拉扯那时仍为孩童的叶天姐弟二人,其中艰辛绝非常人所能象。可即便叶婶一家也是如此困顿,在这些年叶天逐渐成为少年,玉儿也可做些家事时,叶婶依然时常接济着犹自苦读的张宏一家。这种种温情,以及阿娘的诸般疼爱,却也都是促使着张宏一路攀爬处于每日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等生活下最原始的动力。

    所以若说这时的少年张宏的确已由初回唐时蓬勃且有着志向的少年渐渐堕落,蜕化为日日劳心算计他人,腹黑且狠辣的卑鄙小人,那也可以断言这些他旧时所居的温情,便是他心中最为柔软,也从来不敢忘却的善良之处。

    叶天七岁那年,比他年长一岁的张宏步入贫寒之处的那间堂,而也在那一年,叶天曾经满是羡慕期待的与张宏言过,来年他也入堂。可谁能料到这苦难世间的旦夕祸福?在叶天说完那话的第二年,叶父便过世。所以自叶父过世的那日起,叶婶便彻底断绝了叶天的堂梦,甚至是叶父忌日未过叶婶便带着不过八岁的叶天习下地劳作,这其中叶天的埋怨,叶婶的迫不得已,显然并非几言可说。叶婶太过无奈,她还有一个玉儿需要抚养。

    叶天十二岁那年,无论他再如何的哭嚎再怎样的恳求,叶婶也终是狠下心来将他送往长安道上一家酒楼作为小厮好补贴家用。故而事实上也可以说,在张宏过往的那年里,他请先生的许多费其中也有叶天的薪劳。

    可即便如此,对于叶婶固执且不可喻的偏心。叶天也从来未曾记恨过,这质朴地少年甚至在作小厮的那年里不止一次的带着他八岁那年羡慕的眼光对张宏说,要他放心,家中还有他这个小弟。

    所以,这时看着面前惊颤而跪在地上,口齿间也是微微颤抖而说着那日之事的叶天。莫要说恨,便连任何一点细微的责怪张宏也不曾有,不敢有,他深知他没有半分资格来责怪这一质朴地且仰慕着他的少年。

    之所以依旧这般冷颜面对这少年叶天,仅仅是张宏担心这一年里世俗的尘埃蒙蔽他的眼,作为兄长,张宏不能不在这时将那些尘埃拂去,还这少年一片朗朗乾坤。

    “那日,楼中阿四他们几个说是带我出去玩儿。我当时也未曾多,便随他们下了楼去一了处我从未到过的地方,那是赌坊。阿四他们常去,我知道,可我去时真的不曾过要随他们一起。”叶天哆嗦着嘴唇,稚嫩的脸庞充满无尽的悔恨:“可是后来,阿四说要去茅房要我替他一把,我推辞了,但阿四却执意要我替做,并说无论输赢都与我无关。”

    “后来,我便沉迷了那赌坊。”犹如一头可怜的小兽。叶天跪在张宏面前,瑟瑟发抖:“再后来,那赌坊管事地也与我熟络了起来,时常借些铜钱予我,这般不知不觉间,我实在不知怎能欠下那许多钱来。”

    阿四,赌坊管事。这两个敏感的字眼由叶天口中吐出,张宏瞬间便把握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他这时却不曾点破。依旧是那般沉阴着脸,望着面前头也不敢的叶天,开口说话时却仍然清冷:“站起身来说话!你这双膝盖是用来跪天跪地跪父母地!”叶天骇然,只是虽然起身但面色仍是惨白。

    “仅仅如此。你便生了歹念将你亲姐姐卖入青楼?”强忍着心中悲凉。张宏不敢生出一分地心痛自责之态:“即便你所欠铜钱不少。那我日日派人送来地钱物难道还不够你那几日所欠?”

    “不。不是。我不曾将姐姐卖予他人。”似是遭受天大之冤。叶天慌乱而摆手时不知不觉地便迎了张宏那一双微眯地眼睛:“那赌坊管事地只是说要看看姐姐。说是有大户人家寻找婢女。若是姐姐能去。只须一月便可还清所有欠钱!”

    再也不忍夺眶而出地眼泪。叶天歇斯底里了起来。哭喊道:“我没有办法地。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地!他们说若是我不还钱。便来拆我地家。拆了家还要向我娘亲讨债!你说我该怎么办?阿四他们早就不见了踪影。你也享尽富贵再也不要了我们。我又能跟谁说去?!”

    转身。拭泪。张宏复又转过身来看着叶天时。脸色发青:“你还不曾说我日日派人送往叶婶手中地钱物何在!可是被你输光?”

    “钱!钱!钱!”叶天咆哮着。这少年脸上地狰狞便是高不危也不忍去看。

    “娘亲不让动!娘亲不让动用你这狼心狗肺地兄长所发地善心!”已然失控了情绪地叶天。吐着让张宏如此心寒心痛地话时。却猛然而转身走向墙角那处。在他伸手拿起一把锄头时。饶是高不危这等青年。也是面色大变。急忙站在了大人张宏身前。

    但,张宏却狠狠的一把将高不危推到了一旁,踉跄间,高不危险些倒在了地上。

    手持锄头地叶天,根本未再去看张宏一眼,只是状若疯狂而走到院中那颗光秃秃的老槐树下,狠狠的锄着地。

    当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已然生了锈的铜钱亮在张宏眼中时,这时的张宏还怎能抑制双目的湿润。

    “娘亲执意要姐姐去别人家中为奴也不愿动用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所施舍。你说,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敢怎么办?”狠狠的发泄了一通,叶天这几日所受委屈,折磨在这一时发泄怠尽,转而如同一滩软泥坐在了地上,双眼溃散,口中犹自喃喃道着:“我能怎么办呢?娘亲不让动,我也不敢动,你来说说,我还能怎么办?”

    后来的一切。自是不必再用叶天来说,骗走了玉儿,那些人当然可以很轻易地将玉儿送往青楼妓院;而叶婶以及张宏暗中所保护着叶婶一家地人能够得知玉儿在青楼一事,自然也是那些存着歹毒之心的人刻意为之。

    缓缓而起身,这时地张宏其实很很将叶天这少年抱起来,也很很抱着叶天将他这半年来所遭受的全部发泄出来。可是,张宏却不曾如此做,他的偏执他地固执都不允许他这样去做。

    况且若是真如此做了,怕叶天这一生也便毁了……

    “起来。”轻轻走到叶天身旁,张宏终于没有俯身,甚至也根本不曾伸手不曾去看叶天一眼:“作为男人,生来便就是要承受这世间诸般的折磨痛苦,似你这般哭哭啼啼将来如何能做大事?你莫要忘了,你那姐姐以及你娘亲还有你这破烂的家。都指望你来撑起!”

    张宏仰头,有眼泪滑过,滴在叶天的脸上。

    叶天一怔。随即猛的起身,这比张宏小上一岁的少年,起身时竟然那般高大。

    你放心,那些人造地孽,犯的错,都由你宏哥哥来一一讨还,我让他们很后悔,很后悔。

    带着叶天回到府上时,张宏府上处处可见下人忙碌的身影。即便是张宏跨入府内,也不曾有一人注意到他而上前见礼。不过,这许多人虽然忙碌,但却也极有秩序,由此可见,富贵这管家是如何的老道。

    “少爷,郎中开了方子,玉小姐以及她那娘亲都已无事,主母此时正在陪着玉小姐和她娘亲。”作为管家。富贵当然能够看见张宏,所以他第一时间便赶到张宏身旁。

    张宏点了点头,却不曾去看富贵,只是盯着那少年叶天。看着叶**中一片的紧张担心,而并无一分因这宅院的恢弘所有的沉迷,张宏极为满意。他这时已然可以断定,叶天乃是一块蹼玉,只是沾染了些许世俗的尘埃。

    顾不得再和张宏说话,叶天拔腿便要向院中跑去。但也是他堪堪抬脚。身后的张宏却忽然沉声喝道:“站住!”叶天不解,回头望向张宏时眼中有疑惑。有怨恨。

    “这些肮脏之事,勿要叫叶婶知晓,污了她地耳朵。”冷然看着那幼小的身影,张宏犹自言道:“此事你须谨记。”见叶天点了点头,张宏嘴角浮现一抹不屑:“再者,这宅院这般大,你可知道你娘亲在哪儿?”

    根本不去看叶天那少年眼中的怨恨,张宏转身向着富贵:“带他过去。”

    依旧是站在府门前,张宏看着富贵带着叶天转身而向后院走去时,像是完全未能察觉到高不危已然站在了他地身旁,只是向着那幼小的背影,喃喃言道:“恨么?那便恨吧,或许只有恨,才能让你活的轻松些。”

    “大人,您在这少年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高不危清冷的声音自张宏身后传来:“而这一颗种子,叫作野心。”

    张宏豁然转身,紧缩的瞳孔中有许多高不危看不懂的意味:“我知道,我本来便很知道此时这么一颗微不足道的种子究竟能不能成长到连我也畏惧,惊骇。”

    “大人,您不畏惧。”浮现在高不危嘴角的,竟然是这身负血仇地青年身上从来不曾有,也根本不可能有的微笑。

    张宏随后赶往阿娘房内,入眼便可看到已然半躺在阿娘床上的叶婶正和阿娘在说些什么,而那受了一夜惊吓惶恐的玉儿却正是趴在叶婶的床上,沉沉的睡着,至于叶天,则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去看叶婶,只是由他局促不安搓着双手时显得惊慌。

    察觉到张宏走了进来,叶婶只是看了她所视若亲子的少年一眼,便随即转过头去。她的这番作态自然落在了阿娘眼中,这时已然得知玉儿身上发生了何事的阿娘在转身时怒不可遏,她心中未来地媳妇只能,也只有玉儿一人,只是看了张宏一眼,阿娘随即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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