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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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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3页)

善,基本上就是朋友之间谈话那种态度。问的也都是些大路货,并不特别刁钻。到底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呢?

    江明问那些浅显的问题,偶而还赞同地附和几句,其实是一种观察。他根本就不在乎答案,在乎的是郭路的反应。有效的审讯,目标是建立有利于审讯者的氛围,暗示犯人在这个陌生而可怕的环境里,只有依靠审讯者的保护才能安心。如果这一步成功,犯人就会以合作的态度为筹码,来交换心理安慰。

    这些都是犯罪心理学上的理论,郭路根本不懂。但练武的人,自然而然有种抵制被人观察的警觉。郭路开始调整节奏。无论什么问题,从几岁第一次打架到你们家外面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他一律调匀呼吸,仔细经过大脑之后再回答。情绪绝不抵触,态度绝对诚恳,但答案能暧昧就暧昧。

    江明似乎意识到了,不再提问,把手上那支铅笔来回地转。笔越转越快,忽然啪嗒一声掉下来,在桌沿弹了下,飞到郭路面前。

    “你的笔。”

    郭路捡起铅笔递回去。江明笑着接过来,还说了声:“谢谢。”

    他笑得没有一开始那么从容了,情绪有些焦躁。郭路暗自分析着江明,忽然感觉对方的目光陡然凌厉。江明略微向前探出身子,笔直地盯着郭路,中宫直进地问:“野羊山大火的时候,你和你师父柳淳风在一起做什么?”

    郭路提醒自己保持呼吸节奏。不要慌,十息之内,必然可以想出回答。首先分析这个警察的问题。问句设计得很费了点心思。里面嵌着两个套子。一个是直截了当地暗示:“我们知道你师父是柳淳风,还知道更多……”另一个是语义陷阱。假设遇到小白张皇失措,否认说:“没干什么”正好掉进去。

    “柳淳风是谁?我不认识。”

    “郭路,”江明敲敲桌子,“我必须提醒你,这是正式讯问。你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录下来作为原始口供。我党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om看小说就到~你要是撒谎抵赖,以后可别后悔。”

    “我的确不认识。”

    江明还没说什么,冷眼旁观的干警小何突然发怒了:“锤子!你娃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老子一脚把你踹到下水管那里铐起来,看你说不说!”

    郭路并不怕手铐,不过这种时候没必要对抗。他还是一副老实模样地回答:“我确实不认识。”

    江明冷下脸,慢慢地又问了一遍:“野羊山大火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火啥时候烧起来的?我后来听那些回宿舍的同学说起,才晓得山上着火了。”

    “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一点到三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表,不知道啊。”

    江明有点恼火,敲了敲桌面:“六月二十一日那一天,你在什么地方?”

    “我到学校去,洗了衣服,然后睡觉。”

    “谁和你在一起?谁可以证明?”

    “我不记得了。好像有几个同学路过,我也没跟他们打招呼。”

    一直问到深夜,问来问去都是这样没有干货的回答。但江明不肯放弃,继续追问:“郭路,要不是我们掌握了确实的材料,能问你这些问题吗?老实告诉你,我们的讯问对象不止你一个。就算你不说,根据别人的口供也可以给你做认定。那时候对你可就不利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外面有人笑话,但我们的确是这么执行的。你好好考虑一下,老实交代你和柳淳风的关系,对你有好处。”

    郭路无奈地笑笑:“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你会武术,跟谁学的?”

    “自学啊,店里有。”

    “胡扯!看就能学会,有这么容易?”

    “郭靖那么笨,看过九阴真经还会了呐。我难道比他还笨?”

    江明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犯罪嫌疑人郭路!我正式警告你,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抗拒调查,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晓得,晓得。”

    江明摇摇头,看了小何一眼,说:“我去抽根烟。”就离开了讯问室。

    小何把指节捏得叭叭响,凶神恶煞地笑着走向郭路:“小杂皮,以为**收拾不了你是吧?常凯申八百万军队我们都消灭了,还搞不定你一个奶毛没退干净的娃娃?”说着从后腰拔出一副手铐,两个铁圈互相敲得当当响。

    郭路平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小何大约觉得郭路在鄙视他,更怒了。他咔嚓铐住郭路右手,拉到屋角的下水管那里,绕了一圈又铐住左手。这样郭路就被固定下水管的铁栓给吊起来了,要掂起脚才够得着地。小何喘着粗气,拉把椅子坐下来,自己点上一根烟。“不要以为你练过两天功夫就可以飞天,”他喷一口烟到郭路脸上,“老子牛逼人物见得多了。铐你妈俩个钟头,全部都洗白!”

    郭路只是一笑。

    小何出去在电脑上看了部片子,再回来一看,嘿、这小子挂在那里睡着了,半仰着头,还轻轻地打呼哪。“给老子起来!”他气急败坏地踹了郭路屁股一脚。郭路看他一眼,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

    小何拔出电棍:“操,老子今天不信医不服你!”

    郭路笑脸一收,冷冷地盯着他。小何被郭路的目光镇得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更加气愤。那短粗的电棒噼啪噼啪地闪着,一下捅在郭路后腰上!

    什么也没发生。

    电棒杵上去会发生什么,小何无比熟悉。绷得像张弓那是轻的,扭成麻花都不稀奇。但今天这一万伏的棒子捅上去,怎么屁事都没有呢?他有点疑惑,拿下来仔细看看,两个电极之间噼噼啪啪直打蓝火花,证明的确是强大有力的。他再往郭路腰眼一捅。电棒叭叭地响着,但郭路连动弹都没动弹一下。

    “你牛逼,真能撑,老子看你撑到几时。”

    小何眼睛都红了,哗啦从柜子里又翻出四根电棒,五根凑一块全扎郭路背上。五万伏,高压线也不过如此,普通人挨一下估计头发都能立起来。但郭路却毫无反应,依旧冷冷地看着小何,任他折腾。直插到电棒没电了,还是看不到效果。

    小何把电棒往桌上一扔,脸上是颓丧疑惑加愤怒的大杂烩。“操,**是人吗?橡胶做的?”他不甘心地嘟囔着,抽出黑胶警棍,“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小何,怎么啦?”

    江明这根比万里长城还长的烟,终于抽完了。一推门看见小何要拿警棍揍郭路,立刻拦住:“把人放下来!他还是个小孩,怎么能这么狠呢?”

    小何骂骂咧咧把郭路的铐子解开。江明十分关心地过来搀扶郭路,口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人找我我走开了。你要不要紧?要不咱们别问了,到楼下医务室先看看?这事是小何不对。他太年轻,做事急躁,不好意思。不过我也得说你两句。你看你要是配合一下,大家都省事对不对……”

    “没事,”郭路无所谓地笑,“就是腰杆被他捅得有点痒。”

    小何咆哮:“你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没跟你玩过的花样还多得很哪。狗笼子,皮套子,都是11区鬼子真传,特殊材料做成的小白兔都扛不住。现在轮到小白兔专政了,你们这些小杂碎还想跑脱?”

    江明极其隐蔽地瞥小何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小何哼了一声,摔门而走。

    一转眼都凌晨三点了,讯问不可能永远持续。江明找出记录纸,摊到郭路面前说:“签字吧。”

    郭路看了看。上面写的都大致都对,不过是铅笔,警察只要想改随时都可以。无所谓了,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还有这个,也要签字。”

    江明又递来一张,挺硬的小纸片,黑色油墨打印着编号。郭路一看,抬头印着“刑事拘留证”五个大字。

    “拘留我?我犯了什么法?”

    “没说你犯法。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要接受拘留审查。没事自然放你回去。”

    “好吧,”郭路签了字,想想又说,“跟我爸妈讲的时候,别吓着他们。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这个你放心。”

    江明一边点头,一边想:这个郭路,似乎很看重他父母?那么说……

    四个干警押着郭路又上了车,一趟拉到县城西郊分局看守所。这是个五十年代修起的大院。双层砖墙也就三米高不到一点的样子,上面拉了一层带刺的卷筒铁丝网。大院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四面类似仓库的平房占了不少空间。而且深处还有一进,全封闭的大铁门隔着。大约里面才是被拘留者呆的地方。

    在门口警卫室办了手续。那个肥胖的警卫很粗暴地要郭路脱鞋。郭路盯着他不动。胖警卫过来动手要抽郭路,被江明拦住了,笑着说:“还是个学生,老刘你别那么计较。”

    “学生?状元到这也得给老子老老实实的!”

    正说着胖警卫老刘又瞄到郭路脖子上的滴翠珠,顿时眼里放光。郭路敏锐地意识到,这人起贪念了。

    “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统一保管!”

    郭路掏出学生证和几张零票。胖警卫老刘抓个破本子嚓嚓写了几笔,瞄一眼郭路,吼道:“颈项上挂的啥子,拿下来!”

    “那是我家祖传的,不能摘。”

    “玉皇大帝传的也要拿下来,快点!**机关,还贪图你这点东西?”

    郭路慢吞吞地把珠子摘下来,对老刘说:“你要收好啊,不要掉了。我这个可是祖传的翡翠。”又对江明说:“江叔叔你看到我给他了的啊。出去的时候我要拿回来的,要帮我做证啊。”

    江明本来打过招呼就想走,被郭路拉住脱不开,只好随口应付:“好,我看到你给老刘的。”

    老刘拿了郭路的珠子,美滋滋地擦了两下,顺手揣兜里。江明看得眉头一皱,但没说出来。

    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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