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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1/3页)
专案组成员之一、青年干警小江,因为案情毫无进展十分郁闷,整天下了班就宅在单身宿舍里翻资料。他女朋友,正在念警校的陈小月担心了,做了饭盒给他拎过去。
“你闷起脑壳在干啥子嘛?”陈小月一边夹菜塞小江一边问。
小江被塞了一嘴粉蒸肉,呜哩呜噜地说:“查案卷……”
“还在忙那个山上发火灾的案子嗦?”
“就是那个。六条人命,太凶残了。你不晓得,有两个心都被挖了出来,捏得稀烂。”
陈小月撇撇嘴:“不稀奇,我爸也见过。不光是心被捏烂,脑壳被砍了的都有。”
“你听他冲壳子。他讲的时候你抬起头来看,肯定有条牛在天上飞……”
陈小月不高兴了,大力在小江脑袋上凿了一个爆栗:“喂,江明!你就这样子评价你家老丈人嗦?我跟你说,野羊山悍匪柳淳风晓不晓得?那个悍匪之凶残,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刘哥你晓得嘛,被打成瓜娃子,送到安定医院去了,现在都还没出来!”
“有这么凶悍的人?我咋不晓得?”
“你晓得个屁。十几年前,我爸带队追捕他的时候,你还在河里头耍烂泥巴!”
小江皱起眉头思索,越想眼睛越亮。突然跳起来,搂住陈小月重重地啵了一口:“老婆你真厉害!”说完把上衣一拿就要出门。
“不要动手动脚喵~我家hllk宝宝看到了耶……嗯,你到哪去?”
“去趟局里头,查案卷!”
关于悍匪柳淳风的案卷深深埋在档案柜角落中的角落,小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出来。年代久远,纸都有点泛黄发脆了。
悍匪柳淳风,乔阴县雪亭镇乡人,无业。父亲柳东芦,为当地著名拳师。柳淳风曾跟随柳东芦学武多年,功夫很深。十一年前某月某日,在乔阴县某小饭馆里,县计生委主任吴连池带领绮云乡计生办七名工作人员,友好劝说该小饭馆老板娘陶二台回乡做引产绝育手术。然而陶二台态度极端恶劣,大肆辱骂殴打劝说人员,导致吴连池右手中指第二指节挫伤,以及右脚拇指扭伤。陶二台抓扯吴连池时自行跌倒,后在送医院急救的路上,因宫内大出血死亡。
陶二台跌倒后,悍匪柳淳风突然介入,以厨房切肉刀猛砍吴连池头胸部,致其全身多处重伤,法医鉴定为颈部大动脉断裂,急性出血死亡。我公安干警闻讯赶来,柳淳风竟悍然持刀拒捕,造成十二人轻重伤。之后柳淳风逃往雪亭镇乡野羊山原始森林一带。根据上级领导指示,县武警中队紧急出动两个排,由副中队长陈一心带队追捕。
案卷详细描述了当年那场追捕战的惨烈。我武警官兵重伤八人,其中一名便装进山搜索的精锐武警被打成痴呆。付出如此重大的牺牲,却没能抓住柳淳风。武警封山搜检一个月,连省里最好的警犬都调来,依然一无所获。柳淳风从此消失在野羊山北麓的原始森林之中,再也没有出现。
“柳淳风?”小江轻声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根据他多年刑警的直觉,这件事情一定跟此人有关系。
出乎干警小江预料,他把柳淳风三个字往上一报,立刻在市局乃至省局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第二天,县公安分局局长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警察找到他们专案组。
“老熊,”局长拉着专案组熊组长的手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局刑警队大队长陈一心同志。他就是当年带队封山抓柳淳风的的武警中队长。后来转业干了刑警,现在是省局的骨干。我跟你讲啊老熊,在老陈手里,就没有破不掉的案,哈哈!”
旁边端茶倒水的小江尴尬之余,十分惊讶。他的准老丈人再过三四年估计就该退休了,没想到竟然还放不下这个十几年前案子?
“这个案子肯定跟柳淳风有关!”
调阅过专案组的案卷之后,陈一心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他太熟悉那些伤痕了,每次一想起,心里就疼。小刘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被生生打傻了。这个柳淳风一定要抓捕归案,不然对不起他。
案情分析会上,当陈一心抛出他的看法时,有干警提出疑问:“已经十一年了,难道他一直潜伏在野羊山?”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一心点头,“人是社会动物。柳淳风也是人。只要不是像野兽一样茹毛饮血,他就要穿衣,要吃盐巴,要生火。他跟外面的世界必然有联系,否则不可能生存。”
“但是、附近几个乡,都从没听说过他下山抢东西。”
“那就是说,有人跟他有联系,定期供给他食盐之类的必需品。”陈一心大胆推断,“交易总是要花钱的。柳淳风之所以袭击上山野营的人,也许正是钱用光了,才会铤而走险。今后的侦查工作,要重点放在经常上山打猎的那些人身上。”
专案组立刻对野羊山周围几个乡的猎户进行一番摸排。出乎陈一心的预料,竟然个个清白。收入没有可疑,食盐和米的消耗也正常。这不可能,他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报告,”小江拿着一张纸进来,“一封群众举报信。”
这张落款为徐龙的信是圆珠笔手写的。歪歪扭扭,错别字连篇,看得陈一心头大如斗。信里一口咬定某个叫郭路的杀了他二弟徐虎和其他武馆弟子,又放火焚尸。陈一心以最大的耐心看完,问小江:“这个徐龙是谁?”
“雪亭镇乡青水弯村居民。青水弯村支徐建刚的大儿子。现在无职,有流氓前科。死者中叫徐虎的那个,是他弟弟。”
“徐虎?”
陈一心脑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徐虎?徐虎?他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奇怪,刚才看案卷都没这种感觉。他沉吟片刻,又问小江:“他举报的这个郭路,是什么人?”
“他三弟的同班同学。”
“一个高二学生?”陈一心有点好笑。看小说就到~
小江却没笑,又递上一叠资料:“陈队,我查了一下这个郭路的情况。虽然他才十六岁不到十七,但在雪亭镇乡却是相当有名的人物。根据乡民口述,他五岁时差点把当时十一岁的徐虎打死――当然、这个很可能属于夸张,可信度不高。但就在几个月之前,青水弯村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乡民斗殴事件。起因是死者徐虎的弟弟、徐豹在村口调戏村民汤克义的女儿汤会秀。郭路看到之后,追到徐家大屋与徐豹母亲、申云巧发生争执。此后徐虎纠集了三十多个青壮,手持器械围攻空手的郭路。结果不到一个小时,这三十几个人全部被打垮。其中二十八人受伤,九人骨折以上重伤。”
陈一心摇摇头:“乔阴县练武的很多,光凭这点不能说明问题。反倒是徐龙有挟私诬陷的嫌疑。”
“但是,陈队你看这个,”小江从资料里扒拉出一份售货记录,“一直以来,每隔两个星期,郭路就在雪亭镇乡集市上的杂货店采购二十斤左右的米,还有盐巴和干腊肉等等。这些东西到哪里去了?他每个周末都要上野羊山打猎,难道不是带到山里面去?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掉这么多?”
陈一心脸色阴沉下来,缓缓点头:“嗯,有问题。”
“我怀疑,柳淳风收了郭路做徒弟。郭路每周上山,就是在跟他学武。柳淳风能在野羊山的老林里面生活十一年,全靠郭路定期给他提供补给。”
这个结论相当大胆,所有专案组人员都被惊到了。一个高二学生,能做下如此滔天大案?
“不一定是郭路,也许是柳淳风做的……”陈一心思索着,“但无论如何,这个郭路都是关键人物。”他把烟头按熄,沉声下令:“立刻找他谈话!”
为了留面子,没有开警车进学校抓人。小江带着几个刑警队干警开了一辆没顶灯的白夏利,先到教务处把情况讲了一遍。教务主任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答应到教室去喊郭路。
正在上课,郭路一如既往地趴在课桌上大睡。教务主任只敢站在边上小声地喊,还是汤会秀把他摇醒的。教务主任惊慌躲闪的眼神说明了到底是谁找上门。郭路推门进教务处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四个魁梧的刑警坐在凳子上,腰里都带着枪。一看郭路推门进来,有意无意都把手放在枪套上。一个略瘦,脸很白净的警察站起来问:“你是郭路?”
“我就是。”
“你好,我叫江明,”白净的警察很和善地笑了笑,“不要紧张,只是请你去配合我们调查,问几个问题。”
“好。”
说是这么说,当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察一边一个在后座上夹住他的时候,郭路还是明显读到了敌意。就差没有上手铐了,也许仅仅因为他还是个学生?
郭路被四个警察前呼后拥地带进县刑警队大院。这是一幢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四方形院子,灰石砌成的墙水气森重,显得有些阴沉。警察们带着他往侧面走,那里有一道铁楼梯通向二楼。
“快走!”一个相当精壮的警察从后面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上楼梯。
“小何,不要这样,”江明对那个年轻干警摇头,“他还是个学生。”
“学生又怎么样?老子见得多了。”
小何似乎不怎么买江明的帐。江明讪讪地没说什么,侧过脸冲郭路笑了笑:“不用怕,他无心的。”
郭路理解地冲他笑笑,觉得这个警察还不错。
讯问室并不像师父描述的那么恐怖。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陈设很简单。江明招呼郭路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到他对面。郭路看见江明抽了一张纸,抬头写着“讯问笔录”四个字。
“姓名?”
“郭路。”
“生日?”
之后还问了亲属关系等等一干毫无营养的问题。郭路随口答着,渐渐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他开始分析原因。江明的口气一直很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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