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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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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3页)

,被朱树林抄起一根大棒抡在头上,当场昏倒。有人告诉了汤会秀的妈妈肖美珍,她赶过去说理,也被那几爷子一顿乱拳打昏。后来汤会秀求了几个好心村民,才抬起他们送到乡卫生所。卫生所坐堂的麻老二是个赤脚医生,只敢简单包扎止血。后来找拖拉机送到县上医院,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凌晨才回来。

    “汤家现在站得起来的只有会秀那个女娃儿了。她清早太阳出来就在我铺子门口守起,说要等你回来,唉呀咋个劝都劝不起走,没得办法噻。结果徐豹那个二流子路过瞄到了,跟他那些三朋四友就把人家女娃儿围起,说点话不三不四,还动手动脚……”

    被徐矮子在旁边一说,汤会秀哭得更厉害了。

    “***徐豹!”

    一把怒火从郭路心头烧起,直贯天灵。他狠狠一跺脚,直奔村东的徐家大屋。

    徐家大屋在村北岔路口,门边有棵大黄桷树。本来有几个吊眉歪眼的家伙蹲在树下抽烟,一看郭路大马金刀地杀过来,连忙喊了几声:“郭老三来了!郭老三来了!”就作鸟兽散。

    徐豹刚刚跑到家,舀了瓢凉水正蹲在院坝里喘气。听到门外望风的小弟喊,他赶紧把水瓢一丢,穿过堂屋就朝后门跑。

    徐豹他妈膀大腰圆,正坐在屋檐下一张凉椅里扇扇子,看见自家娃儿魂不附体地朝后面跑,一手揪住问:“啥子那么心慌嘛?上京赶考嗦?”

    “还不是郭老三!”徐豹哭诉,“刚才在路口上遇到汤家那个妹儿,随便摆了两句。结果他娃路过看到了,就像动了他老婆一样,冲上来就动人。妈,你又不是不晓得,那个莽子,把村口的大青石都打烂过的。我幸好跑得快,不然又要到卫生所去躺起了。咋个这么不讲道理的嘛……”

    “没得王法了!”

    徐豹他妈暴跳起来,把扇子一掼,大步冲向门口。徐豹抹了一把汗,不自觉嘘口气,揉揉转筋的腿肚子。【】

    郭路冲到徐家的时候,徐豹他妈已经堵在门槛外恭候了。只见她倒竖紫菜眉,横摆水桶腰,掌中一根积年老扁担,溜光水滑,似有万夫不当之勇。

    “郭三娃!”徐豹他妈大声叫阵,“你***横行霸道,欺人欺到家门口来了!你敢过来,老娘今天打不死你龟儿子!”

    郭路黑着脸,也不搭理她,只管往前走。看看逼到面前,徐豹他妈黄牙一咬,就要抡扁担。她刚这么一扬,郭路手略动,那根黑沉沉的扁担就换了东家。

    啪!啪!

    一掌宽的柞木扁担在郭路手中折成两截,继而四截。徐豹他妈两手空空,脸色青白不定。

    “你敢打老娘?你……你……”

    饶是她肥壮彪悍,也架不住了,不觉后退半步。郭路把四截烂扁担一扔,一步踏到门槛边。徐豹他妈本能地抬手来挡,吃郭路一推,耍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呼一声跌出去,在院坝里躺成一个大字。据说徐豹他妈因为争稻田水源,曾有一人对战三壮妇不落下风的彪炳战绩,自从家里男人坐上村支宝座,更是威风八面,吃馆子从来不带钱。生猛如此,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徐豹他妈躺在地上楞了几秒,似乎不相信郭路真敢动手。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哭,她在自家院坝地里两腿旋着打滚,扯头发,撕衣服,转眼就把自己搞得如同叫花子。不要钱的咒骂如开闸放水一般泼出来,不能认真听,否则耳朵生疮。

    郭路冷漠地看着这女人在地上撒泼,随手一拳砸上徐家大门。轰隆一声,包铁皮钉铁钉的大门板飞出去半扇。他的目光越过满地乱滚的徐豹他妈,瞄着徐家堂屋:“把徐豹喊出来。”

    徐豹趴在堂屋窗台下,大气不敢喘。他知道自己一出去,就会被郭路当场扁成猪头。日他妈,说好了的来包围的,咋个还不动手?他有点后悔听二哥徐虎的挑唆,偏要去撩拨那煞星了。昨天要不是徐虎拍了胸脯,要喊多些人来摆平郭路,要不是徐虎是他亲哥,他说啥都不得去出这个头。唉,咋个这么倒霉嘛!

    “喊徐豹出来。”

    郭路又重复了一遍。轰隆、徐家另一扇门板也飞了出去。

    “你……你敢……”

    徐豹他妈不撒泼了,半撑起身子指着郭路,指头颤得像风吹稻叶。她双眼通红,亮出牙齿,恨不得在郭路身上咬块肉下来。郭路冰冷地盯着她,底下飞起一脚,徐家的院墙顿时倒了两米多:“他再不出来,老子拆你家祖屋。”

    徐豹十根指头陷在头发里,用力地抓掐。以前在学校被郭路打得爬在地上吐胆水,那股酸腥味他现在还记得。出去?还是不出?这是一个问题。

    青水弯三天两头有人打架,不稀奇。但像郭路这样堵人大门,就比较少见了。街坊四邻走过路过,渐渐有停下来看热闹的。徐家在青水弯嚣张惯了,大家个个都懒得劝,正好看笑话。就算有几个跟徐家亲近的,见郭路凶横不讲道理,也不敢站出来自讨没趣。几个吃着冰棍的小孩,一面看热闹,一面编了儿歌在那里唱:“郭家有个少年郎,欢欢喜喜上学堂,不会念会打架,先拆大门后拆墙……”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粗暴地推了其中某个小孩的背。啪叽,小孩摔个嘴啃泥,冰棍也飞出去老远。“冰糕!我的冰糕!”顿时那小孩哇哇大哭。

    “哭个**!”一个声音暴躁怒吼。众人一看,啊,是徐虎。

    徐虎带着一大帮人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都是四乡八邻的混子。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种地不会,打架倒是在行。这些人显然早有准备,手里都掂着硬家伙,短的有木棍、链条锁,长的有锄头、草叉,甚至有人拖了一根钉耙。徐虎左手一把短斧,右手赫然一柄白惨惨的六三军刺。这是要出人命啊!聪明的人已经觉察出来,拖着自家小孩掉头就走。

    今天几乎全乡面子上有点交情,又敢打架的弟兄伙都被徐虎拉来了,在乡上的野味馆子里狠狠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个个拍心口说虎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虎哥一句话!有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他郭路就是活神仙,也该脱层皮了。十几年前全乡出动和隔壁乡争夺水源的大战,被村里的老一辈流氓吹得神乎其神,其实最多也就是这个规模。徐虎把玩着军刺,阴沉地想:这次绝对要挑了那龟儿子的手筋脚筋,了不起家里头掏万把块钱出来,上下打发……

    徐豹他妈跳起来,叉腰站在院子里大喊:“二娃,来得好!给我把这个***按倒,打断他的手杆脚杆!”

    郭路不理那个院子里发疯的中年妇女,径直转过身面对徐虎,随意活动着手腕,把指节交替捏了捏。几十个青壮撒成的网正慢慢收紧,而他不当一回事,随口说:“徐老虎,你皮子又在痒了?”

    徐虎狞笑:“郭老三,你娃平时手太贱,老子今天要下你两只手!”说着举起左手短斧,刻意打磨过的刃口寒光闪闪。

    “整他!”

    众人一声呐喊,各举家伙往上涌。冲在最前的一个马脸汉子手持四棱木棍,抡起带风,照准郭路脑袋猛砸。郭路横手一格,茶杯口粗的棒子喀嚓断成两截。马脸汉劲使大了,往前一栽,被郭路劈脸一拳,正飙在脸上。

    真是霹雳般刚猛的一拳!

    马脸中间明显凹下去半截,犹如茄子被拦腰啃掉一口。马脸汉醉酒一般晃了几步,脚下一个拌蒜倒在地上,只剩喘气的分。目睹出头鸟的惨状,众人猛冲的势头顿时一缩。有几个收不住脚的,被郭路劈头盖脸一顿乱拳,打得个个吐血。有的鼻子被打塌,满脸血污;有的弓着背捂着胃,痛苦无比地干呕;最惨是一个拿链条锁的,手被打脱了臼也罢了,居然铁链条反抽回来正中要害,顿时口吐白沫,双眼翻白,躺在地上直抽抽。

    雪亭镇乡有史以来最精锐的一支打架队伍,正在迅速崩溃。

    徐虎在后方督战,只见前方乱糟糟的,众人大呼小叫,叉手舞脚,却光是干咋呼不动窝。他腾地火起,挥舞军刺大吼:“怕个锤子,跟到老子上!”

    忽然郭路撞开众人,大踏步朝徐虎走来。貌似走得不快,但他就像会缩地一样,刚一看见迈腿,转眼嗖就到了徐虎面前。“你要下我两只手,嗯?”他口气冰冷,来势凶恶,双眼怒焰熊熊,像爆发的火山。

    徐虎一个冷战,骇出满脖子冷汗。总算他还有胆量拼死一搏。当下竭力吼了一声,左手斧头右手军刺,一先一后朝对方脖子招呼。他连下辈子吃奶的力气都预支掉了。至于砍死人会不会坐班房吃花生米,已经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边拼死力战,那边就像收拾小孩一样。郭路手一圈,就把徐虎双臂一齐抄住,然后五指紧收,如钢钳似绞索,顿时全世界都听见尖利的惨叫。徐虎痛得双手瘫软,斧头和军刺一齐滑脱。郭路半空捞住那支六三军刺,随意在指头上翻了几个花,赞道:“好东西,算你孝敬老子的。”说着顺手把徐虎腰带上插军刺的皮套也一把扯下。

    有道是栽人不栽面,眼看事已不济,徐虎咬着牙还要放狠话:“你娃有种,今天就打死我。”

    郭路摇摇头:“喊你弟弟出来,老子赏他一顿,今天的事情就算完了。”

    “你妄想!”徐虎不知道疯了还是怎么的,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今天不弄死老子,老子明天喊人来杀你全家!杀你全家!!”

    瞬间郭路瞳孔收缩,眼神刀一般锋利。他缓缓举起手中军刺,指向徐虎下巴。人身上喉骨最脆,一刀过喉从颅底孔插进去,十个神仙也要一命呜呼。

    冷森森的刀尖如有磁力,徐虎的视线一旦被吸住就再也甩不开。如同被澈骨冰水迎头一浇,他忽然心底发寒:难道这莽子今天真敢杀人?这、这这、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我绷啥子劲仗嘛!一念及此,顿时止不住的后悔。徐虎焉了、萎了,刚才还在瘦驴拉硬屎,现在只剩一个念头:不好,真的要杀我,怎么办?怎么办?不想死啊,不想死不想死啊……

    “不要杀我……”

    徐虎告饶的声音带着哭腔。四乡八邻都看傻了。徐老虎在雪亭镇乡也是跺脚乱响的人物,今天竟然哭着求饶。那一刻徐虎忽然腰肾酸软。一股热流从后腰直抵膀胱,继而冲破关门,在裤子上洇开。威震四乡的徐老虎终于忍不住尿了,无比丢人现眼的,在青水弯几百村民围观之下尿了。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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